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后,杀手摇身一变,成了一只猫,裹着一身灰色短毛。
“短……短短?”姜星河吃惊地看着它,感到难以置信。
“喵~”短短向上翘起的尾巴略微弯曲,左右摇晃。它以奔向主人的怀抱作为应答。
“真的是你啊,短短,”姜星河蹭了蹭它的脸,问道:“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短短闻言,翻身跳出,落到了地上,又变回了杀手,吓得姜星河后退了两步。
“不用怕,阿河,这具身躯是受我控制的喵。”
从短短的口中,姜星河了解到了一些骇人听闻的信息。
短短在这个世界苏醒时,就是以这具身躯的身份,当时他应该已经死亡,或者说失去了灵魂,总之只剩了一个空壳。虽说还有不少残存的记忆,却也不是短短的小脑瓜可以迅速接受的。所以他当时脑海一片混乱,只想快速离开,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躺在一旁浑身是血的人正是他的主人。
几天后他的脑子才回复清醒,而他又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适应这具身躯,接下来就是暗中跟着姜星河直到现在出现。
“这具身躯的原主是谁?”
“摘星阁天字第八号——朱厌。”短短说着带上了一个青铜面具,一个狰狞的獠牙猿脸。
“是摘星阁要杀我?”
“不清楚,杀手只负责接任务,也可能是买凶杀人喵。”
“……短短,你说话可以不加个喵吗?”
“哎呀,我还在适应人类的语言系统,所以会有些混乱。”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姜星河一直以来都把短短看成朋友而不是一直宠物,所以面对可以化身人形的他时会想要询问他自己的规划。
“阿河,你的身边有两名武宗在暗中保护你,我刚才偷偷给他们下了点药,想必还得再睡一会儿。我有好多好东西想要展示给你看,不过我的贸然出现必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我接下来只能以猫猫的身份待在你身边喵。”
姜星河看到短短清澈的眼眸,和之前朱厌的冷峻犀利形成了鲜明的反差,让他几乎有了以前被他蒙蔽,现在才是真正的朱厌的错觉。
短短歪着头,微笑看着姜星河,答案已经不言自明。
姜星河满足地笑了,被人珍视不足以成为一个人恃宠而娇的资本,却足够成为继续前行的不竭动力。
而随后他的脸色凝重起来。
“居然是武宗吗?父亲的仇家到底有多强大啊……”
“虽然以我的权限还不能获取关于你父亲的更多信息,但是阿河很有可能是个强二代哦喵!”
“有什么用啊,”姜星河苦笑,“父亲的势力再强也不能护我一辈子。”
“是啊,所以我们必须要组建势力,一个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短短语气坚定。
姜星河看向短短,忽然意识到自己正被他引导向这个问题。
“靠什么组建?”
“靠这里,”短短点了点自己的脑子,“朱厌生前所学颇杂,各种刺杀、潜行类的功法五花八门,都有所涉猎,更关键的是,他还留有许多功法的原版秘籍。我们完全可以凭借这些打造一支具有高隐蔽性和高机动性的队伍,来成为保护你的‘影子’。”
“朱厌是武宗?”
“是,但其价值远高于一个武宗。”
短短正要继续解释,忽然听到楼底有动静,于是迅速拿出一对暗器准备随时发起攻击。
“少爷,你在房顶做什么啊?”
原来是征筝,短短立马收起了暗器,这人弱得要命,就算被他发现也没什么。
“敢问这位高人是?”征筝从远处看着房顶的二人,一脸疑惑。
“这是我父亲的忘年交,恰好途径此地,就过来探望探望我。”
短短白了姜星河一眼,轻声说道:“你这么说他能信才有鬼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征筝恍然,向短短行了个礼,“那我方便上去吗?”
姜星河点点头。
征筝爬上房顶,一个重心不稳,滑下半块瓦片,“夸嚓”一声在地上碎裂。
城中应声而起几声犬吠,屋内才五斗睡得正香,迷糊之中嘟囔了一句“今天夜猫子真多”。
房顶上,三人呈三角形站位,姜星河与短短站在屋脊上,至于征筝,则站在斜梁的瓦上。
“星河,既然你方才说要看看叔叔我的绝学,那我现在就给你展示一下我的观脉术。”短短看向征筝:“小子,想知道你有几条武脉吗?”
“想的,前辈!”征筝激动地回答。
“那就不要反抗,”短短说着控制着一缕真气进入征筝的躯体。还没等征筝反应反应过来,真气就游出了他的身体。
“前辈,结……结束了?”
“嗯,”短短点了点头,“十四条武脉,中等偏上吧,大武师可期,不出意外的话,武宗无望。勉励几十年,倒可成庸中佼佼。”
征筝闻言有些许失望,随即释然。
“不瞒前辈说,我幼时也曾有算命先生告诉我,我拥有百里挑一的天赋,日后必成大武师,不过也就到顶了。我当时欣喜若狂,但也有些不服气。现在看来,或许我也确实仅此而已了吧。”
“哦?算命先生能有这能耐?”短短略显鄙夷。
“你是怎么做到的?”姜星河在一旁问道。
“这是能够测定天赋的技法——观脉术,大秦仅此一家,别无分店。”短短不无骄傲,“凭我纵横江湖三十载的经验,突破武宗至少得有十五条武脉,而要想入圣,则非得十八条武脉不可。”
“那你呢?”
“不可说。”短短故作神秘地摇摇头。就在此时,他似乎突然感受到了什么,随即一个闪身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有缘再见,我去也”融合在静谧的空气中。
远处传来了几声稀疏的猫叫和犬吠。
……
天河山脉,某处楼阁,四围寂静无声,山谷早已送走了最后的虫鸣。这时忽的传来扑棱棱的声响,阁中之人伸手抓住了一只信鸽。
大秦帝国京都,皇城养心殿,一名身着玄色常服的青年坐在椅子上,不时用指尖在桌面敲出“嗒嗒”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桌子上平铺着一张纸条,上面仅有墨色行草留下四个小字——
“公子北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