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阅,该喝药了。”
沈阅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娇俏丰腴的女人正端着一碗药汤,坐在自己的床边。
“淮如姐……”沈阅一张口,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既沙哑又虚弱。他尝试坐起来,但稍微动一动,浑身上下每根骨头都仿佛在被电钻钻、被钢锯锯、被锤子砸、被钉子钉一般,非人般的剧痛几乎让他差点昏厥过去!
“你别动,我来扶你!”秦淮如见沈阅痛得五官皱成一堆,急忙腾出一只手穿过沈阅的后颈,微微用力就将骨瘦如柴的沈阅揽到自己怀里。
沈阅感觉后脑勺陷入一个很柔软的地方,但他心中毫无绮念。
他急促喘息着,身体上的剧痛让他咬紧牙关,一个字都难说出口来。
“好点了吗?”秦淮如像是搂着孩子一样搂着沈阅,一双桃花眼中满是关切和担忧。
歇了好长一气儿那股剧痛才稍稍缓解,沈阅吐出一口气,有气无力道:“淮如姐,中药以后我就不吃了,你给我取两片止疼片就行。”
“那怎么成?要吃药你才能好。”秦淮如一怔。
沈阅苦笑:“你见过哪个癌症晚期的病人是靠吃中药好的?”
秦淮如微微沉默,勉强一笑道:“你可不能灰心呀小阅,凡事都有个万一。”
沈阅轻轻摇头:“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不用劝我了。”
“好,姐给你取止疼药去。”秦淮如叹了口气,她扶着沈阅靠在床头上,这才扭腚出了门,只留下沈阅一个在屋里愣愣看着天花板发呆。
出门后的秦淮如一转身就进了隔壁房门,一个白胖老太太见她端着药汤又回来,先是一怔,继而眼睛一亮,急促问道:“怎么把药端回来啦?他是不是连药都喝不进去啦?”
这白胖老太太就是秦淮如的婆婆——贾张氏。
秦淮如摇头:“他说不想喝中药了。”
“那肯定是知道自己过不去这坎儿了!”贾张氏激动一拍大腿道,“三天都下不来床吃不进去东西,我看他就是这两天的事儿!淮如你得赶紧跟他说那事儿,不然万一他死了,你这些日子不是白伺候他了?”
“妈我不跟您说过吗?这事儿咱不能自己开口,得托人说!”秦淮如顺手把手里的汤药倒进煤球炉子旁边的泔水桶里,一边往高低柜那边走一边道,“昨儿个我跟一大爷提了这事儿,他已经答应今天就帮咱们开口了。”
“易中海?你找他去说?他行吗?”贾张氏皱起眉头。
“他是院儿里一大爷,又是沈阅的师父,他说比咱们说更合适。”秦淮如拿起柜子上的一个白色小药瓶,“一大爷开口,那是可怜我孤儿寡母,成不成咱都不伤面儿。我要是亲自跟沈阅开口,那就是别有用心,吃绝户,让别人知道了不好。”
“你可别玩儿砸了!”贾张氏警告道,“这些日子你伺候他吃喝拉撒跑前忙后,不就是为了他死后把他的房子留给咱吗?别到最后白忙活一场!”
“不会的。”秦淮如从白色小药瓶里倒出两片药来,“你放心,我心里有数,沈阅是个知恩图报的,这两天他虽然没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一定要报答我这几天伺候他的恩情。我请了假没日没夜又不避男女伺候他,就算他是石头我也把他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