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信和郭遵见他所点全是大血大补之物,微微愣了一下,询问道:“这……身子受得了吗?”
就是要受不了。林帛纶心里回答,脸上却挂着呵呵笑容,反指道:“不是还有你们在吗?”
两人心有戚戚,互觑道:“卑职不敢与大帅同席。”
听得卑职和大帅,林帛纶当即脸色冷下,皱眉低叱:“再说一遍,我是叫欧阳修,吉州人,你们是我的护卫要叫少爷。”
瞧见大帅脸色如此冰冷,两人心中一懔,急抱拳鞠唤:“是,少爷。”
“这就对了,这样口供才会符合。”呵呵笑了一声,他起身拉他们落坐,点指道:“快吃,吃完了还有许多事要办,得在公主府旁边租一套房,不必大也不必豪,寻常即可。”
郭遵点了点头道:“那用完膳,奴才便去办。”
“不行,得马上去办。”话落,手指移向钱信下令:“马上去得掌控阿济敏的行动,要知道她平时都在干什么,有什么兴趣与爱好。”说道,从怀里掏出一张千两票子递道:“再到金银手饰店里购个女人的饰物,要最贵的。”
“这?是!”刚刚落坐的两人讪讪站了起来,心里不知道大帅到底要干什么了,怎么这般的阴阳怪气?他们是来救人的,卖什么娘门饰物呀。buwu.org 梦幻小说网
他们离开,林帛纶沉沉叹出了一口气,把那一盅牛鞭移到跟前,脸往里面看,喃喃道:“臭皮囊,这次一定要再显显灵,要不然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喃完,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烟儿赚钱很辛苦,容不得半点Lang费,闭眼刷刷把十数道大补药膳吃了几尽干净,身体发烫,抹掉鼻血,整个人困顿的犹如八辈子没睡过觉一般,打出个巨大哈切,栽入桌上呼呼一觉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郭遵和钱信已经返回了,迷糊中见他们两人皆面带担忧,摇摇晃晃站起来,只觉头重脸烫,突地双眼发昏,脚一软即往地上矮了下去。
郭遵和钱信吓的不清,大帅脸红的如喝醉了一般,急搀扶住,心里哀嚎,没事去这些大补东西干什么,瞧都补出了事来了。
郭遵租来的是间很寻常的瓦屋,仅有三间房舍,距公主府不远。林帛纶脸庞发红静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旁的大夫闭眼诊了一番,把他的手放回被里,郭遵着急询问:“大夫,不知我家少爷怎么地突然如此?”
“元气过多,身虚承受不住啦。”大夫叹笑摇头,背起桌上的医箱道:“两位不必挂心,三餐喂点清水,快则一日,慢则三日定醒。”
“多谢大夫。”郭遵和钱信相送出房,无语彼此对视了一眼,不明白大帅到底是在干什么了?好端端的尽去补的不省人事,就是抠破脑袋也想不通呀。
为林帛纶脱下靴子衣服,钱信默然无语了一阵,突然道:“郭遵,大帅自余姑娘死后便时常闷闷不乐,好端端的也不知在干什么,突然就这么给补倒了,似乎……”手指指着脑袋,“似乎有些不对劲呀,咱们现在来中都真的适合吗?”
郭遵沉默不语拉整了被子,挺身往钱信看去,很是坚定道:“我相信少爷知道自已在做什么,几乎敢拍胸保证,你若趁他睡找带回去,醒来时他准杀了你。”
钱信心里不确定,没入中都时他就把自已安在马车内,入了中都更是不正常了,一会儿让他们坐下吃饭,一会儿又让他们马上去办事,此来是救人的买什么金银手饰,好端端的又突然补倒了自已。若说他正常,谁会相信?
毫无他法,只得哎了一声道:“那我先去探查母狗,掌握信息。”
郭遵点了点头,送离了钱信,转看沉睡不醒的少爷,坚定的刚毅脸庞也缓了下来,是不劲,非常的不对劲,此次来中都做事前后矛盾,命令下的不三不四,行为更是荒唐之极,该是因为余姑娘伤心过度,失了正常,只希望这一觉睡醒能恢复过来,若是不然中都怕是走不出去了。
这一倒林帛纶整整躺了两日,当第三日清晨来时,他从极补中转醒了过来,浑身是连半点力气都没有,嗯了一声在昏暗的房里蠕动了好一阵子,手摸额头缓缓撑了起来。歇了半晌,举目在房内观看,四下粗陋非常,一目可然,脏兮兮的碎花房帘外隐约有阳光透过,房内绕着一团溥溥看不清的烟雾。
他娘的,那间酒馆可真是厚道,竟没半点偷工减料都没有,也不睡了几天了,郭遵和钱信呢,应该被逮了吧?
他掀起被子移腿落床,双手抱着脑袋站起,赤脚往那一袭碎花房帘走近,突然帘子让人掀了起来,两道欣喜万分的叫声齐起:“少爷,您终于醒了。”
“呃?”还没起手揽帘,帘却被掀起,林帛纶愣了一下,眨眼观看跟前这两张欢喜的恶脸,心下顿时发寒,摆手骂道:“他们还是不要笑的好,这一笑差点没吓死我。”
听到走动欣喜来看,刚掀起帘子聆闻呸骂,郭遵和信钱对视了一眼,呵呵笑道:“少爷,您终于恢复正常了,那就太好了。”
“老子什么时候不正常过了?”瞪了让人心底发寒的两张恐怖笑脸,林帛纶晃了晃仍晕的脑袋,随口询问:“我睡了几天了?阿济敏有什么动静?”
“是!”他恢复正常了,两人忐忑难安的心脏缓了下来,郭遵把他扶坐于椅上禀道:“少爷,你整整睡了两天,今天是第三天了。母狗很闲,前天去听书,昨日去了玉龙寺,出行随身仅带两名婢女,都是平服。”
瞧这两个傻小子,进中都早就被盯上了,到现在还浑浑噩噩,也不知脑袋是怎么长的。林帛纶嘴巴一抿,接过一碗清水缓缓喝了一口,金国这位大娘道行不浅啊,可真耐得住性子,反掌索要:“钱信,我让你去买的贵手饰呢?”
“呃,哦,是!”连续错愕,钱信急从怀里掏出一对手镯,心下狐疑,难道还没从神精里缓过?
接过那对黄金手镯,小巧的让人喜爱极了,林帛纶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摸了摸肚子站起,跨步向大门外的金光束缕走出,顿时大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举往左右观看,地处在一个胡同之内,外面是大街,热闹之极,可胡同却是静寂无人。
“不错,不错。”友情赞了一下,住哪里都没有差别,外面肯定是侍卫无数了,抚摸咕咕叫的肚子返回屋里道:“饿了,早晨煮什么?端出来让我吃一吃。”
大老爷们哪里能进厨房?钱信和郭遵都直接打包回来吃的,现听得少爷说要煮,两人顿时额头泛黑,弱弱抱问:“少爷,您想自已开锅?”
“你这不是废话吗?有见过小老百姓天天上饭馆吃饭的吗?”劈头盖脸骂了一声,林帛纶眼里掠过一道光掠,瞧看跟前两张哀下的老脸,挑眉来笑问:“怎么?不会煮饭是不是?”
“这……”信钱和郭遵相觑一眼,整齐默然低下头。
瞧他们这副矬样,林帛纶哈哈抡掌往他们低下的大脑门拍去,笑声道:“连这么个生存本领都不会,你们还是人吗。”
郭遵顿时不服气了,他大爷还不是饭来张口,反驳堵道:“难道少爷你会?”
“当然。”林帛纶啪胸,倍儿骄傲道:“有什么是本少爷不会的。”话落,手指他们吩咐:“去购些早点来给我吃,然后购一套布衣来,备上沐洗之物,最主要的……”竖起一根手指笑道:“把柴米油盐酱醋茶全都给我买来。”
还真的要洗手作羹汤呀,那不成娘门了吗?郭遵和钱信老脸讷讷,可见大帅一脸认真,心下咕噜是不是还没恢复正常,心下咕噜开始去忙了。
两人离开,林帛纶笑脸便敛了下来,坐于椅上皱眉沉思,三天过去了,阿济敏却不逮人,她到底要干什么?
沉思了片刻,他抿着笑意拿起桌上的精致手镯,金国这个娘门是想给我下马威吗?心里哼想着,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风不能夫妇不在,或是装假不认识他,不然金兵早就来扣了,现在该怎么让她现身呢?
思想间,外面响起一阵推车答答声,从游魂里抽回神来,举目往大门前去,但见两个仆役打扮的少年杠着大量生活必须品往厨房搬运,郭遵手提一块大猪排愉悦笑道:“少爷,中午炖排骨怎么样?”
“好,很好,这才是个居住的模样。”林帛纶裂嘴笑开,巡看回来搬两趟完的伙计,点头道:“烧水,我要洗澡。”
郭遵和钱信是了一声,大步往厨房走入。很快郭遵端出一碗小粥和两个包子道:“少爷您刚醒,早餐吃一些。”
林帛纶微笑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去升炊烟,埋头便咕噜用起了早膳。
时值春天,水不须要煮开,温温便就可以了,当两个傻小子一脸灶黑禀说好了,林帛纶哈哈笑指了一下他们,摇头站起身往房里跨入,脱了衣服拿起刮胡刀便清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