死后能化作财水婆的人,生前必是行善积德的好人,关键必须是溺水而亡。
若有过路的异姓人,能把她从水里捞出来,三魂便会得到解脱。
然而,死后不能入土的人,气魄就会滞留在水里。
这七魄会日日夜夜忍受冰冷河水的煎熬,终日不得救赎。
怨气不断增加,财水婆便会躲进人家,靠着生前的功德替人招财,以此换取人间的烟火。
然而,这东西所谓吃香火,实则吃人气。
有遭一日,人气被吸光,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
这应该就桃子暴瘦的结症!
「咕噜!」
就在这时,财水婆又把我往前拖了几下,一股水顺着我鼻腔灌进脑子。
这一口水仿佛压死骆驼最后的稻草,压垮了我最后的神智。
我只觉得身子急速下降,好像要沉入无尽的深渊。
现在不是我想放弃,是我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就在我已认命的时候,阵阵极其强烈的灼烧感把我疼醒。
我侧头一看,我掌心上的麒麟图爆出赤红色的光。
那麒麟在水光的映射下,栩栩如生,仿佛呼之欲出!
此时,我又一次感觉到那股极其怪异的力量。
不是正神之威,也不是邪祟之感,但是特别有压迫性。
一时间,我好像忘了自己身处水中。
「咕噜咕噜……」
周遭的水温明显上升了不少,类似开水的泡不断在我眼前翻涌。
而我眼前的水财神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妙,立马松开我腕上的头发。
转身遁入水中,再也没了踪影。
稍稍愣了片刻,我赶紧往上爬,我在水里连保命的资本都没有,更别提追了。
我使劲扑腾了几下,脑袋猛然浮出水面。
当我钻出来的一瞬间,我猛然发现,这水沟刚刚淹过我膝盖!
我抖了抖脸上的水,抬头一看,桃子正顺着窗户缝里瞧着我。
「跳下去洗洗脸,舒服了?」
我一面从水里拔出腿,一面嘟囔着:「洗脸?我差点淹死!」
「嘁。」桃子一脸地不屑:「不就是在水里泡了几分钟?还差点淹死?」
「几分钟?」
我甩甩手腕上的表,还真是过了几分钟!
刚才的一切,简直是一场梦!
我仰头看着她,把声调提高不少:「你赶紧下来,我发现东西了!」
「哦?」桃子挑着眉,调侃道:「发现谁家姑娘的裤衩了?」
我跟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愤愤一跺脚,转头从墙角里抄起镐头,大步走向排水渠的尽头。
我现在没时间弄清楚其中缘由,只能先按照白衣人的吩咐,把那块玉珏填进去。
月明楼的后院很荒凉,蚊蝇在杂草中横行,墙角的枯井算是最大的建筑物。
这枯井约摸着有磨盘大小,上窄下宽,井口周围的青苔已经泛黄,而井盖也变得残缺不全。
我伸手一摸,一股灰尘特有的颗粒感在我指尖中传递。
看这样子,这井口至少有几年没打开了,而桃子的病症也就是近半个月的事儿。
从时间上看,完全对不上啊。
我没再犹豫,抡起镐头砰砰地砸着枯井,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根本禁不住铁镐头的砸击。
几下之内,已是砖土横飞,枯井也倒了半壁。
就在这时,桃子的声音从我背后炸响:「敢砸月明楼?我今天先砸了你!」
我回头一看,她不是自己来的,而是纠集了黄经理等人,加起来约摸着有十几个。
我把镐头丢在一旁,信步走到桃子面前。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你想看着月明楼被人搞垮么?」
「你什么意思?」
桃子苍白的脸上立马浮现一抹怪异,言语中明显多了警惕。
我抬手指向枯井:「现在摆明了是有人想害你,你确定不管?」
「还是,你想眼睁睁看着月明楼彻底覆灭?」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桃子,脸上的警惕忽然我变成了愤怒。
「敢搞我?也不怕姑奶奶扬了他骨灰!」
虽然她很愤怒,可这种愤怒中,夹杂着淡淡地不安。
是人就有弱点,哪怕是铁人,也怕水浇生锈。
即便桃子一心求死,可月明楼是她的心头好,也就是软肋。
桃子盯着枯井,睫毛不断颤抖:「你还是不能砸。」
她的回答,绝对出乎我意料,打软肋也不好使?
我实在忍不住了,不自觉抬高些声调:「你这么执拗的意义是什么?」
「想死也不用拉着别人垫背吧?」
桃子扫了我一眼,给我使了个眼神:「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