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江帝看着林小风衣衫不整、浑身墨点,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没事儿,你记得明天早朝·······还有,回去换件衣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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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未晚,林小风却已早早地结束了一日的劳累,此刻的心情犹如初春破冰而出的第一缕阳光,明亮而暖意融融,把皇宫那股积压已久的沉重气息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步伐轻捷如燕,自那庄严肃穆的宫门悠然而出,仿佛身上的担子一下子减轻了几分。
宫门外的世界,与宫墙之内截然不同,充满了生活的灵动与市井的喧闹。
林小风双目流转,迅速捕捉到了一辆停靠在路边的马车,那马车就像一位沉默的老友,在静静地等候他的到来。
他稳步向前,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向车夫轻轻一挥手,那无声的命令清晰明了:启程吧。当他登上马车的一刹那,内心的急切仿佛化作一股无形的力量,催促着马车尽快驶向他的府邸。
马车徐徐启动,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如同一首低吟浅唱的曲调,伴着林小风的思绪翻飞。
他的脑海中,一部无声的历史长卷正在悄然展开,画面定格在与靖江帝的那次会面。
靖江帝,那威严无比的九五之尊,竟然是他熟知的郑师民。
这个秘密犹如雷霆一击,给林小风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尽管他自认早已心如磐石,但在如此惊人的事实面前,仍不由得感到一阵猝不及防。
然而,庆幸的是,皇帝对他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态度颇为友善,这让林小风悬在半空的心略微落了地。
眼前的任务,是要教导那位正值青春叛逆期的太子,这对林小风而言,既是一份至高的荣誉,也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太子的一言一行,或许都将影响江山社稷的走向,林小风深知肩负重任,不敢有丝毫松懈。
在马车轻微颠簸的过程中,他已然开始琢磨起如何制定有效的教育策略。
恍惚之间,马车稳稳地停在了林小风的府邸门前。车夫恭敬地唤了一声:“老爷,到了。”林小风这才从冥思中醒转过来,付了车费后走下马车。
抬眼望去,尹佳妗正立在府邸大门处翘首以待。
当她看见林小风时,眼神中闪现一丝愕然,但旋即就被笑意盈盈所替代。
“哎呀,少爷,您今天怎生这么早便归来了?莫不是宫中的差事太过清闲?”她打趣道,同时目光落在林小风身上那沾染了些许墨迹的衣衫,显得有些狼狈,“您这是·······遭遇了何事?为何如此脏乱?”
林小风脸色微沉,瞪了尹佳妗一眼。今日心情实在不佳,被这丫头一通揶揄,更觉烦躁不已。
他手指一指墙角,语气严厉地说:“去!站到那边去!晚饭时候再进来!”
尹佳妗一时懵住,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违抗,只好乖巧地走向墙角站立。
她在墙边回眸望向林小风,只见他已大踏步跨入了庭院。
尹佳妗心底疑惑万分,少爷今天到底怎么了?
她虽满腹疑问,却不敢轻易开口。
片刻之后,林小风又从庭院走出,尹佳妗心头一喜,以为终于可以进屋了。
然而,林小风只问了一句:“林桃花呢?”
“·······说是外出找人了。”尹佳妗低声回复,生怕触碰到林小风的情绪雷区。
林小风仅简单回应一声“噢”,便不再言语。他站在庭院中央,环顾四周,似在搜寻着什么。过了片刻,他才吩咐道:“她回来后,让她立刻来见我。”
话音落下,林小风径直返回庭院内的躺椅,重重坐下,闭上了疲倦的双眼,似乎是想稍作歇息。
不久,他的呼吸变得均匀且深沉,似乎已进入了梦乡。
尹佳妗始终站在墙角,凝望着这一幕,心中满是好奇与不解。
少爷今天的异常表现,像一团迷雾笼罩在她心头,引得她暗自揣测,却又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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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长时间,林小风恍惚间感到一股轻轻的推搡,仿佛梦境中的涟漪。
他才悠悠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林桃花那张略显疲倦的脸庞,一双眸子里流转着一抹难以名状的忧虑。
她站立在他床前,静默无声,宛如一幅凝固的水墨画。
“少爷,可是唤我有事?”林桃花的声音低若细语,如春风拂过湖面,泛起微澜。
林小风挣扎着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挣脱出来,揉搓着尚带困意的眼角,缓缓坐起身,边整理着凌乱的衣襟边问:“你这一整天跑哪去了?”
林桃花脸上掠过一丝不满,语气中带着几分抱怨:“我能去哪儿!还不是按您的吩咐,去找那位郑师民么?今日我外出找了几位匠人回来修理茅厕,这不是您亲口交待的任务吗!”
林小风听闻此言,忆及林桃花为此奔波劳累两天却徒劳无功,心中升起歉疚之情,嘴角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真是难为你了,那个·······郑师民的事就算了吧,不必再寻。”
“可那些修茅厕的人呢?”林小风追问。
“明日就会来。”林小风答道,继而无力地摇摇头,心内暗忖:这茅厕之事于我而言,实乃当务之急,关乎民生大计。
遥想初至靖江国之时,满目疮痍之中,百姓对厕所之事毫无章法,随地便溺,竟有提裤即走者,此情此景,让他深感厌恶。于是乎,在他的铁腕之下,全县百姓开始整顿环境卫生,一番努力后终得改善。
如今移步京城,面临无排水系统,无现代马桶的窘境,改造之事谈何容易。一念至此,林小风心头涌上一阵淡淡的哀愁,忍不住琢磨起前世所阅网文中那些主角是如何应对这种生活琐碎的。
“少爷·······您这是上朝受了欺负?怎的一身官服松散不堪,还沾满了墨渍?”林桃花疑惑地发问,眼神中流露出关切之意。
林小风一听,顿时眉眼一挑,厉声道:“休得胡言!谁敢动本少爷一根毫毛!这官服不可洗涤,我已预备了新的官服,你速速取去裱褙起来!务必选用最好的材质!然后将其高悬于影壁之上,旁边还需题上几个字以作纪念!”
“题啥字·······”林桃花内心嘀咕,少爷又不知要搞什么花样,官服竟然还能裱褙挂起来?
林小风略微沉吟,随即摆出一副摇头晃脑的样子,郑重其事地道:“就在影壁上写下——吾皇泼墨处!”
林桃花听得瞠目结舌:“这·······这墨迹是皇上留下的?您是不是把皇上惹恼了?!”
林小风再次躺回床上,挥挥手,颇为洒脱地说道:“啰嗦什么,赶紧去做!我和陛下的关系好得如同一体,他吃饭我还给他夹菜呢!”
“我先歇息一会儿,晚上用膳时再叫醒我。哦,对了,还有小尹,她现在看守大门,吃饭时也让她进屋一同用膳。”
“·······”
林桃花无可奈何地瞥向大门方向,心中怜悯那无辜的小尹,不知又因何事触怒了这位性情古怪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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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万籁俱寂,唯有月色洒落人间,静谧无声。
次日清晨,东方微露鱼肚白之际,林小风便已悄然起身,仿佛与世界一同苏醒。
他步履轻盈地走出房门,步入那宽阔的院落,宛如踏进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卷。
他抬首仰望,那一片天空似未完全褪去夜色的墨染,却又泛起微微晨光,犹如破晓前的一抹羞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初秋特有的清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股凉意如清泉般沁人心脾,瞬间洗涤了他的心灵,使他整个人仿佛焕然一新。
就在这时,林桃花手捧洗脸水,步伐稳重而又不失轻快地走来,唤道:“少爷。”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关切之意,询问道:“您今儿个怎的起得如此之早?”
林小风接过那盆温热的洗脸水,手指轻轻触碰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回应道:“昨夜辗转反侧,终究是无法成眠。”接着,他略带严肃地问及昨日交托之事,“我嘱咐你的事情可曾办妥了?”
林桃花应声答道:“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顺利完成。那件官服我已经送去精心装裱,而且还在影壁墙上请人题写了字。”
林小风眉头微挑,口中低语:“‘吾皇泼墨处’?”言语间透出一种玩味。
林桃花面带微笑,点头确认:“正是,少爷您这些日子的趣味愈发独特了。”
林小风听罢,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自信的笑容:“我只是想在平淡的日子里找些生活的乐趣罢了。”
随后,他俯身于盆边,双手掬起清澈的水,轻轻拍打在脸颊之上,顿时感到神清气爽,精力充沛。
此刻,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正在盘算接下来的日程安排。
突然,记忆深处浮现出昨日早朝的画面,那些敢于对他出言挑衅的大臣们的嘴脸一一浮现眼前。
林小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冷冽而坚定的冷笑,口中虽未发声,但那股狠劲却仿佛凝结成了实质。
他在心底默念,哼,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臣,竟敢对我林小风出言不逊,今日定要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誓言在胸,他挺直腰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决心,似乎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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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尚书府那深深庭院的一隅,隐藏着一处幽邃的内室,此乃尚书李秋炎的书房所在。这一日,尚书李秋炎与其心肝宝贝的儿子李海华相对而坐,周围环绕着一群婢女与仆从,个个皆低眉顺目,尽职尽责。书桌上琳琅满目的珍馐美馔堆积如山,香气弥漫,光是瞥上一眼,就能引得人口水直流。
李海华手中握着精雕细琢的象牙筷子,忽地放下,眼神中交织着困惑与惊愕,他嗓音轻柔却又含疑问道:“父亲,那林小风当真如您所言,胆大包天至如此地步么?”
李秋炎听罢,轻轻一笑,眼中浮现出几许赞赏的光芒,言语间却带有一丝揶揄:“此子确实颇具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甫一踏足朝廷,便掀起了轩然大波。竟敢公然顶撞陈大人乃至陛下,这可是犯下了大不敬的大罪。”
李海华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微笑,略带嘲讽地道:“依他这般性情,我看他在官场上恐怕前途多舛。然而,陛下似乎对他颇为青睐。”
李秋炎则淡然回应,声音中透露出世故与洞悉:“人生百态,谁能参透其中奥秘?林小风或许仅凭一时好运博得了陛下的赏识,被赐予了一个看似显赫实则无足轻重的爵位,便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已攀上了权势巅峰。殊不知,在那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权力的游戏与阴谋算计,岂是他能够轻易揣摩的。”
李海华话到嘴边又咽下,显然是心事重重。李秋炎洞察一切,却并未戳破,而是从容道:“海华,你不必急于一时。林小风不过是短暂的璀璨流星,而你,有为父在此,何愁将来不能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呢?如今你每日与诸多才子佳人共度诗酒时光,广结人脉,待到你真正踏上仕途,必能有用武之地。切莫等到那时才来感慨命运不公。”
李海华豁然一笑,亲自为李秋炎斟满一杯玉液琼浆,其语调中夹杂着一丝不满:“父亲,孩儿并不忧虑这些。这种饮酒作诗的生活,倒也逍遥自在。只是闻听那林小风得意忘形,心中总有些不快。”
“胸藏雄图伟略之人,怎会因区区一名小官而耿耿于怀?你瞧那些朝中大臣,对林小风亦是颇有微词。他那个太子伴读的职位,我看也难以长久保持。”
就在父子二人交谈正酣之际,管家疾步走入房内,低头禀报:“老爷,外面有人来找公子,自称杨忠义,此刻正在院中等待。”
杨忠义这个名字令李海华略微皱眉,思索片刻后才记起此人乃是黄虎楼的掌柜,平日里并无多少交往,今日怎会突然登门拜访?
“爹,孩儿出去看看。”李海华起身,缓步走向院落。
来到院中,只见杨忠义满脸焦虑,来回踱步不止,额头上布满了紧锁的皱纹。李海华上前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杨忠义,你来此处有何要事?”
杨忠义一见李海华,立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哀求道:“恳请少爷替我主持公道!我今日冒昧造访公子府邸,实属万不得已。”
李海华微微扬唇,冷淡地命令道:“直接说重点。”
杨忠义擦去泪水,强忍悲痛,复述了一遍之前的遭遇:“近日我家突遭横祸,家人离世,遂觉得住宅不祥,打算变卖家产。谁知这几日冒出一个名叫林小风的人,非要以低价购买我的宅院。原价两千两的宅子,他竟然只肯出五百两银子。”
“我坚决不同意,他就威胁我说要在黄虎楼的菜肴中下毒,让我经营的酒楼无法维持。小人害怕此举会影响公子您的生意,只好被迫将其出售。恳请公子为小人做主啊!”
听闻此事,李海华神情一振,口中念叨:“林小风?他凭什么搅扰黄虎楼的安宁?”
“小人不清楚他的背景,只知道他出示过一道圣旨,声称即将赴京面见陛下,受封东宫太傅。因其诬陷小人的贱妾跳井身亡,并扬言要在陛下面前进谗言,逼迫小人不得不低价卖房。当时小人也曾提到公子您,但那林小风视若无睹,甚至出言侮辱公子,称公子在他眼中犹如一条狗。小人气愤之下与他争执,怎奈那林小风身边的护卫身强力壮,小人终究不是对手·······”
“果然又是他!”李海华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怒意,“那宅子·······最终还是五百两成交了?”
“成交了·······小人实在走投无路,宁愿倾家荡产也不能因为此事影响到黄虎楼的生意啊。”杨忠义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李海华面色沉静地点点头:“嗯,明白了,你可以退下了。”
“啊?那公子·······林小风他·······该如何处置?”杨忠义愣住了,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