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岚和程老爷子都被他的惊呼吸引的转过头来。
程岚吸着鼻子问：“你怎么了？”
楚景夜眼也不眨的看着太上皇，指着太上皇的手指道：“我....我刚才好像看到皇祖父的手动了，他是不是要醒了？”
他激动的看向程老爷子，“皇祖父是不是也知道也知道阿娇回来了，所以要醒来了？”
程老爷子没直接回答楚景夜的问题，转头看程岚，“阿娇，你来帮太上皇检查一下。”
程岚顿时忘记了哭泣，蹲下身来就要为太上皇诊脉。
片刻，她松开手，楚景夜连忙扶她起来，“怎么样？”
程岚看向程老爷子，“他应该是最近才对外界刺激有了反应吧？”
程老爷子点头，“没错，昨日我和他聊天时，说起你和太子，我发现他的小手指动了一下，才开始对外界刺激有反应。”
”我觉得应该是先前只有内侍和太医在照顾他，很少有人和他说话，给他语言上的刺激。”
程老爷子言语间有些唏嘘。
他和太上皇，苗疆王三个老人十分投契，太上皇没出事之时，他时常在宫里陪伴，后来太上皇出事，一同出事的还有程岚。
程老爷子悲伤至极，情绪不佳，身体便也不好，只勉强打起精神照料元宵和可乐。
及至一年前楚景夜离开京城，程老爷子便搬到了医学院去居住，宫里没有楚景夜和程岚，他进宫有些不方便，便很少进宫。
没想到太上皇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形，虽然有太医和内侍照顾，但这些人只是给喂些药和汤水，不过被照料成了一具活死人。
楚景夜沉吟，“也就是说我们时常来探望皇祖父，陪他说话，他有可能会醒过来，对吗？”
程老爷子点头，“理论上自然是如此，当然，还要辅以治疗。”
他看向程岚，“这样的治疗，阿娇很擅长。”
楚景夜神情放松许多，乌衣古尔昏迷十年，程岚都能将他救醒，他对程岚的医术十分有信心。
程岚和程老爷子配合着先为太上皇施针治疗后才离开了永寿宫。
“累坏了吧？”出了永寿宫，楚景夜见程岚面有疲色，十分心疼，“不然换轿撵吧，做轿子回去，活着我抱你回去？”
施针什么的十分耗费力气。
程岚确实有些疲惫，不仅仅是施针累的，今日先是装晕，然后捉弄邵文泽，再和爷爷相见，光哭就耗费了她不少体力。
她靠着楚景夜打了个哈欠，“不用了，咱们慢慢走回去吧。”
楚景夜牵着她的手，让她靠着自己，夫妻俩准备穿过御花园回东宫。
刚进御花园，就听到一阵争吵呵斥声。
“不是我，我没有拿他的东西。”
“不是你是谁？我们三皇子的东西可都是陛下亲自挑选的，你知道这是什么玉石吗？这可是上好的和田玉.....”
“你和他说这个做什么？他不过一个没有封号的皇弟而已，哪里见过什么好东西？”
程岚皱眉，站住脚往前望去。
前方不远处站了一群人，当中被围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少年衣衫虽然洗的有些发白，但十分干净，此刻正涨红了一张小脸，满脸怒容的等着周围的宫女和嬷嬷。
少年的对面站了位年轻的少妇，正抱着个半岁左右的孩童，拧眉看着少年。
少妇旁边的嬷嬷抖着腮边的横肉，冷笑道：“我们三皇子在花园里玩了快一个时辰了，宝石都没丢，偏偏你来了，宝石就丢了，不是你偷的，还能是谁？”
少妇沉着脸，神情不悦，“九皇弟，宝石是陛下特意赏给三皇子的，你若是真心喜欢，回头我从三皇子玩过的宝石中挑两块，打发人送给你就是了，你将这块还给三皇子吧。”
“不然若是告到陛下那边，这偷盗的罪名只怕你承担不起，恐怕还要连累襄太嫔......”
少年面色涨的通红，眼中既有怒火也有不甘，“冯淑妃，我没有拿他的宝石，你没有证据凭什么冤枉人？”
“就算是告到陛下跟前，我没拿还是没拿。”
冯淑妃皱眉，她身边的嬷嬷沉下来冷哼，“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若是没拿，为何不让我们搜身？”
少年十分气愤，“我没拿你们的东西，为何要让你们搜身？”
嬷嬷一撸袖子，“你不让我们搜身就是偷了，来人，给我搜他的身。”
几个宫女内侍顿时一拥而上，将少年困在了中间，伸手去抓少年的衣袖，准备搜身。
少年奋力挣扎，小脸气的煞白，“你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住手。”楚景夜冷声喝止。
宫女内侍们转身，脸色丕变，连忙跪在了地上，“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冯淑妃神色亮了一分，抱着三皇子笑了笑，“三皇子，你看是你的皇长兄，皇长嫂来了呢。”
才半岁的三皇子看了一眼楚景夜和程岚，专心致志的吃着自己的手。
程岚不由多看了三皇子一眼，粉妆玉豚的娃娃，看起来不像永和帝，倒有几分冯淑妃的影子。
楚景夜牵着程岚的手往前走了两步，沉着脸看向少年问：“九叔，发生了何事？”
程岚听到这声九叔，惊讶的转头看过去，“你是九皇子？”
少年正是太上皇的九皇子楚兴厚。
听到程岚的询问，楚兴厚的脸色微微一僵，抿了下嘴唇，才低头行礼，“见过太子，太子妃。”
程岚上下打量着他，还是没办法将眼前这个倔强沉默的少年同以前的九皇子联系在一起。
她第一次见九皇子，那时候太上皇还是在位的皇帝，九皇子是宫里最小的皇子，颇为得宠，才八岁的孩子，骄傲霸道，还总是仰着小下巴，用一副长辈的口气叫她：“景夜媳妇.....”
五年过去，那个骄傲的小孩子变成了沉默寡言的少年。
冯淑妃见楚景夜和程岚都没人理会她，眼底闪过一抹不悦，抱着三皇子又往前走了一步，微笑着道：“原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三皇子丢了一块宝石，偏那块宝石是陛下特意赏给三皇子的，本宫心里着急，就和九皇子起了冲突......”
她话未说完，怀里的三皇子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