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苗疆王见程老爷子变了神色,连忙问道:“怎么了?这荷包有什么问题吗?”
程老爷子将荷包里的药材倒出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又将荷包放在鼻尖处仔细闻了闻,道:“药材没问题,只是这荷包的布在红花汁液中浸泡过许久,沾染了红花的味道。”
苗疆王紧张的问,“对孩子有什么坏处没有?”
程老爷子回过神来,摇头:“对孩子倒无妨,只是年轻的妇人若是长时间佩戴这样的荷包,会导致滑胎或者不孕。”
苗疆王一听对孩子没有坏处,顿时松了口气,转身抱起了元宵,“好孩子,告诉太外公,这荷包你从哪里来的?”
莫不是哪个宫女带的,被元宵不小心捡到了?
元宵转头指着可乐手上玩的木盒子,哼哼:“妈妈。”
苗疆王无奈的叹气,又心酸的厉害,“这孩子,怎么问什么都是妈妈。”
程老爷子揉了揉眼睛,沉重的叹息:“孩子这个时候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唉。”
老哥俩心思一时有些沉重。
元宵和可乐对视一眼,从苗疆王手里夺过荷包,气呼呼的转过身去把玩,留给两位老爷子一个倔强的小屁股。
程卫就是这个时候来东宫的,他是特地来看望元宵和可乐的。
自从程岚被大火“烧死”后,程卫整个人也老了许多,原本龙行虎步的精神头也不见了。
看到两个眉眼之间酷似程岚的外孙,程卫的眼有些酸涩,凑到了元宵和可乐跟前,摸出从街上买的小玩意儿递过去,“看看外公给你们买了什么东西。”
可乐转头看到感兴趣的,丢开手上的木盒子扑到了程卫怀里。
元宵愤愤的看了一眼这个小叛徒,摸过木盒子继续把玩。
程老爷子问程卫,“你怎么有时间来看孩子们?”
程卫抱着可乐抛了两下,惹得可乐咯咯直笑,然后转身放下可乐,又去抱元宵。
“陛下派我去给楚雅公主送嫁,我明日就要启程了,这一去一回,少说也得两个多月,所以临行前过来看看孩子。”
“陛下让你去为楚雅公主送嫁?”程老爷子十分惊讶,“之前不是说希望太子去吗?”
程卫摆手,“太子公务繁忙,哪里能走开这么长时间,按理来说应该南平王去送的,可南平王说他忙着处理河西十一州迁建的事,顾不过来,陛下便点了我去。”
说罢,他低头见元宵闷闷不乐的窝在自己怀里,注意到了他手上把玩的木盒子。
他逗着元宵玩,“我们小元宵在玩什么啊?让外公看看。”
元宵双眼一亮,奉若珍宝的将木盒子递到了程卫手上,“妈妈。”
程卫一愣,下意识的看向程老爷子和苗疆王。
程老爷子难受的没说话。
苗疆王叹息,“孩子们想姣姣了,这些日子总是叫妈妈。”
程卫心如刀绞,猛然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低头抱紧了元宵,“原来我们元宵是想妈妈了啊,这是妈妈用过的盒子吗?”
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将盒子凑到了眼前,用一副夸张的语气道:“让外公好好看看这盒子啊,咦?这....这上面怎么是西羌的文字啊?”
他奇怪的皱眉,“元宵你一定弄错了,你妈妈没去过西羌,怎么会有这样的盒子?”
元宵精灵般的眼睛一亮,西羌的文字.....
苗疆王对程卫道:“也不知道这孩子哪里找来的一盒子,非说是姣姣的,你确定这上面是西羌的文字么?”
程卫点头,他曾镇守边关多年,边关之前有市集,可供西羌,北齐和大梁之间的百姓交易,他见过西羌的文字。
“孩子们还小,哪里能分辨出来姣姣的东西。”程卫叹息,将元宵放了下来。
元宵爬到可乐身边,恰好可乐抬起头来,兄弟俩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片刻,有模有样的互相点了点头。
程老爷子不想让气氛总那么悲伤,打起精神来问程卫,“你明日去西羌,行装都打点好了么?”
程卫随意的摆手,“没什么好收拾的,行军打仗之人习惯了,说出发随时上马就能走。”
翌日一早,宫中为楚雅公主出嫁举行了盛大的饯行礼仪。
楚雅一身大红盛装,在安泰殿里接受了永和帝和孙贵妃的教诲,太子楚景夜和南平王楚景宇都在列,稍后他们会亲自送楚雅出城。
殿外红毯铺地,一直绵延到了宫门口,华丽的马车数十辆,一字排开在宫道上。
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个跌跌撞撞的小身影靠在最华丽的那辆马车下,沿着轮子一点一点往上爬,摔倒了再爬,不知道试了多少次,终于爬上了大马车。
稍后,宫中礼炮鸣响,鼓乐齐奏,楚雅登上马车,浩浩荡荡的车队驶出皇宫,离开了京城。
楚景夜将楚雅送出城就转身回宫去处理公务,一直到了晚上回宫,才发现小溪和嬷嬷们慌慌张张的迎了上来。
“殿下不好了,两位小郡王不见了。”
楚景夜神色骤然一变,声音冰寒:“什么叫不见了,赶紧找啊。”
小溪哭着道:“东宫都找遍了,根本没有找到。”
楚景夜转头看向大江。
大江连忙道:“属下这就派人去在宫里去找。”
他一摆手,护卫们立刻四处散去,满宫寻找。
找了整整一夜,都没有找到人,元宵和可乐两个孩子好像在宫中不翼而飞了。
程老爷子和苗疆王得到消息,怒气冲冲的进宫而来。
“满宫的侍女太监嬷嬷们,怎么会让两个孩子失踪了呢?”苗疆王雷霆大发。
程老爷子皱眉问小溪,“你们昨日怎么会没跟孩子们在一起?”
小溪脸色苍白,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奴婢昨日和嬷嬷们不知道为何,突然都昏睡过去,整整昏睡了一整日。”
程老爷子和苗疆王神色大变。
程老爷子道:“是不是有贼人潜入了宫里,偷走了孩子?”
楚景夜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不可能,宫中戒备森严,若有贼人潜入,不可能不声不响的将孩子带出宫。”
“那孩子能去哪里?还能是他们自己跑出去了吗?”苗疆王急切的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