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千初听到身后的动静眼神闪了下,将正要摘虞美人的动作顿住,慢慢转身。
就见一名极为艳美的女子由丫头扶着一阵风似的刮了过来,双眼喷火的盯着她抱在怀里的花草,声音尖利的道:“说,你是哪个院子的贱婢?”
临千初不由垂眸仔细看了一眼臂弯里,就铃兰,曼珠沙华,马蹄莲,天竺葵,虞美人什么的。
看着就像是她什么都不懂, 又很喜爱花儿的模样,没有什么违和之处后,她面色也淡了几分,“这里是花园,是盛王说这些花草都归你了吗?既然是你的,为什么不挪到你的院子里去?”
这女子一时无言对,恼羞成怒喝道:“贱婢,敢顶嘴?!坠儿给我掌嘴!”
她的话音一落,那个坠儿便上前扬手就要扇临千初。
“我劝你还是想想,现在我可是你家盛王的贵客,娇贵又脆弱的紧,你伤了我,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临千初说的脆弱是一点都没夸张,就看到喜儿那惨不忍睹的模样还晕厥过去了。
真是谁动,谁动她都能粘上谁。
那坠儿的手堪堪落下,听到她的话,便生生顿住,回头看她的主子。
那女子看到临千初那镇定的神情,美眸里阴晴不定了片刻。
在看到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且身边也没有丫头婆子跟着,逐冷笑一声,“贱婢,也不看看自己的德行,还在这里危言耸听?坠儿,打!”
这让临千初皱了下眉。
可坠儿却已经再不等了,又扬起了巴掌,向临千初扇来。
若临千初老实的等着她扇,那就不是她了。
心中急转,快速的权衡了一番利弊,与其挨打,她宁愿栽进花丛里。
主要是,这两个人堵住了她的出路,也唯有花丛一途。
坠儿的巴掌也就跟着扇空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男子的暴怒声,“你们在做什么?”
那艳美的女子不但没有害怕,反而一副受了委屈般的霎时嘤嘤嘤起来,手中的帕子往眼睛上沾,顿时红着眼圈就转身看准了方向,就向着盛慕行扑了过去,声音娇软的道:“王爷,妾……”
“啪——”盛慕行抬手就甩了艳美的美人一个耳光。
那女子哪里经得住盛慕行这毫不留情的一甩?
直接就转了一个圈踉跄着栽进了另一丛花丛里。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耳朵的嗡鸣,她心中震惊极力,那女子看着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啊?
盛王为何对她如此重视?
电光火石间,她当即闭了眼,打算装晕逃过一劫。
可她还是低估了盛王对那女子的重视程度,此时盛王眼底堆积了浓厚的怒火:“来人,将她送去军妓营。”
女子听到这句,犹如晴天霹雳,哪里还顾得了装死?
当即不等护卫上前,当即钗环散乱的从花丛里,狼狈的爬了出来,花容失色的哭道:“王爷,王爷,贱妾不敢了,贱妾再也不敢了,王爷饶了贱妾这次吧,贱妾是真的不知道她是王爷的贵客啊……”
“贵客?”盛慕行眯眸,他的目光看着旁边的花丛中。
他的这个角度,只看到里面之人的一片绯色衣角,连脸都看不到。
那女子见盛王沉思,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话语打动了,顿时啜泣着娇声狠狠的忏悔起来。
说的她都以为自己犯了什么十恶不赦之罪了似的。
盛王眼见花丛里头的人没动静,又被这女人聒噪的郁怒,“还愣着做什么?”
侍卫顿时上前,如捉小鸡仔似的,拎着女人的后领就走。
女人惊慌尖叫,“王爷,王爷,贱妾错了……”
“好了,我没事,你就不要造孽了。”
临千初装死不下去了,实在是觉得给那女人一个教训就算了,若是将人送去了军妓营,那就真的太过了。
她不由觉得,这喝过如此猛烈的虎狼之药后,虽是粉饰太平,但让人误以为自己是个健康的人。
看看,这若是之前,估计她早就晕死过去了。
盛慕行眸光凛冽,依旧好像被气到了似的。
正在这个功夫就见两名身段风流,容颜绝美的女子从另一条小径相携而来,先是对着盛王匆匆行礼。
随后便声音温柔的开口道:“王爷,湘玉她知道错了,您就饶过她这次吧,进了军妓营这一辈子可就毁了,阮凝求王爷……”
临千初只神色平静的站在一边,再不开口了。
阮凝眼里温柔和祈求,令盛慕行深吸了一口气,不容违逆的吩咐道:“罚去洗衣房。”
湘玉也不知是被吓得,还是什么,一下身体软成了一滩泥似的。
任由侍卫将她拖着离开了,只是双眼怨毒的看着临千初。
临千初懒得看她,而是,捡起了她采摘的花花草草,起身的时候,还晕眩了下。
手臂一紧,被男人一把握住。
尽管这么握住,临千初还是感觉到了男人的力量。
只心里想着她这具身体素质实在是不怎么样,有些嫌弃又妒忌的扁扁嘴。
不等她反应过来,盛慕行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直接拽着她的手臂就走。
“盛慕行,你放手,你又发什么疯……”
临千初被她扯的踉踉跄跄的跟在后头,手里的花儿也散落的七七八八。
她满眼看着散落一路的花草,感觉心都在抽抽的疼。
临千初对自己现在这弱不禁风的模样实在不习惯。
而留在原地的阮凝和另一名女子看着临千初的模样,眸里对她流露着担忧怜惜之色。
只是心中却是妒火中烧。
“凝姐姐,将军对这个新宠好像格外不同。”
一直没有说话的另一名女子总结性的道。
阮凝的眼睛眯了眯,“我不瞎,你都查不出来吗?”
“查不出,王爷身边的人口风极紧。”
阮凝道:“着人仔细留意着她的动静,刚刚我们已然看到了,她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没有我的准许,不许轻举妄动,王爷对她的重视你也看在眼里了。”
“是……”
阮凝喃声道:“不做则已,要做必须做的干净。”
临千初被盛慕行扯着进了屋,对喜儿寒声吩咐道:“看好了她,若是她出一点问题,我亲手剥了你的皮。”
喜儿的小脸血色霎时全无,颤音道:“是……”
临千初听的心头火大:“盛慕行,你这么控制着我算是怎么回事?你要做什么划出个道来。”
盛慕行闻言缓步走向她,上前伸手准确的捏住了临千初的双腮,“我劝你不要耍花样。”
嗯?
临千初心里一跳,他发现了什么?
双腮被捏的生痛,但还是道:“你疯了啊,我怎么就耍花样了?”
盛慕行双眸如冰般的冷,“你先是犹豫逃走,见没有机会,便不回自己的院子,一路采采摘摘,你为的是哪般?嗯?”
临千初心中跳了下,冷哼一声,“我见花儿可爱,想摘些插瓶行不行?难道这个niit也要限制吗?干脆你不如痛快的杀了我好了。”
他的眸里幽幽暗暗,迫她又靠近他一分,“婳瑟,我警告你不要试图挑衅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 他便粗鲁的甩开她就走了。
盛慕行很暴躁,也很后悔,更觉得自己失策了。
找了个这么打不得的身体,实在是给自己添堵的。
临千初见盛慕行犹如一头暴怒的驴子似的走了,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一旁早已傻掉的喜儿被她这一笑给笑的惊悚不已,“小,小夫人,您,您是不是……”
“扶我起来。”临千初捡起散落在地仅存的花草道。
喜儿动作麻利的上前将她扶起来,“小夫人,您别和王爷犟着来,您好好哄哄他,就为了以后在府里日子好过些,也不能和自己个过不去啊。”
以后?
临千初冷笑一声,不屑的道:“做他的大头梦,没有以后。”
喜儿想的太简单了。
别说哄了,就算她撒娇卖萌都没用。
这男人满心都是复仇。
她之前还打算借这个男人之手,将那个洛一修给拉下马。
然而,眼下看来,这个男人也是个困兽。
也是,当初他亲眼目睹了北儿杀他全家,他却无能为力。
能从绝境走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也实属不易了。
想要将洛皇从皇位上掀下来又谈何容易?
恐怕还是需要时间,他如今这般困兽模样,也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在潜伏着,不敢轻举妄动。
临千初思忖了半晌,想明白了其中利害,便做出了决定。
“你在想什么呢,小夫人?”喜儿一脸的紧张。
虽然她身子孱弱,可喜儿却丝毫不敢小看她。
临千初看了喜儿半晌,“喜儿,你的生死在我的身上,若是你不想死的过于难看,那么你只能听我的,站在我这边。”
“啊?”喜儿一脸的茫然,实在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临千初只是笑笑,便拿着手里的那些花朵出去一片片的摘了起来。
摘好之后,她便交给喜儿,“将这些晒出去,记得一片一片的晒匀称了,不能摞在一起。”
喜儿乖巧的找了个托盘,将这些花叶都拿了出去。
而临千初则寻了半天,也唯有茶盏汤匙可用了,将花径一点一点的碾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