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6章 红伞伞白杆杆

朱佑樘走了,张皇后又开始恨铁不成钢。

小女人发怒般使劲捶打了张骥几下,嘴里念叨着:“你这个不争气的,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真正省心,好了几天又犯了老毛病吗?”

其他诸如太皇太后周氏,邵太妃等人,脸上的神情各异,但鄙夷的目光居多。

而王嫣则无条件的相信张骥,不会做出这等天怒人怨的事情,肯定是被算计了。

但她没法替张骥张目辩解,否则岂不是自曝!

张骥被揍了十几下狠的,屁股感觉都要飞边子快烂了,这顿打倒是让他有点晕晕乎乎的头脑彻底清醒。

看着周围不同脸孔上的表情,目光猛地一缩,他看见了张元瑛。

张元瑛的表情,意味深长值得玩味。

“里麻毙啊!”

张骥爆了一句粗口,这件事即便不是张元瑛所为,张元瑛肯定也是知情者,但他只来得及骂这一句,就被几个太监给抬走了。

从宫里被抬到侯府,府内一看这架势,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马月仙,沈琼莲等人看到张骥衣衫的下摆都沾染着血迹,反应也各不相同。

马月仙吧嗒吧嗒的掉眼泪,说什么伴君如伴虎,哪怕亲如郎舅也得倍加小心。

沈琼莲比较了解朱佑樘的为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重打张骥,张骥一定是做了什么让朱佑樘难以忍受的事情。

其他如绿竹,姜凝等人,显得有些慌乱。

而满仓儿则当即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不知道在拜什么神仙替张骥祈福,估计是各路大仙齐上阵。

“好啦!我还没死呢!去把我的那个小箱子拿来。”

张骥让人拿来箱子,取出制备的酒精。

马月仙对这个熟悉,也知道该怎么用。

她克制住心中的羞涩,又觉得在场的都是张骥的妻妾,不必避讳什么,直接解开了张骥的衣衫,露出被打破的身体。

众女一看,除了一个被打裂的创口外,其他地方也都青紫一片。

好在创口不太深,伤势没有那么严重。

张骥强忍着酒精清创的痛苦,等马月仙几女说擦干净了,又告诉她们敷哪种药。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处理完毕,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彻底的冷静下来。

“张福呢?去让他找个比较有名气的郎中来。”

时间不长,张骥趴在床榻上问被招来的郎中。

“有什么东西能让人稀里糊涂,陷入迷乱,你给我说道说道。”

张骥是西医外科出身,对这方面不太了解,除了红伞伞白杆杆,他想不出别的。

被招来的郎中被问迷糊了,等张骥具体说了说,才犹豫道:“这种情况下,一般是几种毒虫,或者是蘑菇,但这些都必须吃下去才会有效,和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五石散差不多,侯爷嗅到了荔枝的香气,我倒是可以八成认定那是野荔枝仁的味道,野荔枝仁同样可以导致神思错乱,煅烧的话,据说也会起效。”

张骥心里有数了,让人给郎中拿了几十两银子打发走,皱着眉头转了转眼珠。

他这次被算计被坑了,想从野荔枝仁追查,肯定查无后果,算计他的人早就抹掉了一切痕迹。

那几个小戏子,估计也是被算计的对象,拿来陷害他和朱厚照,都死掉,幕后之人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但是,张骥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宫中必须有人配合,否则不可能把他坑的不要不要的。

而且这个人身份地位不会简单,要么是宫中有些权力的太妃,比如邵太妃,要么是总管太监一级。

他先是宰杀了蒋伦,后来干掉杨鹏叔侄,肯定得罪了太监这个群体,即便跟他走的比较近的何文鼎,怕是也心有微词。

夜已深沉,张骥没让妻妾在这守着,该休息就去休息。

唯独满仓儿不听,非要留下来,张骥也就任她。

“爷,吃一颗莲子补一补。”

满仓儿手里端着个小茶蛊,嘴里含着一颗莲子,编贝玉齿轻轻咬着,要喂给张骥。

张骥哭笑不得,“我是屁股被打了,不是手脚残废了,你这个小骚蹄子,故意咒我吗?”

满仓儿执意把这颗莲子送到张骥嘴里,嘻嘻笑道:“爷,我大字不识几个,又是青楼出身,也就能搏爷一笑罢了,爷现在是身体不便,若是好模好样的,我肯定好生伺候伺候爷,让爷乐呵乐呵。”

张骥对这话挑不出毛病,随即心中一动。

“你在青楼瓦舍二年,对京城的戏班子什么的,应该听说过吧?”

“那是当然,袁璘当年为了让我学会弹琴弹琵琶,找的好几个女师傅,就有一个是京城有名戏班子里的。”

“明天让贾峤带你出去,给我扫听扫听,有一伙戏班子,很多都是十一二岁年纪的小戏子……”

满仓儿张口就来,“爷说的肯定是元龄社,就他们家会把小戏子推出来赚银子,我听袁璘两口子说过,这个元龄社背后有很大的背景,还是皇亲国戚,叫什么马都尉的。”

张骥哦了一声,猜测满仓儿说的是驸马都尉,到她这,官职变成了人名,也是个人才。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宜兴公主夫妇是幕后主使吗?

多大仇,多大恨,至于吗!

张骥也就是插手了一下让马诚别再报复王源一家,这就被记恨上了?

张骥心底里还是觉得张元瑛的嫌疑最大,因为离开皇宫前,张元瑛那诡异的一笑,跟唐人案中思诺的那一笑相比,毫不逊色啊!

有满仓儿这个口无遮拦,满嘴市井俚语的女娃在,的确解闷,张骥在思索中慢慢睡去。

满仓儿单手托腮,嘴里嘟囔着。

“皇亲国戚也不好当啊!看那屁股被揍的,幸好不是打前面,否则……”

一想到自己想的后果,满仓儿先是一惊,随即忍不住笑起来,等张骥睡熟了,她爬上去,佝偻在床边对付了一宿。

同样是深夜,朱佑樘的寝宫内,张皇后在垂泪。

这一次倒是没有替自家弟弟争辩求情,因为她也意识到一旦儿子元阳早早丢失,会有什么后果,那是能导致无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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