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海的话也在理,我没犹豫,抬手如法炮制。
等他们全都躺下,我才发现,我自己的中指已经变形,估计是骨折。
顾不上手指的疼痛,我转头奔向面摊,重新把黄本贵背在身上。
这丧门星君的弟子,还真不是吹的。
入门的第一天,我就搞出这么大的事情,也算是对得起他老人家的名号了。
路上的时候,我从路边捡了几根树杈,随意的把手指固定好,充当个临时夹板。
大路我不敢走,只能从小道绕,一直从东面出了城,才算是暂时安全。
车子一路向东,如果我没记错,那面是一片废弃工厂。
据说这工厂应该是要拆迁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拆到一半就停了工。
如今这地方已荒无人烟,连鸟都不往这飞,对于我这种无处落脚的人来说,最好不过。
我前后看了看,所有房子都拆的七零八落,只有最左面的楼还算完整。
起码,还有个房盖。
等我进来才知道,这一共上下三层,情况比我想的还要差。
虽然有个能遮风的屋顶,可四周根本没有窗户,哪怕是很小的微风,也成了刺骨的穿堂风。
至于地面更是惨不忍睹,光秃秃的水泥地上,除了残砖碎瓦,就是厚厚的灰。
算了,我现在像个逃犯,能有个容身之处就不错了,就别挑三拣四了。
我在地上收拾出一片空地,按照最传统的方式把黄本贵摆好,权当是停尸。
终于能喘口气,可一个很要命的问题随之而来——食物。
靠着挨饿,我坚持不了太久。
啧,还是出去。
我把所有钱都拿了出来,零零散散加起来,不到3000块。
我粗略算了算,一个骨灰盒,怎么着也得2000块钱,留给我能活动的,只有几百块。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趁着夜色跑了出来,发动汽车,回到城里。
在车上的时候,我发现了几副口罩,这简直是天助我也。
口罩乎在脸上的瞬间,一股口水特有的酸味立马弥漫开来。
妈的,倒是注意点口腔卫生啊。
进到市里,我特意找了几个比较偏僻的商店,身上的钱几乎都被我换成了面包和咸菜。
就在我闷头上车要返程的时候,忽然被人撞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
撞我的是个年轻人,长得白白净净,一手提着水桶,特别客气地和我道歉。
我也没说什么,转身准备上车。
就在我拉开门的瞬间,随处一瞥,只见这年轻人一手拿着刷子,一手拿着纸。
我俩离得有点远,加上风吹的纸微微晃动,我好像看见点什么东西,但是不真切。
我定睛一看了一会,赶紧走近一些。
电线杆子上,赫然贴着四个大字:寻人启事。
再往下的字开始变小,我认真往下看了起来。
大概意思是说,黄本贵是个离家出走的肝癌患者,虽然神志清醒,但一直联系不到人。
最要命的是,黄家人接到消息,说是在漠南发现了他。
再往下,就是我背着黄本贵的照片,图面有点模糊,看样子像从监控里截出来的。
不过,视频拍到我正脸了,只要稍加辨认,肯定能认出来。
一看到这,我后背嗖嗖冒凉风。
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俩,现在他死了,连个给我作证的人都没有。
此时,那年轻人一回头,把目光看向我,吓得我浑身一激灵,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
「大哥,你帮我拿下桶呗。」
如果我现在掉头就跑,一定会引起怀疑,逼得我必须装作淡定。
我一面看他贴着启事,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家里老人走丢了?」
他嘴角挤出一丝苦笑:「可不,他本来就有病,还到处跑。」
如果我没记错,黄本贵亲口跟我说过,他无儿无女,也无牵无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