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两,黄金?”
徐敏涛愕然,她虽然不通经济,但也知道400两黄金是多少银钱。
她从未想到,自己会这么值钱。
晓芸肯定点头,“我琢磨,既然能花这么多金子赎买小姐,总不会对小姐太差,否则岂不是亏了。”
晓芸说的粗鄙,徐敏涛脸上却有了些生气。
她肯定不想过玉臂千人枕,朱唇万人尝的生活,已经想着要悬梁自尽。
没想到峰回路转,又有了活路。
晓芸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很快,就有教坊司的仆婢把她们二人叫出来,让她们在两份身契上按手印画押。
至此便算摆脱了做官妓的命运,却也成了别人的私产。
当主仆二人来到教坊司前厅,徐敏涛再次怔愕,失声道:“张骥?”
徐敏涛觉得自己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丫鬟刚才已经说的足够明白,那么花了四百两黄金的人,除了张骥还能有谁。
张骥倒是淡然的很,也不避讳自己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和贪婪。
像徐敏涛,呦呦这样的女孩子,还是他来呵护最好,换成别人,那就是犯罪。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客栈定了房间,过去给你们接风洗尘,去去晦气。”
张骥三人刚走不到一刻钟,曹达就带人来到了武昌府教坊司,他是听说有这么一个小美人,便想买下自己享用,哪曾想来晚了。
张元瑛看着一脸遗憾的曹达,微微撇嘴,“别耽搁时间了,马璁和许泰已经去了江南,我们也不能耽误时间。”
曹达哼了一声,“齐彦名那伙人就是废物,不行就把他们剿灭了,也好充当战功。”
“他们还有点用,实在烂泥扶不上墙再说,武昌府,湖广布政使司,最近不太对劲,连都指挥都死了,这浑水我们不掺和,早走为妙。”
曹达呵呵一声,“的确挺有趣,京城方面处理的也快,看来很多人想让那个都指挥死啊!”
张骥也在复盘这桩堪称蹊跷的案子,呦呦是当事人家属,应该听说过一些他不掌握的信息。
而且张骥猜测徐元不是那么无辜,很可能是其中的一环。
当然这些不太重要,等他感觉安全了恢复身份,让呦呦一家翻身,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通过呦呦讲述,张骥听了个糊涂,这里面怎么还有兴王府的事情,难道一直在为此出力的朱佑杬,目的不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因为呦呦提到了一个人,曾经去牢里看望过徐元,张骥八成可以确定,那家伙就是陆松。
这事儿有点意思,但张骥决定暂时不跟他们玩了,当务之急是安全,只有安全得到保障才能谈其他。
张骥没说自己的身份,只是宽慰呦呦主仆暂时如此,他一定想办法救出徐元等等。
当张骥知道了丫鬟的名字叫晓芸,顿时乐了,又是个草字头,缘分啊!
张骥没有唐突佳人,而是规划了一下接下来的路线。
他手里还有几十两金子,路费盘缠什么的够了,但是往北走回京城,还是顺水而下去金陵?
张骥认为做事不能虎头蛇尾,既然要卯足了劲开海,没船开什么海,造船才是重中之重。
既然要远离此地,必须跟呦呦二女说一声。
徐敏涛年纪虽小,颇明事理,她和晓芸被张骥赎买出来,那就是张骥的人了,肯定是张骥去哪她们跟到哪。
不过徐敏涛提出了一个恳求,想再回安陆一次,拜托王府的人照顾一下她的父亲。
张骥觉得没这个必要,但看着徐敏涛期盼的小眼神,只能妥协了。
张骥还是那副打扮,脸色姜黄,穿着一件半旧的长衫,冒充读书人。
坐着雇佣的马车回到安陆,张骥没想到被朱佑杬看到了,在朱佑杬的盛情下,只能去朱佑杬的书房欣赏吴道子的画作。
张骥画东西以实用为主,实在没有那个艺术细胞,估计唐伯虎在的话,能乐疯吧!
与此同时,张骥对朱佑杬的观感有些复杂,理智告诉他,干掉这个人,那么他将高枕无忧,嘉靖他爹都挂了,嘉靖自然不复存在。
但朱佑杬这个人有些人格魅力,是个温和儒雅的王爷,待人接物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张骥现在特别希望徐元的案子跟朱佑杬有关,那他下手弄死朱佑杬就没有丝毫负担了。
朱佑杬很喜欢张骥写实的画法,继而提出了一个要求,想画一副肖像画,他们家都画。
这个张骥无法拒绝,更别说朱佑杬还给三百两银子呢!
张骥选了个光线好的地方,先给朱佑杬画,用的是碳素和米浆最后定型,能保存的时间更久。
这就是艺多不压身的好处,张骥以前都没意识到他在绘画上还有天赋,早知道上辈子做给画家也不错嘛!
随即他有思想跑偏,找到了画家和医生的共同点,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看那啥……
两刻钟后,张骥画好了朱佑杬的肖像,逼真程度达到九成五,看的朱佑杬啧啧称奇。
此时已经到了饭口,朱佑杬请张骥吃完再画,并且找来了王府长史,袁宗皋。
袁宗皋是朱见深给朱佑杬精挑细选的长史,老成持重,在他的打理下,兴王府日渐兴旺,还有一个好名声。
趁着吃饭前的空挡,张骥询问徐敏涛事情办的如何。
徐敏涛说已经找到了陆松,全都拜托过了,还送了份礼品,陆松也收了。
张骥并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他的乱入,徐敏涛和陆松会有姻缘,而徐敏涛正是历史上嘉靖的乳母。
“办好了就行,那我们下午就出发,顺着府河先走一段,等你们适应了再坐大船。”
徐敏涛自然不会表示反对,她觉得自己的运气还不错,家里落魄遭难了,还能遇到一个人拉她出火坑,再奢望太多就是不知好歹了。
张骥和朱佑杬吃了顿饭,袁宗皋作陪,这个规格可不低,毕竟张骥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会作画的秀才而已。
饭后,朱佑杬请张骥来到王府后院,准备给王妃画一幅画。
陆松就在张骥身旁,他发现这个家伙有点精神不集中,偶然还走神。
转过角门是一个跨院,朱佑杬伸手一指,“本王的王妃就在那坐着呢!张秀才觉得这个距离,可以看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