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当初他的老师,又是常年混迹沙场的人物。
他一旦察觉了事情不对劲,那就棘手了。
如果沈丞相掺和进来,那一切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了,郎中给慕景序上药的时候,他一直在沉思,又认真观察沈长询的院子。
这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地方,既然敢在这里动手,那也说明沈长询没有顾忌,如果不是他身边的人发觉了不对,如今的他肯定就是一具死尸了。
沈丞相如果发觉了一切,隐瞒不下去的话,或许他可以将一切都告知沈丞相。
他手上虽然有人力物力可用,但跟沈长询比起来,差距还是太大了,再者说,连沈长询他都没有办法能够对抗,还怎么从魏翊的手上将沈湘欢给救回来。
魏翊才是真正厉害,让人忌惮不已的对手。
如果手上没有权利要怎么斗?
思及此,慕景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另外一边的书房,沈长询正在翻开下属呈上来的有关朝廷的公务。
这些时日,朝廷倒是风平浪静,一年前,魏翊离开京城处理南边的事情,如今虽然也有事情,但都是一些小事,再厉害一些的,不过都是朝廷的党派之争罢了。
当年魏翊抽身,新帝上位,因为年岁过轻,朝廷的人蠢蠢欲动,再后来,谁能想到新帝居然扮猪吃老虎,利用江御林将朝廷的异党拔得无比干净,江御林那个蠢货,还以为他真的有了圣眷,得到了重用。
谁知道后来被新帝玩得团团转,他真的以为他被踢出局了,还能够苟延残喘,是新帝顾忌他的军功,不过是可怜他被利用罢了,不想让人觉得帝王狡兔死,走狗烹,是个绝情绝性的人。
新帝成长得如此之快,都是因为魏翊的调教。
魏翊这个人城府深不可测,根本没有办法将他彻底铲除。
沈长询捏了捏眉心,妹妹落到他的手上,竟然找不到空子钻了。
如今还没有找到什么法子来对付魏翊,慕景序也没有解决掉,父亲居然又卷进来了。
慕景序到底是怎么讨好父亲的?之前父亲很喜欢他,如今改头换面父亲还是很喜欢他。
听着手底下人的汇报,他似乎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难不成还真的是眼缘?
父亲怎么不认他当儿子呢?
说到儿子,沈长询思绪忽而一动,他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好一会才问他身边的人。
“父亲派了多少人过来?”
“大人并没有派多少人,但他把贴身的侍卫派过来了。”
“贴身的侍卫....”这是父亲最信任的亲卫,即便是只有一个人,也足够说明父亲大人的重视。
沈长询把手里的折子给丢在一边,坐直身子,两只手指交叠于身前,喃喃道,“父亲难不成发现了什么......”
“除此之外,父亲大人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没有。”他手底下的人摇头。
“把我们的人撤回来一些。”
“什么?”他的手下并不明白,疑问道。
“父亲大人既然已经出手,不论有没有察觉到异常,都危险了。”
“把我们的人手撤回来一些,尤其是安插在家中跟在慕景序身边的人。”沈长询蹙眉分析道。
“可是...”下属犹豫提醒,“如果撤走了,万一慕景序这边出差错了怎么办?”大公子不是还要通过慕景序去找小姐和裕王殿下的骨肉么?
倘若真是这样也没有办法,但是....“他暂时翻不出什么风浪。”沈长询松手往后靠去。
今日的事情虽然没有做成,但也算是给他一个教训。
或许可能适得其反,毕竟把狗逼急了会跳墙,但也没有办法了。
人如果不撤走,一旦被父亲大人给发现端倪,顺着往下查,母亲和妹妹的事情都会暴露。
“父亲大人浸润官场多年,如果被他知道了一切,我就会多一层阻碍。”
“属下明白了。”他的下属颔首,“一切会置办妥当的。”
“嗯。”
沈家的后院,门口飞来了一只鸟儿,在窗桕台子上停留了许久,没有一会又飞走了。
窗桕之内,周婉儿松了手,整个人躺了下去,看着高高的肚子,她心里的恨越发浓郁。
沈家义子真是心狠手辣,用这样的方法折磨她,如果不是她装聋作哑,装疯卖傻,恐怕现在早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如今沈家松懈,她也能趁机传消息。
沈长询绝对想不到,她们外邦的部分女子是通晓鸟语的,通过飞禽传递消息,这也是当初她和江御林之间的一种秘密联系方法,当初都是凭借这个,让江御林在邦外获得了内线消息,打了胜仗。
虽然江御林已经不可靠了,但如今又不得不依靠江御林,如今除了他,还有谁还记得她,谁能够救她?
等到孩子生了下来,她便亲手将孽种掐死,再离开沈家,她要让沈家所有人死。
沈湘欢如今回了京城,这不是来得正好吗。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一日巧打误撞进来的人应该就是沈湘欢吧?
沈家吊丧宴上发生的事情,她可都听说了。
没想到啊,沈湘欢已经是残花败柳了,还生了孩子,竟然还有这么多人抢着要她,就连裕王魏翊都为她折腰!
说到孩子,希望江御林快些找到沈湘欢的孩子,如此,说不定可以偷龙转凤呢。
身怀六甲的女人脸上阴冷遍布,好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沈湘欢,我所受的一切苦楚都是你造成的,你最好一直活着,因为我会亲手解决你。”
得到了消息的江御林,心中翻起兴奋难言的情绪,时隔一年多,他又要再见到沈湘欢了么?
这个女人当年联合裕王魏翊将他算计得一无所有,而后又假死脱身,金蝉脱壳两次,现在竟然还敢回来。
江御林心中愤愤难平,脑中有千万种盘算要弄死沈湘欢,可临了,竟然是喜悦更多一些。
意识到这个,他都不可置信,难不成,他还放不下这个势力又可恶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