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桃子在这颇有分量。
只是寥寥几句话,就把眼前的火药味全部驱散。
正说着,她扭着胯,一步步走上八角笼,从身边人的手上拿过钥匙。
「咔哒。」
门锁脱落,桃子顺势拉开门。
「因为一个场子,可别伤了我男人。」
我和纪沧海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
「她男人,你啊?」
看着纪沧海一脸懵逼,我连忙摆手,脱口而出否认:「不不不。」
红桃一手抚着铁笼,大波浪卷发遮住她半张脸,眼中的媚意让我不寒而栗。
「怎么就不是了?」
「我看中的男人,不就是我的男人吗?」
我心中顿时叫苦不迭。
我这穷酸命,哪敢招惹这女人啊?
不过,人家毕竟是帮了我一次,我没在说什么,只是连声道谢。
「那个,桃子……」
我想想不对劲,赶紧改口:「桃子姐,谢谢啊。」
阿皮立马冲上来,揪着脖领子,大声质问道。
「悄阎王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桃子反手就是一巴掌:「你才是阎王,你全家都阎王!」
好家伙,这绰号跟她挺搭的。
这一幕,吓得我大气都不敢出。
「道歉!」
她这一句话,阿皮立马抬起头。
随即,他又十分不情愿地半弯下腰:「对不起。」
桃子冷眼扫了一眼门口:「门口的还不散开?等着过年呢?」
这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出来,她又转过头,满脸都是笑意。
很快,整个屋里就剩下我和纪沧海,还有面带笑意的桃子。
我铆足一口气:「你救我一次,我得报答你。」
「报答?」
桃子用扇子捂着嘴,娇笑道:「我不用你报答。」
「我要你永远欠我的,无论你在什么时候见我,你都低我一头!」
说完,她真的主动让开一条路:「走吧。」
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我欠下了她人情账。
我绕过桃子,带着纪沧海出了门。
到了门前的档口,纪沧海用力敲了敲柜台。
屋里围观的大汉像避瘟神似的,赶紧闪出一条路。
叼烟的小青年恭敬地点点头:「二海哥。」
纪沧海甩了甩头上的汗珠,抬手把他嘴里的烟夺了下来,胡乱地怼在自己嘴里。
「别废话,给钱。」
小青年忙不迭地点点头,随即面露难色。
「要不,我先问问皮哥?」
「给他!」
阿皮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纪沧海伸出满是伤口的手,把钱拿在手里掂了掂。「谢了。」
出了门,纪沧海把烟头一丢,狠啐一口嘴里的血。
「你功夫这么好,之前咋没见你用过?」
此刻的他脸上挂满憨笑,全然没了赛场上的凶狠。
我随处找了个石头坐了下来:「习武为自保,轻易不敢伤人。」
「今天,我是没辙了。」
忽然纪沧海往我身边凑了凑:「哎?你今天在台上用的是啥啊?」
「那么多藏獒,一下就没了!」
他这副表情,完全就是个好奇宝宝。
「这玩意,你教教我呗?」
我苦笑一声:「猫有猫谱,狗有狗
经。别管是耍猴的,还是斗鸡的,其实都有门道。」
「我这就是跟耍禽戏的手艺人学点皮毛。」
「这皮毛很好用啊!」
我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用,也一样灵。」
以前在街头看着斗鸡玩狗的,都有点绝活,我用这个定狗咒就是其中一个。
「兄弟。」
迎着夜风,我长长叹了口气:「以后别干这种傻事了。」
「我傻?」
这话引得纪沧海哈哈大笑:「你傻乎乎跑到笼子里,你不傻?」
我微微一怔,随即相视一笑。
无论如何,今晚没出什么大事,这就算不错了。
回到殡仪馆的时候,天都放亮了。
纪沧海这一晚上体力耗费巨大,直接钻进寝室补觉。
而我练的是传统武术,迎着朝阳吞新吐阳,这对我来说就是休息了。
由于殡仪馆后面是一大片山林,早上起来的雾气很大。
这刚早上五点,连清洁工大姨都没上班。
我无意中睁开眼,在重重雾气中,我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
我赶紧站了起来,试探着往往前走了几步。
我确定,门口真的有一个人!
这大早上的,谁会闲得没事往殡仪馆跑?
随着我脚步加快,这个人影愈发清晰。
我定睛一看,这男生长得白白净净,看着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
不过,他那身乌黑的中山装,让人看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哪个年轻人会穿这么老气的东西?
我随眼一瞥,他肩头两侧的水珠引起了我的注意。
很明显,这是雾气所致。
雾气短时间内根本不会产生水珠,难不成这人在这站了很久?
「你回来了。」
他一张口,不由地让我心头一颤。
听他这意思,他不但认识我,好像是知道我昨晚出去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