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难得安逸四五天 闲情戏谑待军报

新皇帝设计的理政流程,颇受欢迎,阁臣中也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纷纷欣然领命而去。

朱祁钰对这套流程也很满意:第一步,文武百官将奏本先交到内阁,由阁臣票拟,给出意见。

第二步,由中书房将奏本转递到齐府的西花厅。但是朱祁钰基本上一眼都不会去看的,那帮大臣,写个奏本随随便便就是洋洋洒洒上千字,还全是连在一起的,也没有断句,失了智的皇帝才会把精力放在读奏本上呢。

绝大部分奏本就由中书舍人写个‘阅’字,然后再转回中书房。只有非常重要的奏本,中书舍人才会挑出来给皇帝看。

第三步,中书房将皇帝阅过的奏本,送到司礼监批红。

内阁非常欢迎这套流程,因为这样一来,内阁手里的权限就相当的大,又可以和皇帝少见面,少扯皮。

这也是胡濙等人经常被新皇帝冷嘲热讽,却谁也不撂挑子的原因。大家官也升了,衔也加了,权利又这样大,被皇帝嘲讽两句就嘲讽两句吧。

能给大家带来利益的皇帝就是好皇帝,对于成熟的政治家来说,面子啥的都是无足轻重的细枝末节。

西花厅里奇花异草、香气四溢,人待在里面,清新舒爽、温暖惬意。朱祁钰想着想着,就在榻上一歪,倚着靠背睡了过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快黑,等朱祁钰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锦被,手中握着软玉温香。

朱祁钰反应了半天,才想起自己是躺在西花厅的软榻上,而自己的被窝里,有两个性感的小可爱,一個泪儿软绵绵地拥在自己背后,一个仙儿娇柔柔地偎在自己怀里,任自己揉捏,见到此情此景,顿时满满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察觉到朱祁钰醒来,仙儿也睁开了眼睛:“夫君终于醒了,再睡就要错过晚饭了。”

“唉呀,我这是睡了多久,那几位翰林呢?你们怎么在西花厅就敢睡在我被窝里?”

仙儿闻言嗔怪道:“是夫君说的,让王妃带着太子一起陪何翰林吃晚饭。然后王妃就带着奴家和泪儿过来了,您却在这里呼呼地睡大觉。

王妃舍不得吵醒您老人家,外面又阴天了,像是要下雨,所以就让白翰林和项翰林提前回家歇着去了。然后厅里没人了,奴家和泪儿就被王妃安排到夫君被窝里侍寝了。”

“唉,这花厅里空气清新,我这一觉睡得特别香甜,一开心就睡过头了。王妃呢,去哪了?”

“王妃在外面院子里陪何翰林聊天呢。”

朱祁钰闻言,连忙坐起身来,就要往外走。仙儿连忙拉住:“夫君您看您的脸,睡得红彤彤的,这要是立即出去,冷风一吹,肯定要生病的。

我们熬了参汤给您补身子,您先喝了再出去。”

朱祁钰闻言笑道:“仙儿把上衣脱了,我先吃几口,然后泪儿再服侍我喝参汤。”

……

一顿饭的功夫之后,朱祁钰穿戴整齐,来到院外,就见林香玉正与何宜站在院子西北角的葡萄架下,一边乐得笑靥如花,一边在那里搜检葡萄树上零零星星剩下的葡萄。

朱祁钰连忙走过去,佯装颇为不满地问道:“你们俩人在这说啥呢,这么高兴,倒把我扔在屋里不管?”

何宜却不说话,只是发笑。

林香玉笑盈盈地回道:“奴家正跟行义兄埋汰夫君呢。虽然行义兄熟读诗书,学富五车,但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公然埋汰皇帝,所以他觉得今天大开眼界、大长见识,才这样高兴。”

朱祁钰闻言,双手一摊,满脸无辜地问道:“你们看看我这个卖相,风流潇洒,英明神武,一群绝色尤物哭着喊着要做我的女人,我有什么值得埋汰的呢?”

林香玉揶揄道:“夫君您竟然还好意思腆着脸说,咱们堂堂一个亲王府,要太监没太监,要宫女没宫女,可怜巴巴就十六个丫环,还被您老人家送出去四个,剩下的十二个还都封了侧妃。

害的奴家还得跟行义兄连连道歉,知道的是咱们府里连一个丫环都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奴家这做王妃的多么刻薄呢,夫君口口声声要奴家照顾好行义兄,结果奴家连个伺候人的小丫环都不肯派过来。

跟着夫君,这好一顿丢人现眼,奴家还不能埋汰埋汰您吗?”

朱祁钰闻言,拍拍何宜的肩膀:“行义,你得理解我啊,我是真害怕了,身边但只任何一个人出了问题,一碗药就轻轻松松把我送走了。所以我宁缺勿滥,对丫环入府控制的极为严格,最后导致了府里人手极为短缺。”

何宜连连点头:“微臣理解,非常理解。”

朱祁钰又补充道:“你是我的智囊,时间长了也会有人朝你下手的。我要是喝了药,固然可悲。但还有比这更可悲的,就是像曹操那样,自己活着,郭嘉没了。

我可不想有一天会和曹操一样,体验一场赤壁之败。

所以给伱安排丫环,也要绝对可靠才行。这样一来,一时半会就实在安排不出丫环来了。”

林香玉闻言,也笑着补充道:“夫君这话说得倒极是,奴家看那三国志时,读到赤壁之战一段,也是感慨万千。

如果那时郭奉孝还活着,一定能及时制止脑筋发热的曹孟德,直接叫停赤壁之战。那样说不定就没有三国了。”

何宜闻言,眼泪差点出来了,连忙跪下回道:“承蒙陛下和王妃如此信重,将微臣比作国士,微臣愿像郭奉孝那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与王妃之恩遇。”

朱祁钰连忙搀扶:“行义,快起来快起来,相知唯心,不要动不动就跪。”

说罢,朱祁钰又转向林香玉:“王妃先去买几个丫环回来吧,咱先凑合用着。”

林香玉笑道:“还用您说,奴家前个出去,求爷爷告奶奶,借回来了十个丫环。拨了四个给行义兄使唤,剩下六个,可以暂时供夫君支配。

不过这些丫环夫君可不能再送人了哦,等咱们培养出新的丫环,奴家还得把她们还回去的。”

朱祁钰好奇得问道:“这些人是哪里来的?”

林香玉笑道:“奴家跟三个舅妈,两个姨娘,各借了两个丫环。”

朱祁钰闻言,连连拍头:“糊涂了,糊涂了,我最近都忙糊涂了,早该去给舅舅、姨娘们磕个头才对。”

“行了,我的糊涂陛下,您就不要操心了,奴家已经替您给舅舅和姨娘磕过头了。”

朱祁钰连忙称赞道:“还是王妃贤德,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等过些日子,我的权力稳定了,我给舅舅们都封了伯爵,给姨娘们都封了诰命夫人。”

“好,走吧,我们去吃饭。”

……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平平淡淡。朱祁钰苦等山西军报不至,每天也就只能无所事事,出去视察视察城防,便回去家里玩女人。

直到九月十五日,土木堡之变发生整整一个月后,内阁六位阁臣,连同兵部尚书于谦,才一大早急急忙忙地赶到了西花厅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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