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豹久寻未果,心有怒气,又遇一嗜酒“醉汉”,暗道晦气,心中早已不耐,此刻脑子一热,想也不想,一巴掌便扇向江少爷。
说时迟那时快,陈豹含恨一掌带着八成功力,呼啸着拍向江少爷,这一掌要是中了,少不了要血溅当场!便在此时,一把泛着寒光的短剑从江少爷左侧酒缸里破缸而出,那短剑也不动作,往上一挑,再一撩,陈豹的一条胳膊便不翼而飞。
正是躲藏在江少爷旁边酒缸内的林木见形势不对,暴起伤人!
“走!”来不及管许多,林木一声低喝,擎着短剑,急速往外冲去,江少爷也回过神来,急忙跟在林木身后。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陈豹一愣,随机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啊啊啊啊啊啊啊!!!给我杀了他们。”
不用多说,身后的帮众见老大受伤,早已冲上前去。便在此时,福来不知何时出现在陈豹等人身后,脸色昏暗,阴晴不定。只见其持着一把碧绿色的匕首,也不搭话,动手便是杀招。
地下酒窖昏暗阴沉,给了福来绝佳的掩护,福来虽然功力不再,但杀机和意识丝毫不减,甚至犹有甚至,因为,这是护主之战,是为了保护江少爷的绝命之战。
陈豹身旁带的人并不多,无他,都是寻乐子的,且都喝得差不多了,战力大减,在福来那诡魅的身法下很快便败退了,福来也不恋战,跟着林木二人的脚步,冲出酒窖。
末了,在某处酒缸前看到了昏迷在地上的何老三,福来心有不忍,摇醒后者,并从几张仅有的银票中抽出一张,和着那半张五十两的,一起交给何老三,开口说道:“快走,能走多远是多远。”
冲出酒窖,林木抬了抬头,已然到了正午时分,回头一看,福来跟了上来,后者也不啰嗦,直接说道:“走,快走。”
林木点头,收起短剑,和福来二人一起遮掩着行色匆匆向着后门走去。
一行无话,眼看就要走出后门,便在此刻,陈豹好死不死地冲了出来,视线所至,三人竟要离开客栈,陈豹也顾不得其他,发出一声肝胆俱裂的怒吼:“快!就是他们,帮主让我们找的就是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这时,蹲守在后门的两个大汉仍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林木三人,听得陈豹喊话,二人回头一看,随即一惊,此刻的陈豹哪有之前的威风凛凛,只见其脸色苍白,气血翻涌,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更骇然的是,他的右肩以下,一片空荡,仍不停地往外喷着鲜血。
二人来不及犹豫,掏出武器,就要拿下林木等人,便在此刻,一把短剑划过,二人颤抖着无法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脖子,倏尔,“嘶嘶”两条血线不要命的往外喷着,伴随着两道“嘭”的声响,蹲守后门的两个大汉已然丧命!
却是林木见二人回头,抓住时机毫不犹豫出手,了结了二人性命!经历这许多搏杀,林木已然变得杀伐果断,却不知是好是坏。
因为,你不杀人,人就要杀你!
这时,其他帮众也听到了陈豹的吼声,纷纷不要命地冲了过来,林木三人索性揭开遮掩着的衣物,大吼一声:“跑。”
事情既已败露,更无他法。唯有死战,方得一线生机。
林木护着江少爷,左冲右突,已然杀红了眼,福来也不甘示弱,远远地吊在身后,保护着二人的同时也不忘补上几刀,这形影相吊的三人,在那一个个奋不顾死的帮众面前,却也有了一种茕茕孑立的孤寂之感。
或许是林木三人抢得先机,先发制人,又或者是青龙帮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林木三人跌跌撞撞,竟被他们冲出客栈后门,从客栈内磕磕碰碰杀到了东大街上,鬼使神差的,东大街上竟然没有一个行人,连往日缩在角落的乞儿也不见了踪影。
林木内心一颤,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不认为青龙帮会这样放过他们,终于,在一次和一个刀疤脸大汉硬碰了一记之后,林木明白,高手来了。
林木提起那只颤颤巍巍的右手,轻轻一抛,横刀便落入左手中,是的,横刀,林木的短剑早在一开始便被磕飞,林木只得抢了一把横刀,在人群中挥舞着。
或者,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抢的第几把武器了,这短短的片刻时间,林木已然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挣扎,林木没有丝毫表情,高强度的爆发让他筋疲力尽,很多时候,他都是靠着自己的“天生异力”在打斗着,林木知道,论起真实武艺,自己绝对不会有多高,顶多也就比普通青龙帮帮众高一点,但因为自己喝过那神秘的湖水,力量已经增加到了一种几乎恐怖的程度,这才能在刀光剑影中支撑这么久。俗话说一力降十会,便是这个道理。
可是,人力有时尽,天意命难为,林木终究,还是坚持不住了,更何况,现在来了一个高手,一个真正的高手。
林木没有屈服,他费力的将横刀扬起,兵锋直指刀疤脸大汉,只是那仍究不停颤抖的右手和浑身上下往外渗着的丝丝鲜血,似乎说明了他现在的真实情况。
林木来不及多想,他往额头上一抹,也不知那是汗水,还是血水,亦或者夹杂着汗水和血水,分不清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也没时间来得及分清,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刀疤脸,倔强得仿佛一头高傲的公牛。
刀疤脸没有废话,擎着横刀,身子一动便要了结林木,就在此时,一只白皙纤细的小手从背后轻轻拍了拍大汉,林木明显感觉到了刀疤脸大汉微不可察的抖了抖,那是一种恐惧到了极致的表现,随后又恢复正常。
这时,从刀疤脸大汉身后走出一个人来,羽扇纶巾,鹤氅儒服,一副士子装束,看其模样,似乎是一个读书人。
那人盯着林木看了许久,倏尔,轻掩着嘴笑了出声,“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呢?”语气婉转动听,仿佛领家女孩模样。
林木只是擎着横刀,并不搭话。
男子气得跺了跺脚,一副小女儿姿态,末了,似乎想起什么,男子开口道:“休要节外生枝!”声音低沉,犹若洪钟,又带着丝丝煞气,令人不寒而栗。
江少爷长大了嘴,下意识的喃喃道:“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