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达州魔域凤凰城寨】

魔域此刻是另番景象,定居达州黎归涵整天醉心歌舞,当年无量峰一役,驱赶魔教弟子,奉令到峨眉,他不过二十多岁,却牢固奠定了他在川蜀地位,从接任域主掌门以来,苦心经营二十馀载,所辖巴蜀地盘北抵临洮、凤翔,南至南诏,东到夔州,西止吐蕃。

犇в蜃芴澄挥诖镏荩达州偏于川蜀平原最北端,出蜀便利,此城背山靠水,前河、中河、后河所构成的嘉陵江水系绕城而过,易守难攻,达州城东北角有座山坡,此山唤作秀雁山,形状似秀雁蹲踞在城牆边,城牆下探十馀丈便是深渊护城河,嘉陵江水如墨绿玉带,晴日裡波光粼粼,雨日裡烟雾朦胧,山高坡陡,地势凶险。登秀雁山顶峰,居高临下可察城中微细举动,也有阿谀奉承说类似凤凰者,所以魔域大门外刻有黄金匾额“凤凰山庄”。

牱锘松阶层层关卡,一共八重,沿花岗岩铺成石阶一层层盘旋直上,路旁是青铜辟邪兽串起铁锁链,各种繁花第次铺张开来,再往裡入,黎归涵所住的泯龙居就是凤凰山庄的中心,这日他心情颇佳,看了一段歌舞,抚扇笑道:“宋朝歌舞看遍,这便是江湖追捧的东瀛歌舞,妙哉,妙哉,颇有古汉遗风,命歌舞坊好好依葫芦画瓢排演,过几天我设宴款待魔教两位长老。”醉风尘拿眼神示意盛蹁跹,盛蹁跹跪坐在一侧答应一声,按吩咐起身去办。

犂韫楹问道:“峨眉近况如何?”醉风尘恭恭敬敬答道:“回禀天君,峨眉外表虽坚硬如铁板一块,其实两个道姑早就为争权夺利闹的不可开交,阴阳令牌明里藏在峨眉,其实已然藏在宋朝,江湖魔道自然难以琢磨,此妙计必然是出自桂花夫人。”黎归涵笑道:“女人究竟是女人,武功再高还是女人,当年无量峰一战,邪魔和正道厮杀,语暮和饮隆两个尼姑联手,趁魔教和龙神婆火拼,强夺取阴阳令,勉强使得江湖维持平静这麽多年,没想到都是六、七十岁内斗心还这麽重。那阴阳令牌藏在何处不重要,只要表面还控制正派手里,江湖上便不能掀起大风浪。醉风尘俯首低声答道:“是,天君真是明鉴!”

黎归涵收起笑容,走到窗栏处向外张道:“当年我若拼劲全力不是拿不到阴阳令牌,但是这要给我魔域带来不可测危机,号令江湖非我所愿,魔域,始终带着魔字,都是那些江湖所谓的正人君子对我有偏见,从祖上创派开始,魔域正邪两道不分,只要对我有益处我便竭力帮助,反之,若是对我丝毫损害,我便倾巢而出剿灭,如今我魔域安静起来,名头威风,我心中却越是不安啊。”醉风尘答道:“是,天君,属下明白!”

突然魔域上空出现长尾凤凰鸟落在桫椤双树,院里丫鬟婆子争相观看。黎归涵歎道:“当年我不夺阴阳令牌,此刻看起来多么明智,协助峨眉护送阴阳令入川蜀,总比供奉在武当要安全,减少江湖腥风血雨和杀戮,若是藏在剑湖宫,位置偏远,看护难度很大,极易丢失,何况中原有事难以调集令牌,奉令牌入蜀,便想以此来洗刷扣在我魔域头上恶名,以免多年后江湖正道做大群起而攻之。谁料多年来苦心经营,却收效甚微,江湖传闻魔域坏消息偏多,看来江湖人成见积怨颇深,短期难解。”醉风尘跪坐著垂首答道:“虽说阴阳令牌供奉在峨眉,其实还不是控制在天君你手裡,她们还不是对咱言听计从,川蜀之地哪个不仰仗魔域势力。”

牱锘四裥了鸟,吃了那些丫鬟婆子喂得食物陆续飞掉,黎归涵此刻道:“我有难言之隐,江湖这麽多年静如死水,皆是我背后竭力维持,若是我思绪波澜,或者丝毫残杀之念,江湖即刻血腥一片,再难收场。川蜀易守难攻,若无诸葛之才便不取江东,更吞不得中原,只是残喘此地罢了。洪门从迩撮小派被朱次鲁坐大,势力已波及川陝,有欲图我夔州之势,魔教尊者这麽多年来受洪门恩惠颇多,渐生和我为敌之心。”醉风尘答道:“是,天君!”黎归涵突然问道:“此番我请魔教几位长老来达州一续情分,便是两派再续前好,弥补生疏隔阂,准备厚礼没有?”醉风尘从怀中取出礼单呈上道:“属下早已准备,请天君过目!”黎归涵仔细看了道:“给的东西还不够,魔教尊者这些年早就被洪门喂大了胃口,我们不忍痛出血怕是给了也白给,要给就让乾脆撑得他胃口大开,速去办吧!”醉风尘从席子上爬起来,鞠躬道:“是,属下告退!”说完出去,毕恭毕敬把门合起来。

犂韫楹在房内想了想喊道:“来人,去请桂花夫人来!”觉得还是不太妥当,冲着门外丫鬟道:“速速专程去请桂花夫人!”门外丫鬟战战兢兢答应一声,匆匆跑去通报。

犕蝗磺嗄旰暗溃骸钡爹!孩儿来给你请安!”此人眉若朗星,气度不凡俊雅公子推门而入,黎归涵盘腿而坐,看见到少年和颜悦色道:“泗捷,你来得恰好,爹爹要和你下盘棋,顺便有话问你。”父子俩人对弈数盘,他看着泗捷棋艺大近,暗中高兴,黎归涵不禁面露喜道:“你可知爹为何给你取名泗捷?”黎泗捷道:“孩儿不知!”

犂韫楹举起棋子道:“当年南诏无量峰一役,我力战群雄,四战四捷,本意打败峨眉两个尼姑夺取阴阳令,突然传来你降生的消息,心中大喜,我魔域有后,给我感受当爹喜悦,仿佛看见我魔域未来新生,所以给你起了泗捷这个名字,也因此弃夺阴阳令牌,暗中协助两位师太打败魔教魔君,奉阴阳令牌到峨眉,虽说你娘亲已过世多年,魔域还是要交给你。”黎泗捷道:“孩儿为人处世阅历尚浅,不足堪此重任,只愿日日逍遥,快活度日。”黎归涵怒道:“混帐!你多半年去江南,都学了些什麽?”黎泗捷俏皮笑道:“孩儿虽说游历江南,赏花游乐,却是替爹爹做了件大好事!”黎归涵道:“还能有什麽好事,不过是在临安天香楼整日风流快活,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却要有个限度,该不是把青楼嫤藻姑娘一同带来了吧!”

犂桡艚菥镒斓溃骸凹热坏爹都知晓,我也不便多加隐瞒,本意是要带嫤藻姑娘回来给爹看,若是合适便收入房中做妻妾,只是半途被天香楼老鸨追来,命她去洪门弹奏古曲,被她给逃脱了,她执意说此事紧要,等办妥了自然会再来寻我。”

犂韫楹听见他说的眉飞色舞,质问道:“还有麽?”黎泗捷道:“差点忘了,还有就是我把不可一世的洪门掌门朱次鲁独生女寰姐给领来了,既然她去洪门,那我只能把洪门之女带来顶替。”黎归涵张大嘴巴半晌没合拢,猛然拍著大腿笑出声道:“你是说把朱次鲁独生女寰姐给拐骗来了?”

犂桡艚莸溃骸暗爹别说的这麽难听,我不是拐骗,谁让朱次鲁、燕姬夫妻俩把嫤藻姑娘给抢了去,我不过是几句花言巧语,寰姐她个小丫头就非缠住我不可,非要来魔域玩耍,看个新奇。”

犃┤怂嫡饣埃便听小姑娘声音由远及近喊道:“泗捷,你给我出来,藏哪裡了,我非把这裡翻个底朝天,找到你为止!”

犂韫楹听罢面无表情道:“泗捷,你已满十八岁,古人云男子满十八即可娶妻生子,做一番大事,哪些事该做,那些不该做,你要多掂量掂量,你不再是顽童,江湖形势如何,魔域如何自保,不明白就去问问醉风尘,爹爹不想再多说,去吧。”

犂桡艚荽鸬溃骸暗爹教训的是,孩儿知道!”转身出了泯龙居。

狊岟俳岢筛咚柿交罚扎红色丝带的寰姐猫在泯龙居外面,看见青年男子垂头丧气出来,一把搂住黎泗捷,窜到他身上道:“泗捷哥哥,我抓住你了,你要陪我玩,要给我讲江湖故事。”黎泗捷从怀裡放下娇俏寰姐,看见一个奴婢倒在一旁,问道:“她怎麽死了?”

犲窘惴薹薜溃骸拔椅仕可曾看见过你,小蹄子死都不肯告诉我,被我用毒辣手段给抓死了,此刻恐怕在阴间寻她离世亲眷。”黎泗捷急忙抓过寰姐一隻手,但见她手心红黑两条线交叉,从掌心一直到胳膊肘,黎泗捷心中有忿,剑眉一挑,不理寰姐径直走了。寰姐假装哭闹一阵子,尾随黎泗捷而去,半夜黎泗捷突然听见门外有咀嚼声响,心中颇为好奇,推窗观看,只见圆月之下庭院之中,寰姐架起炉火在炙烤东西,不时有油滋啦啦滴在炭火之上,寰姐抬头望见黎泗捷,叫道:“泗捷哥哥,这是美人咁,快来尝鲜,只是没有正经烹调过,缺些佐料,滋味差些。”

牐犂桡艚菀Я艘豢阱窘愕莞的东西,果然觉得脆嫩鲜香,还有股甜丝丝感觉。不觉好奇道:“此乃何物?”寰姐道:“这是袭红英姐姐最爱吃的鹅肝,俗称美人咁,几日不吃,口涎直流,吃著美人咁又不觉想起袭红英、乌青两位师姐教诲了。”

犓撞恢此寰姐所称的“美人咁”绝不是鹅肝所制,乃是活生生取人的肝脏,袭红英、乌青入洪门之前师从邪派女道嶙峋道人,机缘巧合被收入洪门下,武功稀奇得到燕姬垂青,只是食人肝脏陋习迟迟不改,岳阳时常丢失幼儿,多数被她俩劫去偷吃了肝脏,俩人除了好吃人肝外,偷窥欲、报复心极强,受不得半点委屈,整天变著法治别人,她们在燕姬身边时间长了,燕姬她也觉得蔘人,远远送去临安天香楼打发了,嘱咐她俩明裡暗裡保护寰姐。

犓趁势而下,黎泗捷渐渐迷上吃“美人咁”,几天不吃便觉得口舌没有味道,再不提送走寰姐之事,俩人没事就蜗居在屋里琢磨,魔域凤凰山庄下人极多,等逐渐少了十余人,黎泗捷也琢磨出来了,这那是鹅肝,明明是人肝,此刻为时已晚,俩人一拍即合,半夜偷偷出去捉些幼童,放在地窖内,想吃了便取出一个当场杀来吃,黎归涵虽不出泯龙居,却还是闻到了这股外来血腥味道。

犲窘闵比巳±种时,顺便把“阴鬼爪”从第三重一直提升到第六重,小姑娘得意不已,渐渐展露出像她娘年轻时放荡不羁,不到十一、二岁年纪转眼发育得如少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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