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脸懵逼地看着她:「这不是你的吗?」
「我的?」
陈嘉颜回头掏出布袋子,从里面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铝饭盒。
两个饭盒并排放在停尸床上,我俩一同陷入了沉默。
片刻,我率先开口问道:「刚才,你没去给我送排骨?」
陈嘉颜一怔,随即无声地摇摇头。
一开始我以为她跟我开玩笑,可随着我反复确认,陈嘉颜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仔细想想,刚才见到陈嘉颜的时候,她好像一直半低着头。
我只是以为她害羞,没往多了想。
现在一想,不禁泛起阵阵后怕。
那刚才给我送饭的人,是谁?
最关键的是,我吃下去的是什么?
我转身从陈嘉颜的化妆间跑了出来,直奔保安室。
可监控这种东西,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我只能扯了个谎,说寝室招贼了,但丢的是私人物品,不用声张。
好在我和保安也算熟悉,他们也没多问。
在监控里,确实能看见陈嘉颜给我送饭,这人一转身进到监控死角,就再也没出现过。
无论是三个大门,还是各个围墙,全都没有她的踪迹。
也就是说,这人,还在殡仪馆里!
临出门之前,我从保安队长那里借个对讲机,他们负责看监控,我负责出去找人。
这事不敢闹大,否则***,馆长一定找我算账。
出了门,我用最快的速度和纪沧海会和。
这殡仪馆虽然占了个山头,但实际上规模不大。
除了正对大门的吊唁堂,左面是焚化炉,右面就是寝室楼。
真正能藏人的地方,不多。
我俩分头行动,而对讲机里迟迟我没有回音。
几十分钟以后,纪沧海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我好像,找到他了。」
我一路小跑,直奔吊唁的二楼卫生间。
纪沧海半个身子探出门外,见我跑上来,对我挥挥手。
他并没有把门锁上,而是用椅子把门顶上。
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声音。
而后,他把目光看向几个用蓝隔板分开的蹲位,用手机打了一行字。
「最后一间。」
我点点头,随即把鞋脱了下来,赤脚走在瓷砖上,基本能做到完全静音。
果然,最后一间的门的门锁上,显示一道红杠。
厕所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一切都是未知。
我贸然闯进去,搞不好会吃暗亏。
我前后一琢磨,不行,还是得弄出点动静。
我守住身后的窗户,纪沧海守在门口。
等着他自己出来,我俩再瓮中捉鳖。
这样是最稳妥的。
想到这,我轻轻扣响门板。
「铛铛铛……」
我连着敲了好几分钟,但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行啊,里面这主儿挺有耐心啊!
我给纪沧海使了个眼色,他立马走了过来,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破门。」
纪沧海也不含糊,飞起一脚,门板直接拦腰折断。
「哎呦!我的个娘嘞!」
门被破开的一瞬间,厕所里面传来一声痛叫。
片刻后,漫天飞舞的木屑缓缓散去,一个秃顶胖子正满眼怒火地盯着我。
是馆长!
馆长光着屁股蹲在厕坑上,两手捧着手机,耳机还在耳朵上插着。
他眼睛里喷出的怒火让我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我和纪沧海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六目相对,尴尬的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馆长甚至顾不得擦屁股,直接站了起来,扯着脖子狂吼着。
「你俩到底要干啥啊?」
我和纪沧海四目相对,互相尴尬地笑笑。
随即,我赶紧陪着笑脸解释着:「您看,这不是误会嘛,我刚才敲门,您也没出声啊,是吧。」
馆长狠狠扯下耳机,直接扔在我脸上。
「我他妈带耳机没听见!咋的?我没听见,你就踹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