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闻子濯看向鹿茗道;“这很可能是易才瑾的手笔,他在贼喊捉贼。”

鹿茗注视着闻子濯的眼睛,并未因为闻子濯眼中的凌厉而退缩:“我坚持之前的看法。”

闻子濯的语气藏着冷意:“你和他关系就这么好,就这么相信他?”

鹿茗道:“无关于我和他的关系,我只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的判断?”闻子濯冷嗤了一声。

第72章

鹿茗听出了闻子濯口吻中的轻视, 并不太意外。

闻子濯对原身便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态度,从未将原身放到平等位置看待过。他来了之后,闻子濯对他态度有所转变,但是闻子濯看待他的目光, 依旧是居高临下的。

不过不意外不代表他要忍让纵容闻子濯。

鹿茗原本打算给闻子濯空了的水杯倒水, 现在他将空水杯重重的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口吻冷淡地对闻子濯道:“要喝水你自己倒吧。”

躺在病床上不想动弹却又渴了的闻子濯:“……”

闻子濯艰难的给自己倒好了水, 见鹿茗坐在一旁一点帮他的意思都没有, 忍不住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你带着个人情绪的判断,和直观的证据,哪个更准确?”闻子濯将“个人情绪”重读。

“现在有什么证据证明事情不是易才瑾做的吗?”

闻子濯其实也并没有肯定是易才瑾做的,他反驳鹿茗才是真的带上了很足的个人情绪。

易才瑾的告白和宣战梗在了闻子濯的心里,偏偏鹿茗还一副很信任易才瑾的模样。

这让闻子濯很怄气。

不等鹿茗回答闻子濯, 病房门被敲响了。

鹿茗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鹿茗对上了一双疏离清冷的眼睛,而在这双眼睛印出了他的模样之后, 疏离和清冷尽数消融。

“你怎么来了?”

“我找了一家信得过的调查事务所调查了一个人。”樊篱道:“现在有了结果,资料我第一时间交给了警方。”

鹿茗好奇:“是谁?”

“郭凯泽。”

“你先进来说。”鹿茗给樊篱让开了位置。

樊篱的视线在鹿茗停顿了好几秒, 抿唇微笑:“嗯。”

路过鹿茗时, 樊篱的视线依旧在捕捉着鹿茗的眼睛, 隐晦又大胆的传达着自己对鹿茗的关注。

明明是最冷淡的模样,却传达着最炙热的情绪。

鹿茗没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眼神看到头皮发麻……不是惊吓,而是一种过电一样的感觉。

闻子濯并未注意到那些细节, 他喝着水,看见樊篱来了,立刻放下了水杯:“你来了。”

樊篱点了点头, 然后对闻子濯重复了一下刚才对鹿茗说过的话。

“郭凯泽和那个服务生共事过,前段时间也有过接触。”樊篱道:“他和在国外的秦安还有联系。”

“发现这些后我让事务所的人深入调查,查到了郭凯泽和一个和他完全陌生的人接触过,那人给了他一样东西。”

不需要樊篱继续说,闻子濯和鹿茗两人也能猜到全貌了。

在听到郭凯泽和秦安还有联系的时候,鹿茗意识到自己之前被郭凯泽给骗了。

他问樊篱:“你知道郭凯泽有没有申请出国留学吗?”

樊篱调查过郭凯泽,记性也很好,而且他明白了鹿茗的意思:“有,和秦安是同一所学校。”

郭凯泽曾对鹿茗说他要逃离秦安,要和秦安分手,所以才把那些东西给了鹿茗。

但是现在看来,郭凯泽说的都是谎言。

基于郭凯泽其实爱秦安的基础上,鹿茗猜测郭凯泽会给他那些东西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让秦安远离那些不好的东西,二是为了让秦安对他死心。

秦安去了国外,他再跟去国外,几年后,哪儿还有他什么事儿?

真是用心良苦。

不愧是成绩优异的高材生,到底是有脑子的。

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最终还是被秦安唆使做了这样的事情。

没被查到还好,查到了,秦安背靠秦家,郭凯泽却是没那个能耐躲过闻子濯的报复的。

闻子濯猜到真相后咬牙切齿:“秦安!”

“秦安和易才瑾认识,和易才瑾的朋友很熟悉,所以他不但能探听到易才瑾的行程,还多少了解易才瑾的喜好,如他很轻易的给颜容容搭了线。”樊篱道:“有易才瑾的掩护,还有颜容容这个婊子,没人会想到会和在国外的他有关。”

如果不是樊篱和鹿茗的撞破,闻子濯和颜容容春风一度后只会以为自己晚上喝多了,然后和颜容容有了失控但美好的一晚。

时,闻子濯便已经落入了秦安的圈套,脖子上架了一把无形的刀。

闻子濯的眼里多了几分阴翳,思及那后果,他便后悔当初轻飘飘的放过了秦安。

鹿茗突然淡淡地瞥了一眼闻子濯:“看来我的判断没有错。”

半小时不到就被打脸的闻子濯:“……”

鹿茗又道:“如果没有查到秦安头上,所有人都会按照秦安的预设,不管真假认定和迁怒易才瑾。”

易才瑾背了黑锅,闻子濯与易才瑾生了龃龉不顾合作关系和易才瑾斗法内耗,结果自然是两败俱伤,谁都讨不了好,而幕后操纵的秦安却可以做到完全隐身。

闻子濯已经意识到自己差点中了秦安圈套,恼怒的同时又尴尬。

他咳嗽了两声,问:“秦安为什么针对易才瑾?”

秦安报复他闻子濯还能陆猓但是他觉得有些疑惑的是秦安为什么会这么恨易才瑾。

回答闻子濯的是樊篱:“秦安喜欢鹿茗,你们都是他的情敌。”

对待情敌,当然是会毫不手软的。

“就这?”闻子濯还当易才瑾对秦安做了什么伤天害碌氖虑槟兀结果就这?他道:“他脑子有问题吧?”

樊篱也认为秦安的脑子估计有点问题,但是他在得知这个掠傻氖焙虿⒚挥腥缥抛渝这样惊讶。

珍宝本就是令人觊觎,又令人在觊觎中疯狂的存在。

偏偏有些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珍惜。

樊篱以往还不觉得,现在他看闻子濯越发的不顺眼了。

闻子濯注意到樊篱的神情,正在他以为樊篱心情不大好的时候,樊篱接过了鹿茗倒的水,露出了一个笑容。

樊篱对鹿茗道:“谢谢。”

樊篱喝了一口水,捧着水杯,神情柔和。

闻子濯看着这一幕,心想刚才大概是他多想了。

樊篱并没有在病房里久待,他对闻子濯道:“你家里那边我替你瞒着了,警局那边我也帮你盯着,你好休息,我先走了。”

闻子濯想起身相送被樊篱摁住了。

“让鹿茗来送我就行。”

闻子濯这会儿十分感激和感动,对也只当樊篱是担心他的身体才不让他送让鹿茗送。

他看向鹿茗,鹿茗对他点了点头,然后和樊篱一起出了病房。

朝电梯走的时候,鹿茗小声对身边的人道:“谢谢。”

樊篱会这么卖力调查并不是他对闻子濯多义气,而是鹿茗拜托过他。

樊篱也小声对鹿茗道:“不用和我客气。”

鹿茗替樊篱按下电梯键,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门卡递给他:“那你也别和我客气。”

鹿茗知道樊篱这些天一直住酒店,不大愿意回自己的住处。

他给的是自家的门卡,他已经收拾出了一间客卧。

樊篱接过门卡,语气略有迟疑的地道:“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怕我吃了你吗?”鹿茗故意呲牙,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一般来说,牙齿露的越多越具有攻击性,但是樊篱却只看得见鹿茗的可爱,他道:“你想吃也可以。”

樊篱因为放低了声音而显得低沉性感的声音让鹿茗脑子突然变黄,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却又见樊篱神情看起来怪正经的,他想的东西,仿佛亵渎了这样正经的人。

电梯开了,鹿茗不自在的推了樊篱一把:“我不吃你,想吃你做的菜,你住我家,给我做饭吧。”

樊篱顺从的进了电梯,对鹿茗的安排欣然应允:“好,我在家做饭等你回家。”

鹿茗这些天虽然会来医院照顾闻子濯,但其实并不用做太多事情,有护工照看着呢,他晚上也是不住医院的。

今晚自然也会回家。

“嗯,给我加个清淡的汤。”

“好。”

鹿茗目送着樊篱离开,打算回病房的时候,却在拐角的地方看见了倚在那儿的易才瑾。

易才瑾问鹿茗:“你喜欢的人,是他?”

易才瑾是被他哥叫来探视闻子濯的,他想着鹿茗会在,便来了。他没想到会意外看见鹿茗送樊篱离开的这一幕,虽然两人并未有任何出格的动作和言语,但是他几乎立刻便确定了,鹿茗口中的那个人,就是樊篱。

鹿茗与易才瑾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强行辩解,而是默认了。

鹿茗以为易才瑾会说一些吐槽的话,不想易才瑾道:“你眼光倒是变好了,樊篱比闻子濯好。”

别的不说,易才瑾能看到樊篱眼中对鹿茗的爱意。只这一点,就比闻子濯强。

被夸眼光变好的鹿茗:“谢谢?”

易才瑾勉强露了一个笑脸,然后又将唇抿得直直的嘴角微微下撇,双手插兜朝闻子濯的病房走:“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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