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机警地站在路边静静地看着陈烨带着金琳和晴子出来。
“搞定了吗?什么来历?和下午抓捕秦明浩的是同一伙人?”
“陈立夫的人,审讯之后得知他们是冲着你和金琳来的,复旦大学那边的救国军已经全部被抓了,秦明浩出卖了她,本来准备在明天拿到英租界的引渡手续将抓捕的。”
“能查得到戴立荣或者是陈立夫在哪里吗?”
“查不到。”
“陈立夫亲自来的?”
“不是,上海方面的人负责的。”
“今天晚上先吃掉陈立夫的人,人手够吗?”
“七个兄弟,除了老大和老四没有来之外,其他的人都来了,带了三千多人。”
“不要出动那么多人,留一些在暗处接应。
这是一处新的地址,安排一些人在这里接应我们。
这两个女人已经暴露了,安排她们去香港,这是给他们的经费。”陈烨将一串钥匙和两张支票递过去。
“小子,大手笔啊,两万美金,这回你亏大了,下次别想着充当人家的未婚夫,在老家可以买十几个小妾了。”陈煜看着支票谑笑了一下说道。
“眼红了不是,明天我提到钱之后,我给你五百万美金。”
“给我开银行的?”
“布局用的,松江明里暗里的一些产业要做起来,老家的先不急,我另有安排。”
“桐油的定金怎么说,没有钱他们都不会认账的,这些人都看钱。”
“等拿到钱的时候再说,不会让你难做。”
“行,早点回去休息,你在前面冲,兄弟们在后面支持你们。”
“军火够不够?我的住所里的军火可以武装一个营。”
“做补给用吧,老二和老五带着第六军的毛瑟手枪连来了。老六那边带着是M1903的步枪,火力还凑合。”
“行,你们也小心一点。”
“两位美女,跟我走吧。”陈煜来到车前对两女说道。
“他是谁?”金琳一脸警惕的看着陈煜说道。
“我三哥,保护你们的,别再犟了啊。”
“晴子留下来吧,她和你没有牵扯。”
“我的家都在中国,我不想去德国。”
“三哥,这个小美妞看有谁看得上的,把她嫁了。”
陈烨将两人的行李放在陈煜的车上,一溜烟就跑到苏泗祁的楼下,只有苏泗祁还没有睡觉。
“秦明浩呢?”
“出去了,我也在等他呢,有什么事情。”
“完了,完了,他一定是凶多吉少了。”
“怎么了?”
“他是不是去找松江特委了?”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松江特委今天下午就被陈立夫的特务抓住了,那一条线上的人基本上都完了,秦明浩估计也被抓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特委被抓的事情。”
“我不正是在想办法救人吗?告诉你们有用?还不是怕你们担心。
我一直都想不清是哪条线上出了问题导致这些特委出来横插一杆子,闹了半天是秦明浩在闹事。
你们都危险了,明天哪里也不要去,也不要联系外边了,如果秦明浩回来之后立即告诉我。”陈烨摇摇头立即走了出来,陈烨在这边救助救国军的成员,中洲的人一定是盯着陈烨的。
陈烨五令三申不许他们和外界接触,秦明浩这个混蛋不听劝告私自外出接触救国军导致救国军的领导人被人家顺藤摸瓜了被抓了,同时让戴立荣坐实了陈烨与救国军勾连的事实。
如果陈烨不和外界的救国军联络,戴立荣抓不到陈烨任何通救国军的把柄,陈烨是当猪仔买的,人也会送到印度去的。
现在好了秦明浩被抓只要供出一些内幕,陈烨就跟着倒霉吧。
到时候青帮会划清界限,英国人也会不给陈烨提供任何帮助,因为英国政府的反对共产主义的思想一直非常严重。
陈烨打电话给阿昌,他刚从江苏回来,刚洗完澡。
“阿昌,你知道戴立荣在哪里吗?”
“先生,我刚从江苏回来,不清楚戴立荣的事情,我帮您查查。”
“帮里没有谁告诉你这事?”
“先生,我有点笨,您直说。”
“戴立荣是冲着我来的,估计被青帮藏起来了。”
“这一定是杜月笙干的,他们走得很近,我打电话给师父。”
“不用打了,你师父要是想让我知道,会在第一时间告诉我的,没有说那就是不想告诉我。”
“师父一定有苦衷,明天我带人找找。”
“好,明天给我守住这别墅,不能让任何人抓走苏先生他们。”
“好的,先生,你放心,只要我在,绝对不会让他们碰你的人。”
“税警团里有人吗?”
“有,要打探什么事情?”
“他们明天也参与抓捕我的行动,我要知道他们出动的人手和路线,火力配置。”
“这是小意思,要兄弟们帮忙吗?他们都愿意给小老大赴汤蹈火,兄弟们毕竟都是本地人,打探个消息还是可以的。”
“那就给我打探下戴立荣的落脚点,我要他明天不能活着离开上海。另外听说盛家在松江有很多的锑和钨砂?帮忙打探下仓库地址。”陈烨想着盛家和帝国主义列强联手起来对付自己,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不全是私仇而是国恨。
楚国要收回锑矿和钨矿的矿权,作为民国时期的最大的官僚买办,盛家是一道越不过的坎,既然准备做大事情,是山要跨过去,是坎要填掉。
回到别墅,赵赵鼓着小嘴瞪着眼睛看着陈烨。
“早上不是说好会早点回来吃药的吗?怎么到这个时候才回?”说完她就从瓦罐里倒出一碗如同墨汁一样黑的药来。
“苦不苦?我最怕吃苦了。”
“有点苦,快点喝,我们等下还要出去一趟。”
“什么事情?好苦。”陈烨捏着鼻子将一大碗药物都喝入嘴里说道。
“听说过隐门下山的事情吗?”
“听过墨家的,你们道家也有下山的说法吗?”
“知道就好,墨家木宗派遣出了二十八子弟要捉拿你,我得知消息之后用爷爷的身份给你充当调解人。
同意和他们文斗一场,你们不是有四个兄弟在松江吗?凑齐七个人,和他们打一场,赢了,他们就不参与明天对你的追捕行动,输了的话,你就准备潜逃吧。”
“我们七个打他们二十八个?这算公平挑战?”
“七个对七个。”
“他们欺人太甚了,我们明天还要应付戴立荣的追捕呢。”
“东吴是他们的主场,你破坏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凑成的楚国和东吴联盟的大计了,你已经成为了墨家木宗欲除之而后快的人,你可能要面临着他们的无尽的追杀了。”赵赵沉默了半晌之后从金色的面具里露出一丝担忧的光芒。
“那还斗个球啊,直接开杀好了,他们敢对我下手就要遭受我们墨家金宗的全力反击了,约架的地点在哪里?”
“静安寺。”
“你确定是约斗而不是引诱我们进包围圈?”
“这是德高望重的天衡师叔亲自主持的,谅木宗也不敢痛下杀手。”
“还有其他门派的弟子在吗?”
“除了道门就只有你们墨家金宗和木宗子弟在。”
“行,我和几个哥哥打个电话,摇点人去。”
“都是意气之争,不要下死手,这次关系到道门的态度,谁不遵守规则会失去道门的支持。”赵赵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
“我只是安排点人在静安寺外守护,防止其他的势力借机生事。”
陈烨给三哥打了一通电话,手在电话上轻轻地敲着。赵赵嘟着嘴看着陈烨,眼睛里露出一丝不屑。
“打电话就打电话呗,还敲什么摩尔斯密码。还怕我听见吗?”
“傻妞,我这是怕有人监听了我们的电话,并不是针对你,你叽歪个啥,你也知道摩尔斯密码?”
“爷爷是个很开明的人,研究的东西可不止是老祖宗的那一套《道德经》《易经》《数》之类的,还研究现代的科学技术,医药,情报,密码登学说。摩尔斯密码和八卦很像,学会了先天八卦,摩尔斯密码就很简单了。”
“这么说你知道的还不少?”
“哼,最起码比你知道的多。”
“大姐,不带这么打压人的吧,我去开车。”
“其实你写的那些计划书倒是非常不错的,金琳说他们学校的那些高材生都未必写得出如此详尽的文章。你准备将那些计划书都执行下去吗?”
“那是当然的,要不我要耗费那么多的心思做什么?这是我们百姓摆脱贫穷走向富裕的希望。”
“不得不说你的脑袋里有很多的奇思妙想,怪不得木宗的人将你当成对手。”
“我和这个世界上的绝大部分的人都不同,我心系百姓胸怀天下,而且是真正的能提出利国利民的方案的,所以他们都怕我,因为我的思想远远超过了他们。”
“你一点都不谦虚。”
“我们打个赌,如果我在五年内让楚国的百姓都脱贫致富,你就一辈子都跟在我身边做个小跟班。”
“要是输了呢?”
“我跟着你去云游四海。”
“成交。”赵赵的眼睛里含着笑,只要能守在这个混蛋身边,好像一辈子也不枯燥,这是一个心里充满了爱的男人。
二哥陈炜,三哥陈煜,五哥陈焕,六哥陈烁,陈烨是家里最小的,大哥陈炤,四哥陈灿都没有来,兄弟们脸上都带着黑色的面罩,都分开了一段时间,见面的时候也没有寒暄,眼里的笑熨平了一切。”
“老七,我是关炎培。”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
“培哥,好。”陈烨同样爽朗的笑着,关炎培是关家的嫡系子弟,关云鹏的弟弟,关宝仪(虎妞)和关宝琳(豹妞)的堂兄,也是和几个哥哥一起长大的伙伴。
“老七,还记得我吗?我是赵雷。”
“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怎么会记不起雷哥呢。”赵雷是大哥陈炤的舅舅家的儿子,和陈烨并没有血缘关系。
陈家已经四代没有分家,亲属也都没有各认各的,往来的时候都在一起。
赵家已经沦落了,赵雷和妹妹赵雅都在陈家长大,也是陈家培养的,赵雷是异姓兄弟而已,感情都很好。赵雷这些年跟着大哥陈炤在安庆,和陈烨也分开了一年没有见面。
“这位是赵赵,道门的人,是她遵照赵道尊给我们约的架,请天衡道长来化解这场纷争。我们和木宗之间只是意气之争,不是家仇国恨,下手的时候轻点,不要造成伤残。”陈烨笑着将赵赵介绍给众人。
“赵赵好。”兄弟们都笑着说道。
“哥哥们好。”赵赵美丽的眼睛里含着笑回答道。
“老七,我们兄弟七个进去比斗,其他的人都在外面等候,二哥的手枪连也拉了过来,吙子在暗中支援,要是有什么不对,就从左边撤离。”二哥陈煜将安排简单地说了一下。
白云观外,墨家木宗的七个师兄妹也都身穿夜行衣,手持白蜡棍,一脸肃穆地站在观前。陈煜带着众人也走了过去对着领头的木宗大师兄拱手说道:“金宗陈家老三陈煜见过大师兄,在比斗之前,在下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大师兄,我们金宗和木宗并无纠纷,为何要来为难我家老幺?”
“在下木宗季无咎,三师弟真的不知道今日比斗的事情的缘由?”为首的大师兄冷冷地看着陈煜问道。
“我们兄弟并不在江湖上行走,还大师兄请直言相告。”
“令弟陈烨可在?让他前来答话。”季无咎恨恨地说道。
“在下陈家老七陈烨,见过大师兄,在下并没有做过得罪过木宗的事情,还请直言相告。”
“陈烨,你个混蛋,你杀了我的未婚夫季无常,今天老娘杀了你为无常哥哥报仇。”一个女子立即站出来红着眼睛指着陈烨大声吼道,她挥舞着手中的白蜡杆枪朝陈烨刺来。
“这位姐姐,我并不认识季无常,也并没有和木宗有过正面冲突啊。”陈烨单手挽住她的长枪冷冷地回答道。
“好好好,你这个小贼,你敢做不敢当,我要杀了你。”女子怒声吼道。
“大师兄,我家老七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还请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吧,省得打糊涂架。”
“上个月楚越边境,陈老七是否杀过护国军二十二军教导旅上校团长季无常,还抢走了他的双枪P08格鲁手枪?”
“确有此事,只是当时候是在战场上刀枪无眼,他带一个团的人阻击我带一个连的人突围,黑灯瞎火的,谁都看不见谁,战斗打完之后,我是听说敌方的团长被流弹打中,失血过多而死,他的枪被缴获,我当时冲锋陷阵正好需要两把好枪就收了下来。
战场之上没有私仇,大家各为其主,不应该将此事变成我们金宗和木宗之间的纷争吧。”陈烨冷冷地看着木宗大师兄季无咎说道。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这些天四处杀人放火妖言惑众,还唆使陈家关家为了一己私利四处游说破坏楚国和东吴的联盟,我们木宗要替天行道剪除你这个墨家败类。”季无咎冷冷地看着陈烨说道。
“诸位师兄弟,我们观主有请。”一个年轻的道士打开门请众人进来。
在昏暗的清油灯下,袅袅的香烟中坐着一个须发全白的青衣老道,他就是道门中嫉恶如仇,好打抱不平的道门传奇刘天衡道长,他深谙内丹术懂医术,一身功夫天下无敌,年轻时候游走在中洲的名山大川中,常常为百姓免费施药,为江湖人所敬重。
众人连忙走上前去:“拜见前辈。”
“好好好,墨家金宗,木宗真是人才济济啊,一日之间就能聚拢如此多的俊彦,真是令人开心。
老道本来不再过问江湖的事情,奈何老道和你们的祖上陈阔和季云相两位师兄有旧,你们之间有点纷争,老道应赵师兄的要求来做个和事佬,老道先来问过事情的原委。陈家老七,你先出来回答老道的几个问题,你要着实回答。”
“前辈,晚辈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且问你,你的霸王刀修炼到了几重?”天衡道长慢悠悠地问道。
“前辈,晚辈前些天头部受到重创,内功尽失,也记不起很多的事情,记不起自己修炼到了几重了。”陈烨茫然地看着天衡道长说道。
“前辈,陈烨所说属实,陈烨在一个多月前遭到开碑手打伤后脑,脑骨有三处长达一寸的裂痕,小脑几乎碎裂且有萎缩的迹象,他能活过来已是异数。
脑部损伤严重,颅内还有淤血和坏死的病灶没有除去,内功全部消失,霸王刀施展不出三成威力。
记忆可能永远都无法恢复,恐怕新的记忆也会在三五月之后逐渐消失,求前辈给陈烨主持公道找季云相算账。”赵赵站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画稿,上面画着陈烨的头部受伤的伤痕情况递到天衡道长面前。
陈烨脑子里一轰,原主居然不是中了机关而死而是被人打死的,怪不得受到了那么重的内伤。
赵赵说的是真的吗?小脑萎缩,记忆会消失?那自己来自地球的记忆岂非全部都白搭了,还怎么在这个世界翻云覆雨抗击东倭鬼子。不过好像自己的记忆和这个脑子没有太大的关联,自己是魂穿,只是原主的记忆没有了,并不是自己的记忆也会消失。
“季云相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头上去了,居然以大欺小,谋杀我家老七,这个梁子是结下了,陈家会在半月内集结金宗好手向木宗给老七讨回一个公道的。”陈煜听到陈烨武功已废身受重伤立即看着季无咎怒声吼道,陈烨是陈家练武天赋最高的一个,有望在而立之年将霸王刀练到巅峰成为一个绝世强者,没有想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陈家爷爷听后不气死才怪。
“季无咎,滚出来,六爷我今天要和你进行生死决斗,季家子弟今天有一个算一个,六爷我都将你们给灭了。”陈家老六陈烁红着眼睛往季无咎身前一站,白蜡枪在地上一顿,枪杆立即插入到青条石里面。陈家四兄弟也都立即上前,白蜡杆枪将季无咎围了起来,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冒着仇恨的光芒。
“关家,关炎培和陈家同生共死为老七讨回公道。”关炎培也低声吼道就像是一个愤怒失控的巨兽。
“赵家赵雷和陈家同生共死为老七讨回公道。”赵雷也怒声吼道,白蜡杆枪遥指季无咎。
季无咎脸色铁青,他身后的那些拉来的木宗师兄弟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不想插手两家之间的恩怨。
“人多欺负人少是吗?我们火宗和木宗联手起来。难道还怕你们陈家不成?”火宗的大师兄带着六个弟子走了过来,
“火宗大弟子季家季无缺见过前辈,陈烨杀我弟弟季无常,家祖只是施以惩罚废除陈烨武功并好言劝慰,奈何陈烨恬不知耻甘愿充当帝国主义列强的鹰犬走狗,巧取豪夺夺取湘中,湘南多地矿山,桐油等产业。
还破坏墨家火宗和木宗凑成的楚国和东吴的政治联盟,还勾结匪类。
此子心怀叵测欲搞乱中洲的天下,晚辈已经禀报宗门欲为国家为宗门铲除祸根。”火宗的大师兄季无缺冷声说道,陈烨身形一震突然看着季无缺想起在古墓外的那一晚他割断绳索将自己困在悬崖上的场景立即恨从心起。
“火宗大师兄,卑鄙无耻,在古墓外我帮助你们破敌,斩杀美帝和东倭鬼子二十二个,你却将逃生的绳子割断,害我被困悬崖上,要不是五师妹相救,我估计早已被炸死在潮州古墓悬崖之下。
我这些天所作所为都是为民请命,所杀的都是与中洲百姓有滔天之恨的恶魔,从来都不曾杀过一个无辜之辈,你这是抹黑与我血口喷人。”陈烨怒声喝道。
“好一个无辜之辈,你参加救国军从南昌打到潮汕,死在你手里的士兵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难道他们就不是无辜之人。”季无缺冷声问道,陈烨暴了他的恶行,他不敢看众人的眼睛故意岔开了话题。
“如今中洲大地战祸丛生,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内被官僚地主剥削外遭受帝国主义列强凌辱。
中洲军政府腐败无能,内不能安民外不能抵抗外辱,尸位素餐,早已该被推倒。
救国军所求是为了解救天下苍生,为中洲的百姓谋求福利乃大公无私的正义之战,护国军士兵麻木不仁甘心为护国军当走狗,被铲除不也是罪有应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