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莲面色苍白,抿着嘴满脸不服气,“我天生就害怕蛇啊,虫啊这些东西,我不敢将手往里伸也是正常的,太子妃若但凭这一点就断定我是罪魁祸首,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程岚嘴角微勾,眉眼之间一片冷厉,“自然不光是这一点,先前我故意透露消息告诉大河,我会为死者做尸检,这件事我只告诉了大河一个人。”
她深深的看着高秀莲,“大河只告诉了你一个人,结果今天就有这么多人知道了我做尸检的消息,你说我该不该怀疑你?”
高秀莲脸色更白了。
她咬了咬嘴唇,脱口而出,“你怎么肯定大河只告诉了我一个人?说不定就是大河背叛了你,他将消息告诉了更多的人呢。”
大河如遭雷击,不可置信的看着高秀莲。
高秀莲神情闪躲,不敢看向他的目光。
程岚心下叹息,“这本就是为你设下的圈套,你觉得我会让大河有告诉别人的机会?”
“高秀莲,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说,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背后之人到底是谁?”程岚拽着她的胳膊,陡然厉声喝问。
高秀莲浑身发软,脸色惨白,脱口而出:“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不,不是我,不是......”
高秀萍身子踉跄了下,看着她的目光又是愤怒,又是伤心,“为什么?太子妃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姐妹俩又今天的一切,全都是太子妃给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高秀莲嘴唇噏动了下,转过头去不肯看高秀萍。
程岚叹息一声,让人摁住了高秀莲,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将从外面带进来的鲈鱼烩哄着病人吃下,你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这世上正义公道从来都不会缺席,只要有心追查,就一定能查到你的身上。”
高秀莲面色惨白如纸,瘫倒在地上,抿着嘴一言不发。
整个院子里一片死寂。
程岚转身看向死者家属们,真诚的道:“虽然下手的人找到了,但她确实是我们医院的人,对于死者的事情,我们医院具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我还是那句话,所有的赔偿事宜大家都可以找我们来谈,我们会尽最大的可能补偿大家。”
死者家属们瞪着高秀莲,个个群情激愤,恨不得将她吃了。
“如此蛇蝎心肠,太子妃,将此人送京兆府法办吧。”
“这种人死不足惜。”
“将她送去京兆府。”
死者家属们越说越气愤,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子砸向高秀莲。
高秀莲的额头被砸破了,她抱着头缩在地上,抖成了一团。
大河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巨大的痛苦,双手狠狠的攥在一起才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冲上去质问高秀莲。
高秀萍看得泪如雨下,想冲出去却被大江拦住,紧紧将她摁在了怀里。
高秀萍在大江怀里哭成了泪人。
......
揪出了罪魁祸首,程岚答应立刻将高秀莲送去京兆府尹。
原本围在医院的死者家属情绪缓和不少,由楚景昊和钱胜接待着去谈赔偿事宜。
整个医院暂时安静下来。
高秀萍来求程岚,想在高秀莲送去京兆府之前再见她一面。
程岚答应了,“她背后还有幕后主使,你和她说说,如果她愿意指证,应该可以免除死罪。”
高秀萍倏然抬头,激动的问:“太子妃,您知道是谁,对吗?”
程岚轻轻嗯了一声,“是楚景宇,前天确认了秀莲是凶手后,我就让春风和春水暗中调查了她这段时间接触过的人和她去过的地方。”
“她和楚景宇最近经常碰面。”
高秀萍神色怔然,喃喃:“竟然是南平王,怪不得......”
怪不得她看不上大河呢。
程岚不解的看着她,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高秀萍怆然一笑,没有解释,转身退了下去,“您放心,我会尽力说服她的。”
高秀莲暂时被关押在医院的柴房里,只等着一会儿死者家属们谈妥赔偿事宜后,再送去京兆府。
高秀萍推门,看到被棒了手脚,狼狈不堪坐在地上高秀莲,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和悲痛,伸手重重的捶了她两下。
“你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坐?”
高秀莲瑟缩两下,垂着脑袋没有说话。
高秀莲打不下去了,哭着将她额头的血擦干,帮她将乱糟糟的头发理顺。
“从小你就是个脾气倔的,做什么事都不服输,我一直以为你至少是能分得清是非对错的,可你太让我失望了。”
高秀莲嘴唇轻轻抖了下,还是没有说话。
高秀萍摸了把泪,在她旁边坐下来,静静的说:“如果没有太子妃,我们可能两年前就被爹娘嫁人了,运气好的话,嫁个脾气好的村夫,每日辛苦劳作,还不一定能填饱肚子。”
“运气不好的话,嫁个脾气不好的,除了辛苦劳作,可能每日还要挨打。”
“太子妃手把手的教咱们医学知识,让咱们俩做护士长,管着医院这么多护士,咱们身上又有了乡君的封号,好日子才刚刚到来,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仅如此,太子妃还为我们安排终身大事,想让我们过的幸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害她?”
高秀莲缓缓抬起头来,执拗的眸子里陡然射出不甘的光芒,“对我们好,想让我们过的幸福,为什么不安排我们嫁给达官显贵,而是要嫁给一个护卫?”
高秀萍怔然,“你不喜欢大河大人吗?”
高秀莲神色冷漠,“他只是一个护卫,嫁给他,还不是一样要在医院里服侍人,每天忙不停的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头?”
高秀莲说到这里,眼里的光渐渐变得有些梦幻,“可我们要是嫁给达官显贵,那就不一样了。”
“我们嫁过去就是当家做主的夫人,可以过着呼奴唤婢的生活,不用每日早出晚归,每天做着那些伺候病人的下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