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把张骥单独留下,敦敦教导。
并且让张骥把李广贪墨侵占的金银,给河道总督刘大夏送去。
这笔银子算是朱佑樘的小金库,而河道总督刘大夏已经哭穷好久了,河道治理关乎百姓生死安居,他一直很上心。
朱佑樘又让罗荫拿来笔墨,刷刷点点写了两份旨意。
第一份旨意竟然是擢升张骥为都督同知,大都督府改为五军都督府之后,各都督府设左右都督。
左右都督下面设有都督同知,这可是从一品的官职,协助左右都督管理本府所辖的都司卫所。
第二份旨意,则是让张骥这个新上任的都督同知协同马文升检校武备,会同英国公检校勋贵子弟。
张骥今年才二十岁挂零,就被授予从一品的都督同知,绝对可以称得上年少显贵,早发。
当朱佑樘嘴上也跟着叨咕一遍,张骥顿时呆住了。
“姐夫,这不好吧!会惹来朝臣非议的。”
朱佑樘呵呵笑道:“二郎想的很对,但这只是虚职而已,朕只是让二郎和马文升,和英国公学一学本事,你跟着他们多听少说,关键是充当朕的耳目。”
张骥哦了一声,明白了,这是给皇帝姐夫当眼睛耳朵呗!
当即兴高采烈的接了圣旨,都省去了天使传旨的环节。
刚从朱佑樘这里出来,张皇后身边的近侍太监把张骥堵住,把他提溜到了皇后的寝宫。
“阿姐。”张骥把手里的两份圣旨往桌案上一放,大咧咧道:“蓉蓉呢?”
张皇后面带笑容,“蓉蓉刚刚能下地走动,去了太子宫中玩耍,阿姐找你来,是母亲的意思。”
张皇后兄弟姊妹的父亲张峦几年前去世了,张皇后便做主把孀居的母亲金氏接到宫中奉养。
这是极其不符合规矩的,但是皇帝朱佑樘没说什么,偶尔还亲自过去看望一二,由此可见朱佑樘的为人了。
张骥脑海里的记忆,其实跟挤牙膏差不多,想到了看到了才会出现“检索”的内容。
他这具身体的母亲金氏,今年还不到五十岁,是个挺慈祥和蔼的小老太太。
金氏来了之后,第一句话就仿佛给张骥来了当头一棒。
“二郎是不是该成亲了?二郎年已及冠,这婚事可不能再拖了。”
张骥干笑两声,他这个皇亲国戚,二十岁的建昌伯,的确还没有成亲结婚。
紧接着脑海中喀嚓一下像是打了一道闪电,他突然明白了皇帝姐夫给他晋升勋贵职官的真正意图,这是要保媒拉纤啊!
马文升,那是朱佑樘极其信重的大臣,官拜兵部尚书,头几年主持过收服吐鲁番经营哈密卫的行动,是朱佑樘眼前的红人。
而英国公张懋更了不得,是河间王张玉的孙子,英国公张辅之子,靖难勋臣之后。
又是加官又是办差,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张皇后可不管张骥心中怎么想,顺着母亲金氏的话茬说道:“马文升有子马璁,其女年方二八,姿容貌美,去年太皇太后寿辰的时候,我和母亲都见过的,还有英国公张懋的孙女,年岁也和二郎相当,都是极好的对象,不知道二郎中意哪一个?”
大人做什么选择,自然是全都要啊!
张骥没说出这种会被母亲和阿姐打死的话,佯装窘迫道:“这可不好选择,我都没见过她们长什么样,要不这样,我这不是被姐夫委派了差事吗!寻个机会亲眼看一看,若是不合我的意,我谁也不要。”
张皇后和金氏同时笑了,她们都是过来人,少年慕艾,理解张骥想找一个好看漂亮的夫人。
但是亲眼看一看女方,还真不太好办。
金氏说道:“今年太皇太后的寿辰也快到了,不如皇后娘娘传懿旨,让马文升和英国公的孙女都进宫来让二郎瞧上一眼,如何?”
张皇后想都没想便答应下来,“如此甚好,也不止他们两家,到时候来宫中的女眷甚多,二郎自己寻个中意的,到时候让皇上赐婚便是。”
张骥没想到穿越到大明朝也没摆脱被催婚的命运,当即敷衍两句落荒而逃,去了清宁宫后面的小宫,看外甥和外甥女去也。
张骥管这叫回访,朱秀蓉的状况还是得多看看,小孩子不知道轻重,万一再出点差错,他可就前功尽弃了。
来到东宫,看到的一幕差点把张骥吓个跟头。
朱秀蓉竟然在奔跑,追着空中的泡泡跑,而在朱秀蓉前面。
太子朱厚照一手端着一个小瓶子,一手拿着一个竹子做的工具,正在玩泡泡游戏呢!
再看一旁站着的八虎,一个个脸上的表情跟便秘一样。
显然都知道太康公主朱秀蓉的身体情况,但朱厚照兄妹俩玩的正在兴头上,也不敢规劝啊!
所以看见张骥就跟见了大救星,刘瑾,张永等人急忙过来见礼。
刘瑾苦着脸道:“伯爷,赶紧劝劝太子和公主不要玩闹了,方才公主险些摔倒呢!”
张骥每一次看到刘瑾都嘴角抽搐,暗忖如果现在就把刘瑾弄死,是不是就没有正德年间的宦官专权八虎结党了?
刘瑾被张骥的眼神瞧的浑身不自在,没来由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张骥随即转念一想,就算现在弄死了刘瑾,保不齐后面还有赵瑾,钱瑾,甚至张永等八虎成员都等着接班呢!
他总不能把张永这些朱厚照的近侍悉数按倒挨个放血吧!
既然已经准备把朱厚照给掰明白,捋直溜,那就连刘瑾等八虎一起掰扯好了。
“二舅舅!”
朱秀蓉看到张骥,也不再追着泡泡跑了,小脸上洋溢着萌萌的笑容,直接扑奔张骥而来。
张骥伸手把朱秀蓉抱起来,数落道:“你的身体刚刚才好,不能做剧烈运动,明白吗?阿寿你也是的,不知道蓉蓉身上有伤口吗?”
朱厚照刚弄出泡泡,恰好朱秀蓉寻来,便在妹妹面前卖弄一番,此时倒是有点后怕,把小瓶子和竹子递给刘瑾。
双手像是没地方放了,讷讷道:“二舅,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