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衒得知临江不愿意说出来要杀她的凶手,不,准确来说,是已经杀了她一次的凶手,气得差点摔了雁时的茶壶。
临江无奈,上前扶着他哄道:“师哥,我知道你说心疼我,但是你相信我,这件事情,我现在真的不能就这么捅破,闹得沸沸扬扬。”
萧衒瞪了她半天,别过头去道:“随便你吧,什么时候要闹了记得喊我,我要把那个人的手剁了。”
临江失笑,抱了抱他后,略带兴奋地道:“我们什么时候去九幽?”
“一会儿就出发。”雁时思索了一会儿道,“此行大概会花些时间,所有人一起去。”
钱宁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也?”
“嗯,”雁时点了点头,又道,“如果你愿意留下也……”
“我去!”钱宁立刻说道。
临江搂住钱宁道:“这几天你辛苦了。”
钱宁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后背,无奈地责备道:“知道我辛苦就好好照顾你自己啊。”
“遵命!”临江笑道。
下午的时候,众人动身前往九幽。
同行的还有孤玉和青壶,南桃夭,逢玉和秦玄峰则留在云珩负责保护弟子以及处理各种门派事务。
雁时没有太急着赶路,一行人下午出发,黄昏时才来到幽州山的主峰,随后直接转去落天河于九幽的分界处。
到达的时候守在河边的是初曦,后者见到临江,有些惊诧地看向孤玉,孤玉冲着她耸了耸肩。
虽然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但是初曦还是很高兴的,她得体地同众人打招呼,安排住处。
雁时来到落天河蓄成的湖水边,抬脚踏上水面,脚尖微点,身影迅速掠向远方,没多久就几乎看不见了。
临江站在江边,蹲下来撩了撩河水,还没晃两下,手上突然传来了被什么缠住的感觉。
“啊!”
她大喊一声站起来,甩着手往连连后退了数步,然后才扭头去看被自己甩下去的那个东西。
萧衒闻声连忙赶过来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她有什么事?有事的是我啊!”地上响起来一道极其不爽的声音。
手指粗细的泅天来到半空中,身体竖直地看着临江。
临江叹了口气,走过去道:“你好好的出现不行吗?非要吓我。”
泅天吹胡子瞪眼:“谁知道你真的胆小。”
初曦看清泅天之后,打断了两个人幼稚的争吵,连忙问道:“泅天?你之前去哪里了?李长风他们找了你很久!”
泅天翻了个白眼,不屑地道:“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去处理。”
临江看了他一会儿,问道:“你去找祝牧了?”
泅天看着她没说话。
临江捏着下巴想了想,又补充道:“还输了?”
泅天依然沉默,甩了甩身子落到了萧衒肩头,闷声道:“我累了,别烦我。”
临江摊手,重新走回到湖边,没多久就看到了雁时的身影在湖水上出现,连忙挥了挥手。
雁时来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腕走向孤玉,问道:“这一片湖,你也探查过了吗?”
孤玉连忙点头:“是,甚至还下去过了一次,但是一无所获里面有力量在阻拦我们的靠近。”
雁时了然,扭头看了一眼湖水,沉声道:“你现在去找昊乾,将落天河在幽州山外截断。”
孤玉本想问一问原因,但迟疑了一下,只是道:“是。”
“事情很棘手吗?”临江问道。
雁时点了点头,脸色冷峻,看到萧衒肩头上的泅天之后皱了皱眉,问道:“泅天,你们魔族,有什么禁术?”
泅天只是抬了抬眼皮,疲惫地道:“我不知道。”
“当真?”雁时不信。
泅天不耐烦地道:“总之我是不知道,要不然我还能……”
雁时感受了一下他的气息,最终没说什么。
初曦走过来问道:“仙尊,九幽魔族,是否已经注定要和我们开战。”
雁时很认真地沉思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是。”
“绝无意外?”初曦追问道。
“除非魔族自我毁灭。”雁时肯定地道。
“这么严重吗?”临江有些惊讶,她清楚雁时绝对不是一个愿意杀人的人,更不要说一定要同某一族斗一个鱼死网破,甚至必须要以某一族的毁灭为结局才能结束。
雁时捏紧了手掌道:“对,虽然我不清楚那是什么,但是他们所使用的禁术,必须在这个世界消失。”
“仙尊所说的禁术,到底是什么?”初曦不解地问道。
雁时道:“等人都来了,再做解释,以免繁复。”
幽州山此时已经被改造得像是什么大型聚落,山上又没有植被,来几个可以控制地面的修士,很快就能夷山为城。
除了一些物资还需要从山下往上运送,这里基本上已经可以供给大量的人居住。
临江和雁时等人住到了临湖边比较近的几间屋子。
屋子是联排的,像是宿舍一样,里面有两张石床,一张石桌,他们六个人刚好分了三间。
等到昊乾等人过来,众人聚到了聚落中间的一个空荡荡的屋子里面。
孤玉率先道:“落天河已经截断,在幽州山外的平原开了一处湖泊将河水引了进去。”
雁时点头表示知道了,呼了口气道:“前些日子,我进去过九幽之中,当时就已经发现这个禁术,今日在落天河交界处,发现了同样的气息。”
“落天河并没有被截断,而且成为了地下河,依然通过九幽,这里的湖泊,与山的另一侧,九幽之中的河流是对应的。”
昊乾连忙问道:“那,九幽那边,出现了什么?”
雁时沉声道:“那边,几乎没有活人。”
“没有活人?”孤玉不理解,“但是前几天,他们不是还去了云珩吗?”
“是几乎没有,”雁时强调道,“魔族数百年前被封入九幽,人数应该比当年更多才对,但是相比之下,里面的活人,恐怕还不如一个门派。”
“他们,自相残杀了吗?”孤玉推测道。
“我不知道,”雁时微微皱眉,也有些不太确定地道,“他们只是更多人都变成了,一种活死人,或者说是,一种可以长生不老,永续新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