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白九。”躲过攻击的山耀抬起棕色的瞳眸,红润的唇角微微一动,这声叙旧在楼道间回荡,近在咫尺的双节棍上沾染着红色血液,迅速转动,虎虎生风,已经直逼山耀的腹部。
山耀的身体柔软朝后一个空翻,一只脚抵住墙角,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把匕首,后脚一用力,身体就跃向还维持着一字马动作的白九。
透过楼梯上方的透气口,可以听见噼里啪啦打在墙外墙壁上的雨声,灰暗的天空压抑着气氛。
白九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像是在他的眼里,站在他面前的已经是个死人似的。
“我只是追回白爷的东西,你的阻拦只会增加堆积的尸体。”白九的声音冰冷,这还是当初那个还会和俞良顶嘴的男人吗?
山耀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的是,这个人却想要了她的性命。
这绝不可能!
匕首在空中一划,却碰不到那个白九丝毫。
当山耀展现出脚下的功夫时,他的脑中闪过先前那个漂亮既危险的男人也使用过同样的步伐,但是山耀却没有那个男人使用地出神入化,但是足以让白九感觉到眼花缭乱。
反观白九,双手耍得双节棍,丝毫看不出他对眼前的山耀又丝毫的留情,双眼死死等着山耀的行动规律,在下一刻,他便找到了空隙。
白九一个空翻,平稳地落在与山耀对立的地面上,手臂一伸,抓住双节棍的手如灵蛇一般舞动,向着山耀的肩部打去。
由于山耀着重于逃,所以将上半身的空荡全部留了出来,虽然受伤拿有匕首,但是却伤不了白九丝毫,肩部遭到了狠狠一击。
“嘶——”
剧烈的疼痛让山耀不得不怀疑肩胛骨已经碎裂,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滴落下来,当白九再次将双节棍袭来的时候,山耀立刻身子一矮,冒着可能被击中,身子一歪斜,将手上的那只手上的匕首换在另一只手上,渐渐地疼痛将左手整个麻痹,几乎是感觉不到疼痛。
匕首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她大喝,似乎是在让自己清醒,“这就是你背叛少主的下场!”
白九被这声喊声给愣了一下,眸光闪烁间却见匕首已经近在咫尺,他下意识地,身子一转,脸上却被锋利匕首擦破,立刻冒出红线。
脚在地上摩擦,矫健的身体一个滚动跃进了安全通道大开的门内,里面是办公楼层。
山耀将匕首咬在嘴上,然后把地上的手枪捡起,立刻追了进去。
出了大门,是一个实体墙隔绝的茶水间,山耀立刻靠着墙壁向着茶水间移动,当她枪口对着空荡的茶水间时,却没有发现白九的身影。
由于办公楼内的员工听到爆炸的声音都撤离了出去,所以当山耀进入这层办公区的时候,只看到由于撤离大楼,员工惊慌散落在地上的文件,有些地面上白色A4纸上有着各种脚印,将当时慌乱的情况给反应了出来。
办公桌和透明玻璃隔出来的办公室都空无一人,一股人去楼空的感觉,却还是没有看到刚才走进来白九。
被白九击中的那只手显然已经不能用了,麻木的疼让她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顺着脸颊流下,山耀靠着墙壁,将身体蹲下,慢慢移动,静静地等待着白九的出现。
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因为这是一场猫和老鼠的追逐,静谧的空间内,喷在匕首上的热气化作白雾一闪又迅速消失,连呼吸都凝固了似得。
“接引已到50层,等待目标出现。”呲呲地声音显得有些尖锐。
山耀的心中一凉,竟然疏忽了这个!
嘭地一声,山耀所在的办公桌前用玻璃隔住的位置碎裂,金属的双节棍在空中舞动,下一刻就是朝着山耀的脑袋击来。
山耀朝着双节棍袭来的方向就是一枪,但是显然没有打中,而是打中了一个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玻璃碎渣随着火花一起跌落,她立刻在地上滚动一拳,隐匿到邻边的办公桌下,但是白九就像是提前知道似的,表面光滑的铁棍又袭来。
木屑随着玻璃一起崩裂,山耀的脸颊上被划破了皮。
这样下去绝对不是办法!
山耀的脑中在想着怎样才能结束这场交手,但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她死就是白九死的局面。
玻璃碎裂的声音再次袭来,山耀当机立断,不再隐藏,一个前滚翻,然后迅速站起来,枪口对准她判断的位置,但是却还是不见白九的身影。
看样子当初是低估白九了!山耀在心里懊悔,现在想起来,白九当时出现在医院本来就有些奇怪,但是由于是他救了奉天行,所以她才没去调查,所以疏忽了。
这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恨不得将白九给亲手杀了,才能平衡她心里的恨。
在僵持了一会儿后,白九就像是隐匿了身形似得,丝毫不见他的动作,山耀寻找了白九可能出现的位置。
当她的脑袋转向一旁的时候,余光看到一个表面洁净的深色瓷瓶,上面栽种着散尾葵,山耀的眸光一喜,看着透过那个能反光的瓷瓶她看到隐在办公桌旁一根双节棍的一角。
她将脚步放轻,渐渐接近双节棍的位置。
但是当她转向双节棍的位置,却发现只是双节棍却没有看到白九,她的心底警铃大作,但是当她回头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块玻璃碎片直接贯穿她的身体,当她回身看到是白九的时候,只想嘲讽地一笑,嘴上咬着的匕首也滑落在地上,发出叮地一声脆响,滚落不远处。
白九的手因为用力攥紧玻璃被划得血肉模糊,脸上却没有一丝异样,仿佛身体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山耀只觉得滚烫的血液流向身体外,体力也在渐渐流逝,眼前竟然有些模糊了。
“叮——”电梯间传来开门的滑动声。
白九看着倒在血泊中两眼无神的山耀,他跨过山耀的尸体,然后捡起双节棍,抬头,视线落在办公区的一个监控摄像头上,抬手用力一掷,摄像头被铁棍给击碎,然后又准确无误地回到了白九的手中。
他又走到离山耀不远的地方,伸出血肉模糊的手捡起那把跌落在脚边的匕首捡起来,然后抬起右手,将袖子扯破,目光落在手臂上一个缝口的地方,然后眉头也不皱一下,直接将匕首插进手臂,鲜血直接从手臂冒出来,捏住双节棍的手骨节泛白。
紧握住匕首,在那个缝口处搅动,从里面挑出一个还在闪动着信号的黑色芯片,落在已经滴成血泊的地方,白九将匕首放下,将扔在一旁的袖子捡起,把伤口包扎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躲进茶水间内。
但是他没有看到,在刚才他停留的位置,虚弱的山耀用颤抖的手将血泊中的芯片抓进手中,却没有力气移开。
这时从出电梯的走廊处出现离开又折返回来的秦摇,她手上拿着一个通讯器,从里面传来一个声音,“已经靠近。”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严正以待,当她走过茶水间,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身影时,几乎是用撕心裂肺地声音喊道:“山耀!”
秦摇迅速跑向山耀的位置,跟在后面的人迅速跟了上去。
“山耀!”秦摇将山耀扶起,由于她的体力并没有恢复多少,所以抱不起山耀,一个看起来稳重的人立刻上前去帮忙,但是回头却看到同她一起来的人的注意力却在茶水间到电梯的那条走廊上。
“怎么了?”她奇怪地问。
“没事。”回过神的女人立刻也上去帮忙,心想,刚才似乎看到了一个黑影,她安慰着自己,大概是因为第一次参加任务所以紧张,产生的幻觉吧。
两人将山耀抬起朝着电梯方向走去,唐盈满身沾着山耀的血,似乎并没有发现似得站起身,看了看闪烁地日光灯,然后顺着天花板看向被碎裂了镜片机芯暴露在外的摄像头的位置,心底闪过一丝疑惑。
但是随即头也不回地朝着两人的方向撤退。
在寰球大厦前,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所以不得不走地下室,在那里有人接应。
在先前,秦摇将奉天行送到一楼的时候,奉天行被接应,作为普通的员工似得从正门走了出去,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已经在回行天庄的路上了。
现在山耀生命危急,当她们到地下车库的时候,一辆客货两用的车立刻停在了秦摇的面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从医院出来的楚彬从驾驶位置的车窗探出身子,对秦摇说:“门主,少主现在在医院,我们直接去医院吧。”
当楚彬的视线落在被两个人抬着昏迷的山耀的身上时,语速立刻加快:“快,上去!”
秦摇来不及多想奉天行为什么会进医院,立刻上前去将车厢门打开,两个手下抬着山耀走了进去,秦摇也跟了进去,楚彬不再耽搁,立刻启动车辆从事先预定好的路线冲破了警察的包围线,直奔医院。
在车厢内的秦摇看着山耀,心里很是焦急却不知道怎么做,只好按住她胸口被刺穿的位置,脑中闪过她们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画面,咬着嘴唇,倔犟地不让眼眶中的眼泪流露出来,当她深陷悲戚的心情时,一个有些冰凉的颤微抬起的手打破了她的回忆。
“山耀!”秦摇发现山耀竟然还有意识。
山耀惨白的唇角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秦摇想要去握山耀的手时,却发现从山耀血液黏糊的手上跌落下来一个极其细小的东西,落在地上发出极其细微的声音,秦摇扫眼一看,这是她们再也熟悉不过的一种储存芯片。
她立刻捡起来,但是当她抬头的时候,却发现山耀已经闭上了眼睛,无声的哭泣让两个手下都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