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的讽刺也不知道是在讽刺谁,不过高安与高素相识多年,都很了解对方的脾气,知道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便混不在意。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在高安面前,高素才敢多说一些话的关系。
“这件事情我有些看不透,那两个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公子对他们好像有些不大一样?”
高安没有办法回答高素这个问题,事关紧要,现在除了他和高忠,谁都不知道具体原因为何。
“公子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他和大小姐都是和咱们不同的人,咱们只把自己的事做好就行!”
高素也就是随口一问,没有得到结果也不意外。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入了院中。
两人都对声音十分敏感,瞬间闭上嘴,同时望向了门口方向。
他们以为来人会是高任,但等到脚步进了却发现并不是,这人呼吸凌乱,脚步虚浮,明显就是个不会功夫的。
“大哥!公子来了!”
说话的是高安身边的一个下人,高任把严青栀带到后院以后,就是他在门房那里看守。
一听这话,高安和高素都神色都有些异样。
内心之中同时浮现出一个念头。
公子这路子有点野啊!到底是不怕夫人找到还是不怕夫人找到呢!?
但不管他们心中怎么想,两人都立马站起身来,连忙出门,去了主院方向。
院子里面挂起了琉璃灯,周围忙碌的人也变得多了起来。
正厅里的灯光已经亮起,穿着一身青色长衫的寒生在门口的地方,指挥着人烧炕暖屋子,送水和吃的过来。
见到高任和高素,他笑的和煦,没有通报便直接推门让两人进去。
“大哥,素姑娘,你们来了,公子在里面等你们。”
高任和高素与他点头示意之后,便顺着他的指引提脚迈入房间之中。
正厅里虽然灯火通明,但没有人,两人见此也都没有意外。
寒生带着他们绕过大厅,去了隔壁的耳室。
耳室最里头,是一张不大的窄榻,窄榻上正歪着一个少年。
他今天头发梳的整齐,没有戴冠,一身草色绣兰花的宽袖长衫,脸色十分苍白,身上压盖着一条青色锦被。
高安见此不禁担忧,但依然恭恭敬敬给来人行了礼,站起后方才询问他的情况。
“公子,你这是?”
少年脸色十分苍白,虚弱的靠在绯色的锦缎迎枕上,有气无力回了一句。
“无妨。”
说完看向了高素。
“怎么样了?”
高素一拱手,立马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也没有瞒过玉佩的事情,还顺便把自己的想法也提了提。
这很重要,那姐弟俩要是发现了他们的异常,不主动配合他们,以后只怕会平生波折。
少年视线微动,不知道偏到何处,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
“你们绕路去粇城,到那里后让高任安排,他们想做什么都不要管,别让他们死了便成。”
高素立马应下。
“是!”
转念,她又想到什么,询问了一句。
“那玉佩的?”
少年抬眼看着高素,眼眸清澈,但气势强大到与他的年纪半点都不符。
“放在那吧!”
见高素还要开口,他继续说道。
“人也不见!”
高素瞬间感受到了他眼神中的警告,连忙拱手低下头去,后退着离开了耳室。
她走以后,少年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高安见他这样,十分担忧。
“你是不是又……”
明白他要开口叨唠,少年淡淡一笑。
“这是好事!”
他仰起头,视线顺着窄榻一侧的窗户向外看去,镂空镶玻璃的窗户擦的明亮,能清晰的看到漫天的星空。
那个他熟悉的星图,早就恢复了往昔的样子,那日的双星像是从没有出现过一般。
“我娘……得其所愿!”
看着面前的少年,高安的心仿佛被扔进油锅里一般煎熬。
“公子……”
房间之中顿时沉默了下来。
与耳室距离不到百米的后院,严家姐弟也在商量着自己的事情。
等到人都离开,他们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人偷听,这才猫在一块,说起了今天的事。
“我觉得他们未必是冲着玉佩来的!”
严青栀率先说出自己的观点,直接切入主题。
严青竹对此并不完全认同。
“玉佩是一部分,咱们也是一部分,原因不明,不过我看高素那样,都未必知道具体情况。”
严青栀瞬间忧愁起来了,两个庞然大物博弈的时候,出现在战场的小菜鸡都得死的尸骨无存。
眼下,他们显然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菜鸡,而且连对方一个高层都见不到,打想听点消息都费劲。
“那可糟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跑呀!不然就这么离开高素他们,岂不是很快就要被人抓到。”
严青竹听了这话,沉默了一下,手指不自觉的搓了搓。
“天大地大总有办法,而且,我看高素也不会让咱们自己离开的,眼下她对咱们没有恶意,先走一步看一步,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才是正理。”
严青栀脸都抽到一起去了,左右看了看,深深的叹了口气,赶紧又凑近了严青竹一点,无声的问道。
“空间……”
严青竹一把就将她推开,表情十分严肃。
“不管是什么,这件事都不准再提了,也不要让别人看出端倪,我估计的没错,咱们再走的话,一定会有人同路。”
“啊?为什么?”
严青栀可不觉得除了这个以外,两人身上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要是遇上了什么事情,那一定是别人牵连的!
严青竹不太想跟自家大姐解释,其实在他们和高素同车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后面的事情,而且两人这样的情况,显然没有任何话语权。
“也挺好的,起码看来,言家是拿咱们俩没有办法了!”
严青栀撇了撇嘴,觉得这样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事情,实在没什么值得庆祝的,只能翻了个白眼,问到了最核心的问题。
“你说咱们明明只是两个普通孩子,除了在敲诈言家这件事上看着另类了一点,其余的事情也没表现出什么不同来,他们是怎么从芸芸众生之中,一眼刀中咱们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