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一个夏天,我从省城回到老家,刚走到村口,就听见村子里人声鼎沸,嘈杂得不行,我都半年没有回家了,不知道村子里谁家有事情,听见这嘈杂声,不免好奇,难道是谁家办喜事了吗?为何之前一直没有听说呢?还是谁家吵起来了?我加快步伐,准备回到家里,向家里人了解清楚,倘若村里人家办事儿,总得过去帮帮忙!
我来到家里,父母也都在家,老家我回来了,脸上挂满了笑容,父母帮我把行李放好,连忙要做些饭菜给我,让我吃饭,生怕我饿着,我看母亲开始忙活起来,我做儿子的,那里好意思让父母为我忙活,我连忙上前帮忙,在忙活的时候,我忍不住刚才在村口的好奇心,于是问母亲:“妈,我到村口的时候好像听见哪家办喜事情,是谁家呀?听见人挺多的!”
母亲还没回答,父亲便接话了:“哪里有什么喜事情呢?是烂事情!”
一听这话可把我弄糊涂了,怎么会是烂事情呢,瞧这话说的!
“嘿哟,爸,您说什么呢?什么烂事情呢?瞧您说的!”
爸接着说:“二娃子,村里吴家有个大儿子你知道的,滥酒,成天每个清醒的时候,喝酒成性就算了,啥人他都敢去招惹,这不,村里那个陈寡妇你也知道的,他整天没事跑去骚扰人家,听说这回还把那寡妇强奸了,你说那寡妇怎么看得上他吗?看不上他他就硬来,这回好了,寡妇娘家人找起来了,寡妇的婆家人也在,这回往把他往死里整了,我也刚从那里回来,不想理睬,打死算求了!”
这事听的我一愣一愣的,这个醉汉我自然很清楚,人人都叫他胡三儿,到现在三十几岁了还是光棍一个,一直在村里胡乱搞,村里人可是讨厌他到极致,如同远离瘟神一样远离他!
同样,这个陈寡妇我也在熟悉不过,一年前他丈夫得了癌症去世了,留下了一个半岁大的孩子,现在就是陈寡妇一个人带着,公婆对她很是怨恨,说她是个丧门星,克死了自己的儿子,一个人带着这个半岁的孩子,还要忍受着那些流言蜚语,日子过的很是煎熬。
虽然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可要论起这身材和脸蛋,在村里可是数一数二的美少妇,再者,为人处事也是相当明理,一点不输其他人!
因为死了丈夫,婆家人可没什么好脸色,娘家人为此和他的公婆可吵了不少架,最后,明白事理的人经常开导公婆,现在的社会不是封建社会了,不能太迷信,慢慢的公婆才看来,帮衬着儿媳带孩子,毕竟还是自家孙子,哪里能不管不顾?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醉汉竟然敢打这寡妇的主意,他是活腻歪了还是咋的!
我问母亲:“她丈夫都去世那么久了,为什么还不改嫁呢,娘家人没让她改嫁呀?”
妈妈说:“她娘家倒是不停的催促她,只是拖着个奶娃,怕遭人嫌弃,也怕孩子受苦,索性自己带孩子算了。”
“那醉汉真的把人家给那个了?”
母亲甩了甩手上的水:“别听你爸嚼舌根,应该是没成!”
爸爸插嘴到:“这种事情就算成了他好意思说啊,当然说没成了。”
那天吃完饭,我也想看看热闹,想知道他们如何收拾这个醉汉渣男,这种渣男是没人同情的,村里人恨不得人人得而诛之。
我来到她家门前,看见院子里有不少人,于是我走了进去了有几个是我熟悉的,他们就是村子里的,是寡妇婆家的人,另外几个不熟悉的估计是她娘家那边的,不太认识,院子的另外一头,那个醉汉正躺在地上,老样子应该是被打得不行了。那寡妇正坐在门前有些抽泣!
他们见我进去,一个认识的人和我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他是和我一个辈分的,我得叫他一声大哥,我刚到,大概情况其实心里也有八分清楚了,只是我只能装作不知道,装作糊涂,担心别人说我是来看人笑话的,我向那位大哥问到:“大哥,怎么了,这人喝醉倒在这里了还是咋的?看样子怕要醉死了哦?喊他家里人来抬回去噻!躺这里怎么行呢?”
这时候大哥才小声的对我说到:“这杂种,被打成这样的,想干坏事情!”
我假装很惊讶的看着他:“什么坏事情?偷东西吗?”
“不是,他想欺负你伯娘家这个儿媳妇,准备拉他进派出所里去。”
看见躺在地上的醉汉,还有坐在门前哭泣的女人,心里五味杂陈,我不是什么圣人,无法判断奇葩的是非,只是感慨这大千世界里,什么事儿都可能发生,说不定癞蛤蟆真的就吃上了天鹅肉,我知道了这事情的原委,我就离开了,这种事情,我插不上手,更是帮不上忙,回到家里陪爸妈。那天醉汉估计挨了不少打,至于有没有送到派出所就不知道了。
后来的几天了,村里一直太平起来,没听见什么风声,一天夜里,我从村子的一个叔叔家回来,经过那寡妇家院子门口,没打算停留,之前的事情也被我抛到了脑后,天有些昏暗,我看见院子门前有一个人,探头探脑从院门里走出来,整理一下衣裤,一路小跑离开了。
看来他没有看见
我,因为离我有几十米远,再加上晚上昏暗,而且他慌慌张张,根本来不及细看,我心里纳闷,前几天才发生那样的事情,难道这个美丽的寡妇又和谁勾搭上了?还是那个醉汉又去骚扰人家了,倘若又是那个醉汉,看他离开的样子,估计是得逞了。
看到那个身影离开走远了,我也离开了,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似乎是桌子或者椅子翻地的声音,随后,听见小孩子哇哇的哭声,我心里着急,却也不敢去她家,万一发生什么事情,赖在我头上,又没人替我作证,那我岂不冤枉,我连快步往前走,准备走到前面那户人家叫人,我刚到他家院门口,便看见男主人站在门前,正是那天在寡妇家和我说话的那个人。
我连忙向他打招呼:“陈大哥,在家呢?刚才跑过去那个人是谁啊,你有没看清楚?”
“哦,又是那个天杀的,上回没把他打死,现在他又活动得很了!怎么?你和他一切过来的?”
“哪有的事儿哦?我路过那边,看他从嫂子家那里慌慌张张跑出来,吓我一跳,我还以为谁呢?”
“你看见他从她家出来的?”
“是啊,但是我不确定是不是他,你看清楚了嘛!”
陈大哥骂到:“这个狗日的,他究竟想干啥子?”
“我过来的时候听见她家里娃儿哭得很,桌子凳子响声大得很,你要不过去看看,我先没敢进去,你要去么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怕出点啥事儿可不好!”
陈大哥连忙走过来走在我前头:“走走走,有什么不敢去的?”
我跟着陈大哥,来到他家院子里,看见屋里的灯亮着,孩子哇哇的哭着,陈大哥在院子里喊了几声,无人应答,便上前推开门,我跟在后面,进屋后看见孩子在沙发上哇哇的直哭,我来不及看四周,连忙跑过去将一岁多的小孩子抱起来,搂在怀里哄起来!
突然陈大哥传来一声喊叫:“弟媳妇!”
这一声吓我一跳,我我应声看去,寡妇用一根长长的绳子将自己掉在自家的房梁上,整个人悬在空中轻微的摇晃着,看着上吊的寡妇,我惊出一声冷汗,吓得我后退好几步,差点跌点在地上,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见人上吊,我连忙将孩子放在沙发上,顾不得孩子哭叫,上前和陈大哥一起两人放下来!
放下来以后,人昏迷不行,不知道还有没有生命迹象,身体还是温热的,陈大哥使劲的叫着她的名字,叫了几声一点反应都没有,随后陈大哥又喊了好几声,还使劲的掐了她的人中,一连掐了好几下,也不见又反应,脸色慢慢泛白,没有一丝血色,身体也逐渐冰凉起来!
陈大哥声音有些凝重:“人不行了,兄弟,快去喊人来!”
来不及多想,也顾不上害不害怕,我硬着头皮跑出来,把她家的公婆,还有兄长弟弟什么的叫了个遍,四处的不远的人家也叫了,他们听见这寡妇上吊了,也匆忙朝她家跑去,人们来到她家的时候,明显看见这人已经死了,开始惋惜起来,纷纷帮忙准备后事!
这时候只听见陈大哥一声怒吼:“他妈的!找到胡三这个王八蛋!这人就是他害死的!”一听这话,大家都开始动员起来,纷纷寻找胡三儿的下落!
当天晚上,公公婆婆就报了警,警察和法医来到现场,经过鉴定,女人属于自杀而非他杀致死,人死之前有没有遭到胡三儿的侮辱,有待考证,陈大哥也不敢盲目指证,毕竟人死了,自己也没亲眼看见,就算有会事儿也不能说出来,对他公婆家人影响不好,他私下里也是这么给我说的,警察问我,我也只得如实回答,当晚经过看见的黑影不知道是谁,而陈大哥看见胡三儿从他家门前跑过去也不是什么强有力的证据!
若要取的证据,只能是法医鉴定了,但是村里老人也比较保守,自然不准法医去鉴定死人的那个部位!然而我心里清楚,这一定是一起强奸导致女人自杀的事件!我里清楚,却不敢说出来。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后来派出所在另外一个村找到了胡三儿,村里人大家都说那女人上吊一定是被胡三儿欺负了,是他害死的!
对于警察来说这有点牵强附会,胡三儿也死不承认,最后派出所将他行政拘留7天,就放回来了!那时候寡妇已经下葬了。而那几天,我时常在半夜里听到女人哭泣的声音,往往将我从梦中惊醒,即使这些事情与我不相干,可每晚的房外的哭声一直萦绕在我的耳旁,我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听到,可我却听得清楚,一连好多天!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天晚上我跑上前去制止住那个人,是不是她就可以死得不用那么冤屈了,如果我当晚听见桌子倒地的响声,不那么胆怯,冲进屋里,是不是还可以就她一命,一个没了丈夫的女人本来就可伶,再加上拖着一个小孩子,她的生活足也让人唏嘘了!
每天的哭声让我惊恐不也,我后悔没有充进去将她救下,没有抓住胡三儿这个王八蛋,几天的思索,我决定让胡三儿陪葬,一命抵一命,既然法律收拾不了他,就让我为死去的寡妇申一次冤吧,让那死去的可怜的女人能够瞑目!
我一个
人思索着,想着各种计策除掉那个酒鬼,想来想去我始终找不到任何满意的计策,思前想后,我终于明白,这种人嗜酒如命,倘若是醉死了,也不会有人过问什么。
那天下午,我看见胡三儿在村子里,不知道要去哪里,我想趁此机会,就让我收拾他吧,我看四周没人,连忙叫住他,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大瓶白酒,将他带到一处无人的地方,把酒递给他,我告诉他这是我从远方带回来的好久,家里人不好这口,留着可惜了,送给他喝,让他看看这是不是好酒。我让他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家里人知道我送酒给他喝,别人会不高兴的。
这醉鬼一听我这是好酒,口水就留了出来,对我的话满口答应,他接过我的酒,马上就准备打开喝起来,我连忙制止他,让他带回家去慢慢品尝,他拿着酒,兴高采烈的回家去了。
这一次,我有紧张又有些得意,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这次终于能替那死去的女人报仇了,死去的那个女人终于可以瞑目了,这样我也不在自责。
从哪以后我再去没有见过胡三儿了,后来听人说那人喝酒醉死了,一个人死在了屋里,等人们发现的时候,尸体都僵硬了,连脸都被老鼠吃了半边,然而,酒精度太高,连老鼠也醉死几只,就死在尸体的旁边。
就这样,每天晚上我再也没有听见女人的哭声了,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我便收拾行李,踏上了离乡的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