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来去如风,等杨甲得到消息,东厂那边还等着审理满仓儿此案,结果满仓儿被抢走了。
顿时把杨甲气的七窍生烟,问明是所谓的京城三杰动的手,知道这不是小事,当即去跟叔叔杨鹏言说此事。
满仓儿一案,杨鹏受不了侄子的苦苦哀求才插手。
他执掌东厂多年,深谙断案的流程,所以才让杨甲做好诸多准备。
比如串供,把重要人物藏起来等等。
也想顺手把看不顺眼的几个刑部官员给干掉或者一撸到底,因为刑部好几次都让他很没面子。
今天一早,杨鹏就已经把案子断明白了,虽然诸多涉案之人没有到场,但他就是如此任性。
结案陈词写的清清楚楚,满仓儿并不是聂氏的女儿,而是牙婆的妹妹,至于满仓儿已经被人牙子卖给了长宁伯周彧。
周彧也提供一份供词,所谓的满仓儿投井自杀,人都埋了。
如此一来,刑部主审此案的丁哲不问青红皂白,胡乱用刑导致乐户袁璘身死。
按照大明律法,当斩首,其他刑部官员不是被贬为庶民就是流放千里。
结果,白忙乎了。
杨甲跑来却说满仓儿被京城三杰抢走,聂氏母子也不见了踪影。
而这边杨鹏已经把结案的奏折送到了内阁,着实把杨鹏气的不轻。
“都是你干的好事,为了一个女人,折腾多久了?”
面对杨鹏的指责,杨甲一边擦汗一边说道:“叔叔,咱们不能这么算了,否则张二等人今后得骑在咱们叔侄脖子上拉屎,他自己屁股都不干净,恶心我们干啥!”
杨鹏狠狠瞪了侄子一眼,背着手来回踱步,最后站定说道:“按照陛下的性格,肯定是要锦衣卫镇抚司再审,只要得出的结论和东厂的一样,那就没事了,你去镇抚司走一趟告诉那边的人,我不想看到事情有反复。”
杨鹏提督东厂,就是锦衣卫镇抚司的顶头上司,多年下来积威不小,他有这个自信让锦衣卫按照他的意思办事。
事情也正如杨鹏所想,锦衣卫镇抚司得出的结论和东厂一样,就连结案陈词都照抄了一遍,两份一模一样的具奏前后脚送到了宫里。
只是让杨鹏没想到的是,御史张缙突然冒了出来,参了他一本。
御史和给事中差不多,都具备能喷人的特点,一份奏折把东厂和锦衣卫给喷的差点体无完肤。
张缙作为直接扳倒李广导致李广身死的御史,在朱佑樘心里已经挂号了,对这个可以说鸡毛蒜皮的案子不得不多看一眼,这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因为案子涉及人伦,而且原告被告的是非曲直都没搞清楚,反而先认定刑部的丁哲有罪,这不是开玩笑吗!
朱佑樘也是较真的人,直接把案子甩给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这三个主管刑律的部门,会同锦衣卫再审。
张骥的本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想借满仓儿一案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但是见到满仓儿之后,双眼先是看直了一会儿。
手底下的人果然没有说错,这个满仓儿不愧是窑子窝里的头牌歌姬,十五六岁的年纪,一朵娇花似的勾人,无论是脸蛋还是身材,俱是一等一的。
不过张骥只是愣了一会,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再米青虫上头,那才是坏了大事。
因此把满仓儿弄到自己的侯府,先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
而后看着情绪稍微稳定下来的满仓儿问道:“我问你一件事,你如果实话实说最好不过,但凡有一句假话,你听说过凌迟吗?就是用小刀把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一共得割三千多刀才死呢!”
满仓儿先是被抢来吓的够呛,现在又被张骥如此吓唬,整个人哆嗦成一团,点头如同小鸡啄米,嘴里连说知道知道。
“你认得礼部主事傅瀚吗?”
满仓儿摇头,“不知道啊!”
张骥险些被这话一口噎死,“不知道?不是,你想好了再回答,真的不认识?”
满仓回过味来。
“爷,朝廷官员不许狎妓,会被有司问罪,所以去青楼妓馆的哪会说实话,我不知道谁是礼部主事傅瀚,但见到人,是不是我肯定认得出来。”
张骥一想也是,转而问道:“那么我再问你,那个疑似傅瀚的人,喝醉了有没有说过什么话,跟今年的春闱会试有关的。”
满仓儿镇定的七七八八之后,爱现的一面表露出来,笑了一声,愈发让她显得娇艳。
“爷如果说的是这个,那消息可就多了,从去年开始就没断过,好些进京赶考的举人们,可有意思了……”
张骥想抓头发,眼前这个满仓儿,原来是个胸大无脑的。
这才是真正的花瓶,除了脸和身材,一无是处,跟你谈话呢!怎么抓不住重点?
一拍桌子,把满仓儿吓了一跳,张骥说道:“我不想听那些举子们的风流事,会试,考题,跟这些有关的,跟礼部有关的,能说靠谱一点吗?”
满仓儿一缩白皙的鹅颈,拍着有点颤巍巍的胸脯,“爷吓到我了,让我想想啊!”
满仓儿大眼睛往上翻了翻,做出了思考回忆状。
“想起来了,是有几个举子谈论过会试的事情,好像都是在骂一个叫唐寅的举子,说他张狂的可以,都诅咒唐寅名落孙山。”
张骥想捂脸了,唐伯虎的确很狂,没想到这么招人恨,就这搞人际关系的能力,堪忧啊!
“就在会试的前几天,有人在传唐寅买到了会试的考题,好像是一个叫徐经的人出银子,爷,你说那个叫徐经的是不是傻,这银子都敢掏,脑子肯定拎不清。”
张骥已经看透了几分满仓儿的性格,知道这个少女和白目差不多,也懒得呵斥她,静下心来慢慢听。
“就在会试的前半个月,家里来了好几波客人。”
满仓儿说的家里,就是袁璘开设的妓馆。
“其中有一桌,我听的比较清楚,好像是个大官,还是侍郎呢!作陪的一个姓华,一个姓都,这两个姓都挺少见的,所以我就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