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半个小时后,凌墨如同往常一样,挎着单肩包,步履生风地朝着高三F班的方向走去。
现在的她,已经习惯了同学们投来的或爱慕,或羡慕的目光。
因此,就算是成群结队而来的男生们作痴汉状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也能从容地做着手头的事,不见丝毫的羞窘。
可今天早上,同学们的反应明显有些反常。
凌墨微微蹙眉,疑惑不解地瞅着一见到她就纷纷跑得没影儿的男同学们,心里头又犯起了嘀咕。
她看起来确实是有些冷淡,偶尔还会给人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没必要见到她就跑吧?
她又不是洪水猛兽,顶多就是一位又冷又酷的拽姐罢了。
再说了,今天的她和往常的她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啊。
回眸间,见程承手捧着一大摞作业本而来,凌墨顺势朝他招了招手。
程承一见到凌墨,整张脸“唰”地一下红透,仅同她对视了一秒,就赶忙低下了脑袋,想要装作没看见她一般,疾步匆匆地和她擦肩而过。
见状,凌墨更觉困惑,索性阔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轻问:
“程承,你们今天到底怎么了?为何见到我就跑?”
“凌墨同学,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程承那张黝黑的脸上透着一丝尴尬,这会子被凌墨点名道姓地叫住,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钻。
凌墨双手抱臂,不耐烦地问: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过是一天没来上课,怎么大半的同学都将我当成了瘟神一般,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凌墨同学,大家并没有把你当成瘟神,大家都很喜欢你,敬你爱你还来不及呢。”
提及“爱”字,程承突然将声音放得极轻,深怕凌墨揪着这个字儿要他在主领台上当众诵读一百遍。
凌墨无语地看着不胜娇羞的程承,估摸着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好在顾听白及时为她解了惑:
“墨姐,据我所知,他们之所以都躲着你,主要是因为你在他们给你写的情书里,留下了恐吓他们的话。他们害怕丢面子,所以才十分默契地选择躲着你。”
“什么情书?”凌墨一知半解地问。
“不是吧?墨姐,你居然不知道这事儿?我每天清晨给你送牛奶的时候,都会顺道瞄一眼你的抽屉。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抽屉里的情书少说都有几十封了。”
“课本我都会背了,我没事儿翻课桌抽屉做什么?”
凌墨耸了耸肩,突然间有些好奇程承给她写了什么,索性开门见山地道:“程承,把情书交出来,我还没看过你写了什么。”
“啊?”
程承没想到凌墨居然没看过情书的内容,虽然亲手将情书交给凌墨让他倍感害羞,但他还是乖乖照做,腾出了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封皱巴巴的情书,“凌墨同学,你可千万别念出声儿。”
“好说。”
凌墨爽快应下,接过那团皱巴巴的情书,耐着性子将每一个褶角压平了之后,才轻轻地展开信纸,
信纸上,黑色的笔迹似密密麻麻的蚯蚓,东倒西歪。
看得出程承已经极力地想要写好每一个字,奈何笔力不够,越是用心字越丑。
“程承,这句话有语病,句式杂糅,下回记得不要再犯。”
凌墨粗略地浏览了一遍,指着信纸上歪七扭八的字,一本正经地道。
“啊?”
程承没想到凌墨居然会对他说这个,就像是被班主任当众批改作业一般,多少有些哭笑不得。
怪不得同学们私底下都说,凌墨的恋商几乎为零。
现在看来,这话一点不假。
“还有这句,未免太夸张了些。什么叫做每每看到我,心跳都能飙到三百八?你当你的心脏是电动马达?”
凌墨深究着程承这封情书的合理性,压根儿不觉得尴尬。
但凡是被她视为了朋友的人,她都会自然而然地忽略掉性别的差异,统称为“哥儿们”。
不过,秦北冥除外。
毕竟,秦北冥是截止至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凭美色就能够诱惑到她的人。
“凌墨同学,所以,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程承没想到凌墨纠错上瘾,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答应什么?我把你当兄弟,对你推心置腹,你居然想要暗算我?”
凌墨劈头盖脸的一通质问,旋即又将视线移至情书末尾上的那行豪放狂草:
“这一行字谁写的?字迹怪好看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原本还以为是你写的。”
程承挠了挠头,虽然被凌墨以别样的方式婉拒了,但转念一想,她也没有接受其他人的示好,心里总算平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