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啊!”
叶时安闭着眼,躺在自己的床上,呼出一口浊气,感慨油然而生。
就在方才叶时安好像做了一场春梦,当真是不可言喻的身心愉悦。
“风姿绰约,又偏尽是妖娆妩媚。”
记忆中是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颦一笑中动人心弦,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
“春梦了无痕,美人不归我,可惜!”
叶时安揉着眉心,舒缓着宿醉后的头晕恶心,“酒真是个好东西,就是这后劲儿,忒大了。”
叶时安缓过劲来后,慢慢地睁开眼,准备拾起散落的衣衫,套在身上,去洗漱干活。
但叶时安却忘了,今日是例行休沐,酒楼不营业。
微微顿了一下,叶时安半身有些发麻动不了,略微迟疑了一下,以为是宿醉鬼压床,又甩了甩脑袋。
叶时安瞳孔骤然一缩,咽了口唾沫,尚且弥漫的酒意,顷刻间消散了。
“那不是梦!”
借着微弱的光线,可以看出那女人肤如凝脂,娇唇红润,鼻梁上一颗红痣更添几分潋滟勾人,可桃花眸却微微垂着,带着一股子厌世感,魅而不俗。
关键是这女子不着片缕,场面极其香艳,有那么一瞬间,叶时安以为自己是在观摩春宫图。
不知过了多久,叶时安缓过神来,却又愣在了原处,被某种柔软抱住挤压的手臂,抽出也不是,不抽出也不是。
“她脖颈上这密密麻麻的是...?!”
“昨夜我与她到底有多疯狂...”叶时安傻眼,心中喃喃自问。
他脑中一片混乱,根本就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更不知晓这人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他的床上。
叶时安缓缓抽出被环抱着的右臂,可熟睡中的女子抱得很紧,收效甚微。
眼见窗外的天空蒙蒙亮,时间不多了,叶时安一咬牙,一用力,猛然抽出了被女子紧抱的手臂。
“还好,还好。”
叶时安见女子并未惊醒,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爬下床,开始寻找自己散落的衣衫,随意的往身上套。
叶时安有些做贼心虚,似乎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并不需要这般,他原本就是这个房间的主人。
仓促之间,叶时安感觉背后有一股寒意袭来,脊骨发凉,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叶时安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缓缓转过头,向身后看去。
只见原本酣睡中的女子,已悄然醒来。
女子眼神冰冷地凝望着惊慌失措的叶时安,面无表情,眼底渐渐涌现杀意。
欲杀叶时安而后快。
“你...咳,那个啥,兄弟,不…美人儿,你听我给你解释。”叶时安抱着手中还未穿完的衣衫,眼珠子一转,开口解释,“咱们之间呢,存在一些小小的误会,在一些不知名的外因作用下,进行了某些深入交流。”
“哦?是嘛?那你这是准备做些什么呢?”
女子眸底一抹猩红,说不上是恼怒还是委屈,叶时安只觉得空气都沉寂下来了。
“当然是事发之后,逃…当然是怕你醒来,万一饿了,准备提前给你备些吃食,以作充饥垫肚之用。”
叶时安一时嘴快,差点把逃离现场,给说漏了嘴,幸好及时圆了找补回来。
叶时安满脸堆笑,分外真诚,试图让这女子相信自己的这套说辞。
“真的嘛?那你可真是体贴呢。”女子咬牙切齿,说道。
“真的,当然是真的。”
“昨儿个累了一夜,你应是还没怎么睡醒的。”叶时安眨巴着眼,体贴地提议道。
“要不你躺下再睡会?好好休息一番,恢复一下体力…”
叶时安自认为有效,以为女子听得进去,试图好言安抚她,以期蒙混过关。
但叶时安毕竟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并未经历过大风大浪,不过舞象之年的少年。
他叶时安哪知晓,这种来路不明的女人,一般是不讲道理的,尤其是,这种特殊情况下,更是不可能讲理的。
叶时安终究是为他的年轻付出了代价。
“剑来!”
叶时安刚欲开口,准备继续解释一番,化解二人之间的误会。
却只听得女子一声轻呼,随意靠在床边的剑,应声飞出剑鞘。
环飞一周,指向叶时安。
“与其负隅顽抗,不如乖乖受死,我的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女子杀意盎然,对叶时安冷声说道。
此时的叶时安才意识到危险的降临,这个一夜荒唐的女子,动了杀心,是真的要杀了自己。
“我傻啊!好死不如赖活着,谁特么想死?”
趁着剑在空中的片刻悬停,叶时安将怀中的衣衫的往剑的方向一抛,转身推开门撒丫子拼命的往外面跑。
叶时安平日里虽然懒散,但如此关头,可容不得他有丝毫懈怠,一不小心命都得没了。
哼!
望着叶时安逃跑的背影,女子冷哼一声,心神一动,剑刺开叶时安抛来阻挡的衣衫,朝叶时安追去。
女子手掌一挥,将散落在床边的衣裳吸到掌中,快速的往身上一套,翻身下床,朝叶时安跑路的方向追去。
女子施展轻功,疾步拉近两人的距离。
“登徒子,哪里逃!”
女子娇喝一声,两人的差距太过明显,一人用两条腿硬跑,一人用施展轻功,蜻蜓点水快步追赶。
没一会,叶时安与女子的距离,就缩小到须臾之间。
“跑?你觉得你跑得掉嘛?”
女子手握青霜剑,向跑不择路的叶时安挥去。
一道青色剑气呼啸而出,如同青色波涛奔涌向叶时安。
“老子不试试怎么知道跑不掉呢?”
叶时安心神一凛,察觉到危险,急停向右翻滚,躲开了那一道致命的剑气。
这剑气看似凌厉,但不知为何,杀伤力并不强,就连叶时安都能躲开。
“这女人手下留情了?”叶时安心中分析道,“不对,看样子像是她体内应当是出问题了,否则我活不下来。”
不过叶时安是躲开了,但大堂中的桌椅是死的,躲不开这一道剑气,顷刻间十几张桌椅四分五裂。
“完了,欠掌柜的帐又多了一笔。”叶时安心中惊呼。
但此时的叶时安却没空去计较损毁桌椅的价值。
逃命,才是眼下的当务之急,头等大事。
叶时安成功躲开剑气后,被余波震荡着,翻滚了几圈,又继续爬起来继续逃。
“姥姥的,喝酒真误事,搞不好小命还得交代在这。”叶时安回头瞥了一眼身后,面若寒霜,杀意凌然的女子。
叶时安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如此倒霉,昨日才过的十八岁生辰,搞不好今日之后,就得入土过冥诞了。
更倒霉的是,昨日是叶时安生辰,老财迷的掌柜破天荒的,在打烊之后,给叶时安办了个生辰宴,庆祝他十八岁成年,大家都喝了不少酒。
又恰逢今日酒楼例行休沐,所有员工都放假,柜台算账先生与揽客小二,结伴去临近古镇踏春作画去了。
传菜少女沈南嘉去洗碗阿婆家学刺绣去了。
掌柜的和厨子相约去了怡红院,勾栏听曲去了。
现在偌大的酒楼,竟就只剩下叶时安一人。
不对。
准确的说,应当是两人,还有与叶时安睡了一觉,恼羞成怒,提剑追杀叶时安的女子。
此时的叶时安才深刻的体会到,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窘困。
“我倒想看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剑快!”女子持剑在后,穷追不舍,嘲弄道。
叶时安在前面逃,女子在身后追,不断斩出剑气,使得叶时安必须时刻躲避,躲是躲开了,却被激荡的剑气,搞得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还有在剑气下,被湮灭的桌椅。
“老子要是这次不死,一定折腾得你这疯女人下不了床!”叶时安回眸一瞥,骂骂咧咧道。
叶时安在九死一生下,终于逃出了酒楼大堂,慌不择路的跑入街道,准备右拐,逃入拐角处。
“只要甩开距离,就还有机会!”叶时安心中暗道。
砰!
快速奔跑的叶时安,撞上了迎面而来身形高大的男子,撞了个满怀。
叶时安的生路,彻底断绝。
“完了!死定了!”叶时安闭上眼心如死灰的叹道。
电光火石间,女子施展着轻功,贴近了叶时安,手中握着青霜剑。
“受死吧!”
瞬息间。
青霜剑刺出,那一剑即将穿透撞停的叶时安,与被叶时安撞到的高大男子。
叶时安的性命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