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君言很想不去介意,甚至若无其事的接受来自于骆景芝的责难,可事实上她面上就算装得再不在乎,心里却还是受了影响。
因为她一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一边又在骆景芝的声讨下,不得不自我检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骆景芝太过无情。
说到底,不管她和她的关系有多不好,在她心中她这个当妈的有多不称职,甚至是可恶。
可她到底还是挣脱不了那些老话,比如她始终是她的亲妈,又或者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等等子女不应该忤逆伤害父母的道理。
最后她终究是放下了手中的餐具,抬起眼眸毫无畏惧的与骆景芝对视着,“你让我回来,恐怕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骆景芝铁青着脸瞪着骆君言好一会儿,“骆君言,你要是不想做骆家的女儿,想去谭家,你趁早滚出这个家门,我不会留你的!”
骆君言早料到骆景芝对她不会有什么好态度,好言语,可却也没有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么伤人绝情的话来。
她不懂像骆景芝这样的妈妈,心里到底有没有真的站在她这个当女儿的立场替她考虑过,有没有真心的喜欢过,爱过她这个女儿?
没错,她骆景芝这些年不容易,有许多委屈和苦楚,她可以对周遭的人索取要求得更多,这没问题。
可是不是就因为她的委屈和苦楚就要完全的剥夺身边人正当的需求?
是不是身边的人都要无条件的配合她,依着她才可以?否则她就有权利高高在上的对其他人进行审判和指责?
她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点妈妈的温暖,也不知道妈妈的温柔是什么样子。
但她要理解她,所以她不怪她。
她第一次激烈的反抗她,与裴斯臣偷偷的扯证结婚,被她处处针对找麻烦,想方设法的要分开他们,最后她成功了。
她却因为自己的确欺骗了她,违逆了她而觉得心虚,对她有愧疚,所以没办法责怪她,只能默默的怪自己没把事情处理好。
后来就是她怀上骆陪陪的事情。
大概也是从她逼着她要打掉孩子开始,她才对她彻底的心凉,觉得她就是一个可怕的,没有一点温度的母亲。
她从来就没有为她真正的考虑过,她只考虑她自己。
“骆景芝女士,我想你应该要清楚,我骆君言的身份不止是你的女儿,还是骆家唯一的继承人,‘马各家园’的股东。所以你恐怕没有权利让我离开骆家,把我从骆家除名。”
骆景芝几乎从来没有见过骆君言像现在这样令她陌生,陌生得让她觉得她坐在自己的对面,不再是她的女儿,反倒像是那些与她坐在谈判桌上,随时都在准备伺机攻击她的对手和敌人。
骆景芝当即就被惊愣住了,并且有些难以接受骆君言居然敢如此与她说话。
“你放肆!你敢这么和我说话?!”
骆君言淡漠的看着骆景芝气急败坏的,狠狠地往餐桌上拍了一巴掌,嘲弄的勾了勾嘴角,然后又道:“你要是没有其他的话要对我说,那我就不奉陪了。”
说着骆君言就直接从座位上站起了身,扔下手中的餐巾,转身就准备离开。
“你变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无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