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不自觉靠向百里苏。
跟国师比起来,她心里更愿意相信二郎。
妖果然出现了。
但凡脑子清醒一点的人。
都会明白此刻发生的事,已经超出正常现象。
“二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费手里还拿了一根未啃完的鸡腿。
丝毫不受当前血腥的环境影响。
依旧津津有味的吃着。
“应该是时空幻象。”
“猫妖利用自己的记忆制造出来的。”
时空幻象是领域的一种。
威力如何,只看猫妖的修为程度。
如果说猫妖的修行足够高。
完全能够利用这种幻象,让在场众人困死其中。
他想猫妖这样做不是为了杀死所有人。
而是有针对的目标。
想让所有人亲眼目睹那场惨案现场。
当年的案件在眼前重现上演。
这对苏无名是莫大的痛苦。
“苏兄不必太为难自己。”
“如果换成旁人的话,王家之事怕无人会提起。”
“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一道虚影。”
苏无名紧握拳头,他恨不得一刀捅死靖安侯那个死胖子。
“二郎,大唐难道真就如此可悲。”
“条条律法如同虚设,还得借助猫妖之手为王家报仇。”
他想起通天楼中李淳的回答。
所谓律法并非无用,而是要看用在何人身上。
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那不过是句骗人的鬼话。
历朝历代有几个王公贵族会因为触犯律法获罪。
更不要说坐在龙椅上的人。
他相信苏无名同样明白,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刘昌盛等人手段之狠毒,简直令人发指。
先是残忍当着王经的面,虐杀他的女儿王韵儿。
逼他说出兰亭帖的下落。
尔后又被拖进荷花池中活活溺死。
别说普通宾客看的胆战心惊。
就连袒护靖安侯的武思通都有些控制不住全身发抖。
“证据。”
“苏无名,你认为有了证据。”
“就真能替王家伸冤报仇了吗?”
那个叫王灵儿的猫妖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要脑子还稍微清醒的人。
都知道这是一只妖。
在神都关于妖的传闻并不算少。
平日人们聚集在一起会当成奇闻乐事的谈资。
此刻一个火生生的妖就站在他们面前。
要说不怕肯定不现实。
胆子大些的,还敢用余光偷瞄两眼。
胆子小的早就闭上眼,浑身抖如筛糠。
这只猫妖的外形并不可怕。
相反非常可爱。
如果不是特殊环境下遇见。
任谁看到心里都会有几分喜欢。
“武安顺,你认吗?”
王灵儿声音轻柔悦耳。
但听在靖安侯耳中就像死神的催命符。
他早就如一滩烂泥浑身动弹不得。
“我认,我认。”
“求姑奶奶别杀我。”
“我当时鬼迷心窍,受了钱杰的蛊惑。”
“你想报仇就去找他好了。”
“他已经去阴曹地府报到了。”
“还让我尽快送你过去。”
“免得阎王爷审案麻烦。”
老费赞同的点头道“对。”
“阳间审不了的案,去阴间审也一样。”
“要我说你们算是占了大便宜。”
“人家王府死了上百口人,你们就死一个人偿命。”
“这笔买卖划算的很。”
临江王狠狠瞪了一眼,小声说道:“国师,你还不快出手。”
李淳风的注意力在百里苏身上。
他自信出手能擒住这只猫妖。
所以,轻易能办到的事又何必急于一时。
只是不知道这位百里二郎会不会出手。
或者跟此事有什么联系。
“莫慌。”
“如今我们在猫妖的领域。”
“贸然出手,说不定大家都会困死在里面。”
“王爷难道敢冒险吗?”
武安通肯定不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做赌注。
只能躲在李淳风身后继续观望。
“姑娘,能不能容许我让靖安侯写份口供。”
“交代清楚自己的罪行,我好奏报当今圣人。”
“为王家伸冤。”
王灵儿双目赤红,爆射出一团红光。
百里苏伸掌轻吸,如同青龙吸水般便把苏无名的身躯带了过来。
那道红光虽不足以让苏无名致死。
伤他几根肋骨还是轻而易举能做到的。
王灵儿跟他对视了一眼。
“百里二郎,别忘记我说过的话。”
百里苏笑道:“姑娘自便,我只想救下好友。”
苏无名心中焦急。
他还是想通过律法惩戒靖安侯等人的罪。
让猫妖杀了他们,固然目的相同。
但性质大不一样。
不是谁家都有只妖物。
大唐这些百姓以后遇到类似案件。
依旧无冤可伸,律法对于贵族形同虚设。
苦的是百姓。
如果这次能依法处置了靖安侯,刘昌盛等人。
对于天下百姓绝对意义非凡。
“苏兄认为自己算好官吗?”
苏无名愣了愣。
他不知道百里苏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我自问还算清正廉洁,无愧于心。”
“跟魏明镜比起来又如何。”
“我自不跟跟魏公相比。”
他狂放但不自大。
别说他不敢,大唐开国以来论忠言直谏。
魏明镜算是天下第一人。
这点自知自明他是有的。
“苏兄以为魏公敢于直谏,是因为他的谏言合理,还是其他原因。”
苏无名本想说谏言合理,性格所致。
想想肯定不对。
百里二郎的答案一定会让自己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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