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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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龙天羽同郑承宪一行人进入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此时进出城门的人群排着长长的人龙,正是高峰的时期。龙天羽这个时候,感同身受的体会了一番权贵的跋扈和嚣张。进城门的时候,普通百姓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候守门税吏与兵丁的盘查,而权贵们则是大大咧咧的不排队,不下马,策马扬鞭直奔城门,郑府的家奴和东厂番子毫无顾忌肆无忌惮的挥动手中的马鞭驱赶平民,为自己的主子开路,登时现场哭爹喊娘一片狼藉;再反观郑承宪、郑国泰、胡智润等人一副习以为常的摸样,好似不如此就不足以显示出权贵的特殊性一般,草民草民,都被称为草民了自然如野草一般低贱,又怎么会在权贵的眼中有丝毫的分量,那还不肆意践踏么。
龙天羽冷眼旁观,他平日多出没与蛮族荒野之地,对这套腐朽发出难闻气味的权贵事物同习俗还真的很陌生。不过据他了解,在辽东如此肆意妄为就算是巡抚、总兵也不会如此;辽东是边镇之地,民风刁悍,一弄不好就搞不好要出人命,这种麻烦大家自然是能免则免。看着这帮所谓的上层精英,龙天羽心里暗暗吃惊,也很是有些不习惯,在云字号、昌盛号、青年军中虽然也讲究上下有序,但是更多的却是一种平等。可此时他却不能流露出丝毫的不赞同之色,一则这就是京城的权贵摸样,你要入这主流的圈子就必须要适应这种规则;二则龙天羽本身也不是什么正义感爆棚的愤青,他清楚的能够认识到自己的力量高低,现在自己并没有力量去改变什么,也许以后自己有可能能够去建立一种减少特权的模式,在青年军中自己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绝对不是现在,现在自己如果妄图去改变什么,只会被这种规则毁灭的渣都不剩。
笑了笑,抛去了这一番想法,看了看周围的大牛等人圆睁怒目的看着飞扬跋扈的家奴和番子们,龙天羽用手对着众人指了一圈,于是众人心有不甘的把脸色收了起来,只是眼角依然流露出了几分愤愤之意。也是,龙天羽知道这些人就是草根出生他们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如今面对与自己同样的草根被如此欺辱,自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味道。对郑国泰用取笑的语气说道:“郑小弟,你的这些家奴果然好威风,有万夫不当之勇啊~!就不知道他们对上真正的匪盗和异族能不能也如此的威风凛凛。”
被龙天羽如此取笑,郑国泰的脸有些红,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的看着家奴,呐呐的想要对他们吼些什么,最后还是忍耐住了,毕竟现场还有东厂的番子,这要是吼了过去,万一要是让东厂的番子们有了其他想法和误会就不好了。龙天羽见他一副如此摸样,哈哈一笑,轻轻拍了拍郑国泰的肩膀,一副心照的摸样。
不一刻,马队同车队进入城内,映入眼帘的是一番热闹景象。人声鼎沸,叫卖声,说话声,谈笑声,车马声如同巨大的力量直接贯入耳中;让进城之人有种鲜明的误差转换,城内和城外的世界被城墙所隔离;再看路旁的酒招楼牌此起彼伏,应接不暇更显一副太平盛世,热闹富庶景象,这就是大明朝的首都,这就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一座繁荣茂盛的城池,它也确实能体现出一个古老帝国雄踞东方的气势。
行进了半个时辰左右,胡智润前来告辞说要回东厂复命,郑承宪是再三邀请他一定要同回府中喝杯水酒,可他就是不肯答应。也是在明面上大家还是要避讳一二的,毕竟内臣和外戚都是很敏感的身份,郑承宪力邀也是题中之义,而胡智润回避更是当有之情。
龙天羽见时机成熟策马上前,先是行了一礼讲道:“大人这就回去,本来还想向大人讨个面子,敬大人一两杯酒感谢大人远赴天津的情谊;不过大人公务繁忙我也不好强留,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些许特产还请大人笑纳,也给众位弟兄们添些鞋钱。”
说完龙天羽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锦囊递了过去,胡智润也不矫情,直接拿了过来再手上抛了抛,笑吟吟的看了眼龙天羽,再望了眼呆在远处的郑承宪,低声说道:“你这小子还是不错的,知冷知热,不是哪种新娘进了房,媒人扔过墙的主。也罢给你提个醒,天津卫的事情恐怕还没那么容易了解,别以为这事在天津有人给遮掩就没事了,要是不报到京里面来问题不大,这一报道京师来,嘿嘿,今后如何要看你的造化手段了,这郑贵人倒是个可以结交的对象,好好盘横着,对你的将来大有好处。”
说完也不在二话,向郑承宪拱了拱手,带着一干属下挥马扬鞭而去。郑承宪也是人精一个,见到龙天羽靠上去就知道必然是有番私下的动作,所以只是约束众人远远的站在一边并不上前,见胡智润走后,就策马上前招呼龙天羽一起回家。此时吴晗也上前告辞,说是自己需要回宫复命,怕贵妃娘娘等得心急,郑承宪也知道吴晗是要急着回去通报女儿天津发生的一干事端,所以也不阻拦,只是客气了几句,几人又是一番寒暄,约定过几日得闲,摆酒设宴,大家再述衷肠。
龙天羽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一如往常似的笑的那么憨厚,其实心里在紧张的思考着胡智润的话语。这个家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仔细品味着这段话,龙天羽觉得胡智润的意思是要自己通过郑家去见张鲸和骆思恭二人,送礼结交一番,要不这事情只让天津卫的人得了好处,而京师中人没有开荤,这一碗水不平的话,迟早会有人跳出来说话,到时候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龙天羽心里有一股憋屈的愤怒,满腔满腹得不到发泄。想自己在辽东大小也算是一方之豪,手下数万人依存自己吃饭穿衣,手里面掌握着数千军事力量,不说一呼万应,一呼千应也是有的;可自从进入大明王朝内部处处吃亏,自己的手下被人贪财迫害致残,不能快意恩仇,这一则是顾忌着手下的性命还要保全的考虑,二则是从昌盛号同云字号两号的生存出发,顾全大局忍气吞声的考虑;自己为了这两种考虑,已经是心理到了一个不爽的临界点。现如今好嘛,自己在天津委曲求全,破了财想把人救出来,天津卫的人应承了,结果京师中人又嫌自己香没有烧到,开口对自己索贿,这帮吸血鬼们真真是要把人给逼疯了。钱对于龙天羽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去,冤有头债有主,东厂、锦衣卫这帮畜生我现在没有能力动,但是你天津左卫的毛大勇父子我定然不能放过与你,要你满门陪葬才能解我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