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新实在记不起前世有没有羌石这个人,他应该没跟他发生过交集。
也许,前世时,他上的是其他大学,或者根本就没有考上大学。
但,这一世,他却跟他在临河师大,成了同学。
“我,我都还没来及陷害你作弊呢,你就把我举报了……呜呜。”羌石说话已有了哭腔,原本脸色就蜡黄的家伙,竟显出一脸的委屈和可怜相。
范建新在高考的前一天,看考场时,将马占彪及其众徒弟打了一顿的事,羌石直到高考结束后才听说。
他要是早知道,范建新如此的英武、勇猛,他哪还敢接受陈家新的唆使?!
这就是一尊煞神,别人躲还躲不及呢,他却赶着往枪口上撞?!
“呜呜……为这事,我已被柳二柱打了一顿,牙齿都打掉了两颗,也算是咎由自取了……您,您老人家就像放个屁一样,把我放了吧……呜呜。”
“行了,别假惺惺的淌猫尿了!”
当时,范建新专心高考,也没在意他被柳二柱的暴打,“从今往后,你要乖乖的听我的话……”
范建新脸上露出点儿痞坏的模样,像校园里欺凌同学的校霸一样,对羌石进行一番训斥、威胁,直到羌石哭的眼泪吧擦的,才罢休。
羌石,被录取在音乐系,不禁让范建新心里产生一股不屑又不安的情绪,也感慨起音乐系的不幸,竟然录取了这么个混账的羔子。
羌石会拉二胡和吹笛子,他是知道的。可又一想,在音乐系放只听话的狗也不错,能及时的了解音乐系的动态。
姚娜娜太漂亮了,小事精明,遇到大事脑子却有点拎不清。她身边的追求者肯定不会少,他倒有点担心她。
前世的自己一无长处,姚娜娜还不是投入了自己的怀抱?既然都投怀送抱了,干嘛又舍弃?……
他可不希望,姚娜娜这颗好白菜,被某头猪给霍霍了。
撵走了羌石,范建新去了外语系办公室,见了辅导员赵静秋老师。她是今年才入职临河师大的……
他与她絮叨了一会儿。
他赶到食堂时,食堂已准备下班了……他胡乱的吃了顿饭,便向宿舍而去。
当他走进前世曾经待过4年的寝室,他的心里还在感慨命运之“轨”的强悍和顽强。
他,又被分到了107寝室。
这间十几平方的寝室,整整住了八个人。现在,七个同学都在寝室里,他是最后一个报到的。
整个房间犹如记忆的商铺,四张高低铁床,像货架,铺陈着范建新对床铺主人的记忆。
陈旭东,临河省社县人,农家弟子……
雷元峰,省会临城人,其父是当地某局的局长,也就是后世公务员……
谭振清,焦山人……他吗,情况有些特殊。
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到一家偏远的矿山子弟中学任教。毕业后,他几乎失踪,鲜有人知道他的经历。等范建新再有他的消息时,却是他已过世的消息。
年龄不到四十,据说是病逝。
范建新想,既然我二茬与你同学,一切的一切……都会改变的。
吴良浩,临河省乾元县坞乡人……疑是农家子弟。范建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印象,是因为吴良浩自称是农村的,却跟在农村生活惯的人不一样。
他身材魁梧,皮肤白皙,口袋里总有零花钱。
年龄是本寝室第二大的人物。在家排行老二,妥妥的被同寝室人戏称为“浩老二”,为这他没少跟人翻脸。
因为他的“老二”,也名“小弟”,长的是又黑又小,屡遭同学们背后嘲讽。
范建新与他打过架,至于为什么他俩会打架,范建新早已记不得缘由了。
他只记得,那场架,自己吃了大亏。
可,没过多久,范建新拜黄鑫教授为师,学习散手、格斗术。吴良浩见范建新每日勤学苦练,十分的不屑和不服,竟然主动招惹范建新,结果挨了范建新像打沙包一样的虐打。
吴良浩是有一定武术功底的,他被范建新打过之后,缠着黄鑫教授要学武功。结果,被黄鑫教授的一个弟子一顿胖揍,武功没学成,人却被揍的鼻青脸肿。
不过,后来他跟范建新成了好友。
范建新发现,原属自己的床铺,却被他占住了。
——这跟前世有点不一样。
闻震祖,自称“老叟”,年龄最大。跟范建新同学时,他早已成婚,大学毕业时,已是俩孩子的父亲了。
不过,上大学时,他填写的婚姻状况,却是未婚。
他没教几年书,便调入临河省出版局,任外语书籍的编辑和翻译……
另外俩位室友,一个叫林立,眼睛奇大……看起来,小屁孩儿一个,年龄却并不算小。整天瞪着一双无辜又好奇的大眼睛,仿佛没长大就来上大学了。
不过,他尽干蔫坏的事。
另一个,叫胡庆,是107寝室里,故事最多的人。
大学毕业后,他被分配到临河省的全乡县,当老师。是同学中与范建新来往最多的人。
全乡县,紧邻洛河省的巉州市,直线距离仅有60公里。
胡庆一年总有三两次,来巉州见范建新。直到,他向范建新借了一大笔钱,从此就消失了……
往昔如烟,却历历在目。
同寝室的几人,出了两位校长,一位县教育局局长……雷元峰和林立根本就没当过一天的老师。
雷元峰从政,先在省城的外事局任职,后来去了人大。
林立移民到以色列。
多年以后,范建新才知道林立是犹太教信徒,他的父母都是犹太人。
范建新想想,自己算是这个寝室里混的最差的那个。至于覃振庆,他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到死时,还没娶过老婆。
……
“各位同学,我叫范建新。来自洛河省巉州市,喜好音乐、下围棋,擅长绘画、书法……,诸位的情况,我已有所了解。以后,我们要在一个寝室共寝4年,还请诸位多多指教。今天晚上,诸位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我想请……”
范建新自报家门,多数室友报以善意的笑容或是点头示好,但他却看到一双不屑的目光,那人直接打断了范建新的话。
“哼!你小子是难得的人才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呀……我看,你就是一个喜欢吹牛皮的筒子。你是最后一个来的,怎可能了解我们的情况?……”
范建新话还没说完,吴良浩就从高低床的上铺伸出不屑又豪横的脑袋,口气及其不善的向范建新,责问道。
那张床铺应该是范建新的,或者说,在前世,那张床铺范建新睡了整整四年。鬼使神差的,他今天才决定上外语系,他是临时被分配到107寝室的。
107室的其他学生,早就报到了。现在,只剩下拐角的一处下铺空着,看来他也只能睡那张床了。
范建新当然不可能真的在这里睡四年,只要得空,他肯定会在学校附近买一套住宅的。
吴良浩睡在他的铺位,他仅仅诧异一下。没想到的是,他的话却让吴良浩钻了空子。
范建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语,又将前世今生……混为了一谈。
不过,从吴良浩的这番话,也让他回忆起眼前人的性格。
感情这小子就是个刺头,眼里看不得别人的好,也是个好强争胜的学霸性格,一点包容性也没有,有的却是挑事、惹事的性格。
他后来,究竟是怎样当上了县教育局局长的?!
就他这臭脾气,怪不得,前世自己会跟他打架呢。
想想前世的自己,就一“窝囊废”、“看家狠”,怎么敢主动找人挑事?
看来,一定是被眼前的这小子惹急了。
“我,我不能从辅导员那里看你们的档案吗?……比如,我知道你叫吴良浩,临河省乾元县坞乡人。在家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哥哥,下有两个妹妹……”
吴良浩被范建新一番话说的两眼发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范建新……
但,范建新紧接着的话,更是让他惊悚。
“你父亲从事土木建筑行业,也就是一乡镇泥瓦匠的包工头……你呀,正在争取当我们107寝室的室长。”
范建新进门之前,寝室里的几人正在“议”室长一职的事。而实际上,前世吴良浩就是107室的室长,学校学生会的干部。
吴良浩年龄在107寝室排行老二,年龄最长的闻震祖无意于此事,吴良浩便有了势在必得此职的想法。
此时,寝室里的众人对此事也议的差不多了。同意也罢,不同意也罢,基本上就可以定为吴良浩了。唯有的变数,就是那个没来报到的学生。
范建新一来,自信、自来熟的向众人介绍了自己。而且,介绍的内容,却是让人高不可及的。
这就引来吴良浩的不满。
其实,对范建新来说,见到这些前世的同学室友,说不激动是假的,除非他刻意的去掩饰。
否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这些同学,毕竟是他韶华年纪的同窗好友,刻骨铭心的纯友谊同学。
见到这些人,这本也是范建新重生以来,最愉快、最舒心的事。
他之所以要主动介绍自己,就是想尽快与这些同学“熟悉”,尽快进入角色,也不想他们误念错(或故意)自己的名字。他也想尽快的从这些人中寻找和挖掘,能做自己帮手的人。
来此地读书,对他来说,只是权宜之策。还能真的傻乎乎的,按部就班的在这里上完四年大学?
那无疑是生命的一种极大的浪费!
没想到,他想尽快融入这个团队,可有人却不买这茬。
在吴良浩的意识里,范建新已经把自己夸成了一朵花,这让他很是不服气。
他的“领袖商”天赋还是蛮高的,不然,前世的他也做不了一地的教育局长。一来学校报到后,他就想找机会在同学间立威。那么,首先要在寝室里有话语权,然后才是班级、学校。
范建新显然碍事了,这个只背了一个双肩包就来上学的文弱家伙,口口声声说自己才艺双全……无疑,他把他当成立威的靶向了。
其实,范建新已经很谦虚了。
两世为人的才学和见识的积累,说范建新是才艺和技能的天才,也豪不夸张。
“哦,刚才我忘记说了,我还是位武术高手……”
这句话,是赤裸裸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