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夫早！”
“李掌柜早！”
吱呀~
刚到辰时，寒芷药堂的门户便开了，古寒正好和对面丹堂的李掌柜撞了个面儿。
虽然同行相轻，但医道相差到古寒和李掌柜这个程度，就没什么怨念了。
再者说了，虽然邻家有神医，但却并没有影响到李掌柜的生意，因为这个神医经常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动辄便是今日已毕明日请早。
那些无处安放的病人，自然就归了百草街的其他丹堂所有了，李掌柜的店铺，更是首当其冲！
没了利益的纠葛，剩下的，自然便是对同道先贤纯粹的景仰！
“古大夫这是又去买菜啊？真是十佳好男人啊！”
李掌柜笑道。
古寒摸了摸怀中的雪兔，笑道：“是啊，顺便遛遛兔子。”
李掌柜无言，我看你是溜兔子是真，顺便才买菜吧？
以前没见古寒这么积极，就上次出一趟远门，带回只兔子后，就每日和那只兔子挪不开窝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中了什么邪，受兔女妖迷惑了呢。
“溜兔子？是本兔子遛你才对啊！”
雪兔在古寒的怀中挣扎，转头望去，呲牙咧嘴的威胁。
要不是身在此城，担心那个老不死的城主持钟杀来，她早就将这个胆大包天的人类碎尸万段了啊！
“别动，再乱动把你扔掉！”
古寒瞪她一眼，凶巴巴道。
雪兔冷笑，犹如红宝石般的眼珠子上扬，好似在说：“来啊，真当我怕你啊？”
古寒松开双手，努起嘴巴，似若无意道：“听闻前线传过来的战绩不理想，这都是第二次北伐了噢……要是让外人知道一个兔妖孤苦伶仃的流落城内？”
雪兔脸色僵硬，非但没有跳走，反而跃到古寒的肩上，抬起脑袋，亲昵的蹭着古寒的下巴。
说什么呢，本女王跟你玩玩呢！
铛！
当古寒遛完兔子回来后，正巧听到一声钟鸣。
他抬头看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百断城最高的那座建筑，城主府的某个角柱上，依稀闪过一道人影？
“看来我们的北伐大军，回来了啊！”
……
两度北伐，两度失利。
这对于人族的打击不可谓不大，当人族联盟回来之后，虽然这次没再受到妖帝妖泉妖气的侵染，可整个百断城的天空，却依旧萦绕着挥之不散的阴霾。
“古先生！”
这日，一个玄衣大汉登门拜访，正是厉飞雨。
“此番人妖之战，极其凶险，我险些就回不来了！”
厉飞雨想起最后那场战斗时妖族的疯狂，至今都心有余悸。
古寒笑道：“我给你的锦囊有没有发挥用处？”
不说此事还好，一说起此事，厉飞雨眼角暴跳，虎背熊腰的大汉，此刻眼中竟闪过一丝幽怨之色。
“古先生的锦囊，可真是……别出心裁啊！”
他嘴角动了动，似是想骂娘，但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古寒翻了个白眼：“你就说，有没有用吧？”
厉飞雨静默片刻，忽而再度朝古寒一礼，长揖及地：“多谢先生赐我锦囊，否则我就真回不来了！”
古寒那道锦囊，虽然只有四字，却是着实救了他一命……“妖族千古”四字喊出后，不光是他，就连那些追杀他的妖族都惊愕了半晌啊。
最终，他成功打入妖族内部，成为了妖族在人族的一颗暗子！
“这场战斗，说来极长……”
厉飞雨知道古寒虽足不出户，却喜欢听些闲闻逸事，因此在回城不久，才来此见他。
虽然古寒早已通过黑丝系统的天道之力，神念天降百断山脉，分步未动就看了个七七八八，但自然不会打断厉飞雨的诉说。
何况，在场的其他人也听的津津有味，就连又来药堂骗酒喝的邹老头都破天荒的放下了酒葫芦呢。
“此战之败，非战之过，而只是我们没有准备充足罢了！”
“若一开始便由大周武曌公主主导，或许结果会截然不同！”
最后，厉飞雨有些遗憾道。
身为在最前沿作战的散修，他最是清楚武曌的指挥能力，一接手之后，整体风格都不同了啊。
当然了，厉飞雨之所以对武曌这么推崇，更多的是……武曌将先前他被大乾太子手下用美其名曰“统一分配”的借口夺走的七叶灵芝，还给他了！
这么好的指挥者，不感恩才怪。
可以说，这场北伐之战，所以人都输了，包括妖族也没赢，唯一的赢家……就是打出了水平，打出了风采，打出了声望与声势的武曌了！
可以预见的是，此女经此一役，未来成就怕是不可凡响。
有心人已经能预料到，其剑指大周未来女帝的野望了！
“古先生，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为您汇报消息了……”
“今夜之后，我将离开百断城！”
说完之后，厉飞雨忽然这般说道。
古寒一怔，等着他的下文。
厉飞雨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战场之上，在生死大劫面前，我说妖族千古，无关紧要。”
“但，我是人族，不可能真的为妖族做事！”
“不过话说回来，妖族也真是心大，竟然没对我下什么禁制？”
“所以，我无论是为了人族，还是为了自保，都必须要离开此城！”
古寒怀中打盹的雪兔闻言，睁开眼睛看了厉飞雨一眼，有些鄙视。
暗道：“你还真以为凭一句话就能得到妖族的赏识啊？你知不知发，你眼前这个，才是百断山脉妖族背后……真正的主人啊？！”
古寒没有多说什么，他尊重厉飞雨的选择。
他让厉飞雨成为妖族留在人族的“人奸”，其实，多多多少少还有些私心的。
因为他想着，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不可避免的要表露实力的话，那么，提前开一个马甲总是好的。
不过，厉飞雨选择离开，倒也不失为一个更好的结果。
他知道厉飞雨得了凝婴丹的主药，又送了他几株辅药，也算不负这相遇一场。
以后，能走到哪一步，就看厉飞雨自己的造化了。
“斯人已去，以后，如果有打打杀杀什么的，倒是方便许多……”
古寒暗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