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的工作丢了。
很可能近几年内她都不可能找到工作了。
她也从之前那个活泼娇俏浪漫的资本家小姐变得沉默寡言,郁郁寡欢。
像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将嘲讽的挖苦的关心的疼惜的人全都隔绝在外。
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安家其他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毫无办法。
在这样的伤害面前,语言苍白的可怕。
这个时候,一个叫孙博元的人出现在了安杰的生活里。
他是欧阳懿的朋友,
和欧阳懿一样,都在研究院上班。
家里是贫民,过去安杰或许看都不会看贫民一眼。
她不歧视贫民,可她从心底里觉得她跟贫民不处于同一个世界。
可是现在,她被吓怕了。
资本家的身份太可怕了。
她觉得贫民这个成份或许是她最好的保护伞。
她再也不要经历那样可怕的事了。
再说孙博元才华横溢,知情趣,懂浪漫。
相貌也是仪表堂堂。
他跟安杰幻想中的男朋友有多处重合。
她跟孙博元渐渐熟悉了起来。
可是安泰看着这一切却很着急。
某一天早晨,在安杰又一次要跟着孙博元出去时,安泰呵斥了她,告诉她,她最后是要嫁给江德福的。
这句话像是一个宣泄口,一下子惹得安杰暴发“不可能,那个没文化的泥腿子他凭什么?
若不是他的鲁莽和一厢情愿,我怎么会经历这样的事情。
你们知道,我被他们抓走时有多害怕吗?
你们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
那些男男女女扯我的头发,脱我的衣服,往我身上丢破鞋,强迫我跪他们,强行给我喂发霉的饭。
他们像变态一样在我的狼狈下狂欢。
我没找他报仇那是因为我知道我势不如人,我在忍。
还想让我嫁给他,门都没有。”
“那你也不能跟孙博元在一起。”安泰怒斥道。
当他看不出来吗?装得人模人样的,可是骨子里的轻佻和毒辣是掩盖不了的。
“姐夫可以,为什么孙博元不可以。”安杰倔强道。
“是,他是跟你姐夫一个研究院工作。
可是,你姐夫人品贵重,身份也贵重,那个孙博元有什么?
你到底要逃避麻痹自己到什么时候?
你是真的喜欢孙博元吗?我看不尽然吧。
以你安杰的聪明看不出来孙博元的表里不如一吗?”
“可是,哥哥,你敢肯定再过几年书香门第的身份有贫民安全吗?”安杰也知道哥哥说的是对的。
孙博元会讨她开心,但他有些轻浮。
她慢慢清醒过来,也明白孙博元可能不如表面上那般清朗。
可是,自古以来,贫民或许会遭受贫困,但是他们的身份不是最安全的吗?
这也是她苦思冥想出来的结论。
历朝历代,文官武将都有可能遭殃,但是在立国之初,百姓都是需要善待的,安抚的。
再说她直觉,孙博元这个人或许不磊落,但是在这个时代他肯定会混的风生水起。
“安杰,你很聪明,但是如今的世界格局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们的外敌太强大。
欧美各国包括邻国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的国家。
所以军人永远不可能折戟沉沙。
国家对军事力量只会越来越重视。
江德福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的身份不但安全,还能庇护你。
但孙博元能吗?”
安杰:“可是哥哥,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我的一辈子跟一个大字不识的大老粗生活在一起。
他不懂情趣,不懂浪漫。我说的话他听不懂,我的生活方式他不理解。
我跟他结婚的话,就只是活着而已。”
“哥哥不逼你现在跟他在一起。
但是你跟孙博元还是断了。”安泰不容拒绝道。
孙博元没有娶安杰的意思,就是娶,他也不会同意。
对于江德福,现在就是安杰愿意,江德福也没办法娶安杰。
等到这件事尘埃落定了,江德福要调离这个地方了。
那时候才是最好的机会。
安杰想了想还是听哥哥的话,距离孙博元远一点。
她不知道这段时间和孙博元在一起是为了麻痹那些被羞辱的痛苦还是放任自己沉沦,与这个世界对抗。
但是哥哥说的对,的确该清醒了
可是这段关系已经开始了,不是她想停就能停的。
孙博元感觉到了安杰的意思后,他在无人知道的夜晚又一次潜入了张桂兰的房中。
“安杰又不听话了,该你出手了。”
张桂兰:“我最近要上班,还有我最近有些累。
过一段时间吧。”
孙博元阴狠的说“可是由得了你吗?”
安杰回房后,安泰问从外面赶来的人“查到了吗?举报安杰的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本来一直查不到的。
但是最近孙博元出现了,您让我调查孙博元的时候顺便调查到了那个女人。
她叫张桂兰。
租住在孙博元家。
差不多和江德福一起来的青岛。
还经常在江德福所在的炮校外边徘徊。
很大可能和江德福有关系。”
“那他和孙博元关系密切吗?”安泰直觉这个女人应该和安泰关系匪浅。
谁知,手下摇摇头道“我问了那一片得人,都说两人没有关系。
见面几乎连话都不说。”
“把张桂兰的消息透露给江德福,看他什么反应。
如果他不护着张桂兰,就想办法给我把她拖到地狱。
我要她生不如死。
敢算计我安泰的妹妹,简直是在找死。
还有盯着她和孙博元。
我总感觉这两人或许合作了。”
“是”那人回应道。
“江德福的老家我们有人吗?我想知道江德福和张桂兰的确切关系。”
“没有。”那人确切的说出了江德福的老家位置。
“大哥。”下班了的欧阳懿向安泰打招呼。
“欧阳,你回来了。”安泰一如既往的热情。
可是欧阳懿明显感觉到不一样了。
他不由想到他给父亲打电话,父亲告诫他,
让他搬离安家。
说他隐隐感觉到,他们的日子也开始不好过了。
现在文化圈的人说话都开始谨言慎行。
怕就怕将来他们和安家两种成份互相影响。
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以为意,可是现在,他有些在意了。
安杰的事,还有安杰出事后研究院的风言风语,同事们不留痕迹的跟他远离,领导不再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他明显感觉到受到排挤了。
以及他在研究院打电话过去问父亲在这边有没有认识的人,帮一下安家。
可是父亲坚决的告诉他,有也不会帮了。
他们家也需要自保。
他要把一切力量留在保全自己家。
欧阳懿知道安泰最近总在打量他,评估他的价值。
他本来还没有搬出去的意思。
可是安泰这种太现实的做法让他特别不舒服。
他想搬出去了。
但是在人家的落难时刻,他不好意思提出要搬出来。
等等吧,再等一段时间。
欧阳懿想。
不过,他突然想到江德福的老家他有认识的人,就说“大哥,我帮你查他们俩的关系吧。
我有一个堂兄在那里。”算是他尽了一个安家女婿在这件事上的责任。
只不过,安泰为了江德福,千方百计的谋算。
又置他于何地。
他开始在这个家里感觉不到一点温馨了。
他有些烦乱。
而此时的江德花收到了一封信,是欧阳朔发来的。
江德花拿到信往回走时,就看到老丁和江德福缠打在一起“江德福,你卑鄙。”老丁咬牙切齿道“你把德花妹妹置于何地。
你可有为她考虑过。
那个资本家的女人就那么重要。”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一个已婚男人整天惦记着我妹妹做什么。”
不远处,有警卫员呼喊“丁上校,你的家属我帮你送进来了。”
江德花转身一看,一位大着肚子的女人带着两个孩子一脸心痛的看着老丁。
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