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我才从震惊中缓过来。
缓过神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疼,不是肚子,是胳膊。
我撸起袖子一看,胳膊上的血管全都暴了起来,一根根像是蜿蜒的树根,从大臂一直盘到手腕。
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心中大概有了分寸。
「那个……」刘海刚怯生生地喊了我一句:「谢谢啊。」
我斜眼扫了他一眼:「不客气,把你家刘海刚微微一怔:「就在月明楼旁边的市场,大刘肉铺。」
「行,明天见。」
事儿办完了,我也不想在久留,拿起自己的背包就往外走。
我强装着镇定,其实胳膊上的疼痛差点让我喊出来。
等我到了茶馆,第一件事就是往后院跑。
小白和纪沧海正在前面收拾着桌椅,一见我跑进来,这俩人也跟了进来。
「咋啦?」
纪沧海边跑边喊:「火燎屁股了啊?」
「水水水。」
纪沧海直接把水缸抱在我面前,我什么都顾不得,把整个胳膊都塞进水缸里。
「呲啦。」
一股白雾升起,疼痛感立马退了下去,我整个人也虚脱了。
小白在一旁张大了嘴:「不当道士,你卖烧烤去了?」
「还把自己烤了?」
纪沧海一抬手,小白连忙呲牙:「别动手,我自己滚。」
此时,牙叔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大晚上蒸包子了?」
我低头一看,所有的水已经化成了水蒸气,只是这么几分钟,比人还粗的水缸已经见底了,而屋里也早就被水蒸气包裹。
整个茶馆,堪比冬天的大澡堂子。
「什么情况?」
一向见多识广的牙叔,此刻也变了声调。
胳膊上的疼痛已经消失一些,我连忙站起身子,原原本本地把事说了一遍。
我说得很慢,也说得很细。
作为当事人,我也想弄清楚其中的缘由。
牙叔捋着长须,静静地听着,好半天过去,牙叔才开口。
「问题,应该不是在什么阴气上。」
「那是?」
「血。」
牙叔很笃定地给出答案,随即分析道:「如果是阴气,那你从见到赵大兴的时候就应该有反应。」
「可你真正的反应,是在血滴在你身上。」
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只不过,那时候太乱了,我根本没精力去分辨这些。
「所以,你要不要再试试?」
牙叔颇为严肃地问了我一句,我愣了一下,又赶紧点头。
「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就不怕了!」
「好。」
牙叔从厨房里抄起菜刀,对着自己手指轻轻一划,随即把血沾在我胳膊上。
瞬间,那股灼烧又回来了。
只不过,这次来的更猛烈,我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几瓢凉水泼了下来,可我胳膊上疼痛根本不减。
纪沧海反应特别快,两手拦腰把我抱了起来,直接塞进井里。
我只觉得周遭一阵冰冷,随即听到牙叔在上面骂骂咧咧。
好在人多,我又被七手八脚地拽了出来。
这一晚上过的,可谓是水火煎熬。
不过,好在把这事弄出个缘由,不至于再想没头苍蝇似的乱撞。
我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并没有让牙叔慌乱,反而是很镇定地帮我分析着。
事实证明,我身上这本事,不能用的太频繁,否则容易出大问题。
这一次是牙叔和纪沧海都在这,可以后就剩下我自己了。
转天,我匆匆地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初一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尊上,你是要去那家肉铺?」
我回头一看,初一缩在阴影里,笑盈盈地看着我。
我不禁有些狐疑:「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昨晚一直都在,只不过,我不敢离你太近,更没办法出现。」
她又追问一句:「你去那肉铺,是有很重要的事吧?」
「我跟你走,你用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