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剑穗

“你得罪的人多了!我劝你小心一点!”沈伊人冲着她龇牙咧嘴。

临江着实被逗笑了,也不知道该说面前这小丫头是没脑子还是没心眼。

但同时也有点惊讶,甚至很认真地求教道:“我好像连这里的人都没认识几个,怎么就得罪人了?”

不应该吧,她应该没好看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吧?

临江忍不住去想。

沈伊人翻了个白眼,用看白痴的眼神扫了临江一眼,本来想作高冷状不回答这个问题的,但是被临江坦然的目光看着,她终究是没忍住道:“当然是因为你……”

“我怎么……”

“你又不好看又不是天才又没有身份,师祖到底为什么会收你为徒嘛!”沈伊人一吐为快。

临江震惊:“我不好看吗?”

“哈?”沈伊人也很震惊,正常人听见她的话首先在乎的应该是这一点吗?

临江甚至看向萧衒问道:“我很丑吗?”

萧衒摇了摇头:“挺好看的啊。”

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但是不垂头丧气的时候让人觉得英气十足,垮着脸的时候又让人觉得十分可爱。

得到满意答案的临江给萧衒竖了个大拇指,得意地对着沈伊人道:“我,好看!”

沈伊人有被气到,梗着脖子瞪了她半天,然后道:“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是……”

临江看她憋得难受,终于正色,无奈地替她说了出来:“你是想说,我不配当我师尊的徒弟,是吗?”

沈伊人哼了一声,烦躁地道:“你知道就好。”

临江反倒是笑了,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才说道:“哎,其实我也这样觉得,我跟师尊说要雨露均沾,给大家一些机会,但是师尊,偏偏就是不听呢……”

临江声音不大,但是对于一早就注意着这边的人来说,还是能够听见的。

萧衒听着临江做作的话语,为了憋笑还咳嗽了一声,而旁边的沈伊人更是不可思议,再次地发出疑惑的声音。

“哈?你在说什么呢?”

临江轻笑着看着她道:“你手里有一个你亲手做的剑穗,你想把它送给你喜欢的人,但是你喜欢的人拒绝了,那你会把剑穗转送给别人吗?”

“当然不会。”沈伊人毫不犹豫地道。

“聪明,”临江继续微笑,“师尊他收我为徒的允诺,就是这个剑穗,即便是没有我,他也未必会转送给别人,懂了吗?”

“你……”沈伊人突然明白过来,合着她刚刚接话还是在帮这个人了,她忿然转过去趴到自己桌子上,只留一只眼睛瞪着临江。

崖边有一声清脆的钟声响起,沈迎背着手走进来,热闹的课室瞬间安静下来。

沈迎讲课的作风也一如他的性格,开门见山,毫不拖泥带水。

但是讲的东西除了临江还算感兴趣的几个之外,其他的可以说是如同天书。

她宁愿去学哲学。

不知道听了多久,她的意识都混沌起来,趴在桌子上就睡了过去。

直到眉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冰凉的感觉直冲脑海,她才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周围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

临江揉了揉额头看向沈迎,后者绷着一张脸,见她醒过来,厉声问道:“临江,我刚才问的问题是什么?”

临江站起来,摇了摇头。

沈迎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转而继续讲自己的,

临江也知道这是罚站的意思,她站在墙边,低头看着面前的桌子,恨不得站着睡着。

一个多时辰过去,沈迎才结束讲学,倒也没有追究临江的问题,大概说了一下明天要讲的内容,他便离开了。

临江打了个哈欠,扭头就看到了沈伊人得意的笑容。

她不解地蹙眉:“你笑什么?”

“哼,要你管。”沈伊人站起来不屑地道。

临江无言,她确实有点摸不透这个小丫头的脑回路。

距离中午吃饭还有点时间,临江回了自己最开始被烧掉的院子处,大概沈迎真的想查出来纵火的人是谁,那一堆废墟还留在原地未动。

临江走到起火的墙根,看着已经漆黑的墙壁,伸手在上面摸了一下,除了一手的灰烬什么也没有。

那天晚上一开始的火焰,就和那两个小家伙说的一样,最多只能吓吓人,别说烧了这房子,能不能坚持到找到可燃物都不一定。

但是火焰烧起来之后……

临江回想着那冲天而起的巨大火焰陷入思索。

那天晚上虽然有风,但是并不大,空气中有淡淡的尘土味道,还有汽油的味道,因为是在云珩派中,灵气非常充沛,坐在高处的感觉也很舒服,直到沿着墙根的火线引起她的注意……

之后火光是怎么冲天而起的呢?又是怎么覆盖整个院子的?

她尽力地回忆所有细节,但当时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那两个小家伙勾走了,根本没刻意去记发生了什么。

“你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把临江吓了一跳。

她连忙扭过去,看到一个穿着云珩统一发的白衫青裙的男子朝她走过来。

临江松了口气道:“来看看罢了。”

来人歪头看了看她,然后笑着道:“你就是临江吧?雁时师祖新收的弟子。”

“是我。”

“我叫沈昭,是二长老门下的大弟子。”

“沈昭?大长老是你……”

“是我父亲。”沈昭笑着回答,同时走到临江身边问道,“昨天是你在这里住?没有受伤吧?”

“运气好,没有。”临江说道。

“我父亲今天一早就将我叫过去,让我一定要查出真凶来着,我这才来这里看看。”沈昭无奈地说出自己的来因。

临江轻笑,并不表示太多,只是道:“辛苦你了。”

“我听父亲说,你是看到了纵火的人的?”

“是看到了,但是当时太紧张,加上他们逃得太快,所以,和没看到也差不多了。”

“这样啊,”沈昭走进一息尚存的院门,四处看了看道,“那你还记得,火是从哪里烧起来的吗?”

“不清楚,我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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