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琦已不止一次发现沈岳对自己表现得毫无兴趣,除了刚进屋时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就一直在跟身边那个色胚子传音,说个不停。刚才另外两个男子争相献宝之际,他也毫无表示,甚至很是可恶地跟旁边那人一脸坏笑着一边聊天!
她虽非风尘女子,但对自身样貌才艺都颇为自信,谁知在这偏远州郡,竟碰上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这令她差点想当场罢演,直接下台抓起沈岳揍个半死,然后再问个明白。
但努力平复情绪后,凌玉琦还是随着少女的伴奏翩翩起舞,宛若游龙般飘飘欲仙,时而形舒意广,时而严谨大气,令人叹为观止。
沈岳此刻早没了欣赏的心,只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此刻仍禁不住感慨:这小娘皮的舞姿确实唯美而洒脱,舞势随风,收发自如,令人心中难以升起亵渎之感。呃……当然,对于旁边这三个色批,亵渎之感犹如与生俱来,肯定不会因为舞姿就有所减退。
一曲终了,另外三人宛若石化,竟迟迟没有反应,见凌玉琦看向自己,沈岳感觉如芒在背,赶紧带头鼓掌,口中不断叫好。
那三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在沈岳越来越大声的叫好中醒转过来,特别是顾念,立马彩虹屁不断,充分展示了一个马屁专业运动员的素质。
殊不知此举更引发了凌玉琦的不满和疑惑:这小子怎么回事,竟然丝毫不被我舞技所迷,还这么夸张地拍手叫好,宛若观赏猴戏,我是在街头卖艺吗!难道是因我奔波公务,舞技生疏了,都拿不下这小子了?
她看着兀自又开始跟顾念挤眉弄眼的沈岳,自尊受到了一万点暴击,怒火冲顶,差点直接暴走,但还是用一声长长的呼气掩盖过去,静静坐下。
那矮胖男子此次不再等待,抢先拿出一件薄如蝉翼的白色长裙,双手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道:“这长裙是二等灵兽血神蚕所吐之丝混合多种珍异药草,由百名修士用时一年制作而成,不仅可御刀枪,更能有疗伤奇效,留给姑娘防身,还望笑纳。”
他那同伴见其如此不讲武德,抢在凌玉琦答话前,快速起身从袋中取出一张符箓,此符一出,立刻霞光迸现,犹如怀抱骄阳。
顾念直接对沈岳传音惊呼道:“卧槽,这家伙疯了吗?为了个头牌竟然拿出了道品中级的木系攻击符箓,这玩意自己留着防身不好吗!”
沈岳也惊得目瞪口呆:要知道,符箓不同于丹药,丹药六品虽珍贵但并不少见,符箓却不同,这种能直接用于打斗的利器成苻率很低,越高级越是稀少,道品中级的攻击符箓至少也需要六品巅峰才可勉强制成,若使用得当,甚至能帮助击杀或是重创六品初境的修士。
风流倜傥的男子感受到四周震惊的目光,也感到有些肉疼:这符箓是他家族长辈为了此次行商安全,特意交给他的,虽然家族算得上财大气粗,但这种品级的符箓确实也没几张。
但色批的自尊让他顾不上思考以后的事,只想赶紧拿下头牌,以便在同来的一众富家公子中拔得头筹。
他正洋洋得意,准备好好介绍一下符箓时。就听凌玉琦道:“公子这符箓甚是珍贵,还是留着防身为好,相较之下,我还是更为中意这位公子的白裙。”
男子听到这话一个趔趄,愤怒地想要直接催动符箓跟屋中众人同归于尽。他实在无法理解:道品中级的符箓与白裙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这头牌简直是在故意羞辱自己!
想到此处,男子冷哼一声,不再保持形象,径直拂袖而去。
沈岳也想不明白:白裙所用材料确实颇为珍贵,但顶天也不过是件有一定防身功能的衣服,跟那符箓确实没法比,难道凌玉琦喜欢这种矮胖类型的?
矮胖男子可没那么多想法,他是真以为头牌看上了自己,对同伴含怒而去毫不在意,更为谦恭地上前将长裙摆在桌上,这才犹如得胜将军一般回到座位坐下。
顾念传音道:“我说,我怎么一直觉得咱俩在这儿多余呢?现在三局两胜,这小胖子已经得了美女青睐,咱们赶紧撤吧,趁现在时间还早,还能在外面挑挑姑娘。”
沈岳越发觉得情况有些异常,听到顾念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立刻意识到:这小娘皮今晚的目标就是这小胖子!她为了选中这人,才会离奇地两次拒绝另一人的东西。
他突起好奇之心,想看看这矮胖男子到底有什么吸引凌玉琦的地方,但现实确如顾念所说:三个节目,已有两个选择同一人之物,那此人已经胜出,识趣的确实应该退场,留下两人深入交流。
为了留下,他硬着头皮传音顾念道:“先别动,又不耽误多少功夫,反正花了大价钱,怎么也得听完。”
顾念道:“卧槽,大哥,咱们这样有点不合规矩啊!人家都拿下了,咱俩还赖着不走,岂不是太过没有风度?”
“什么风度,我花了钱看三个节目,现在才看了俩,凭什么要走,除非退三分之一的钱!”
顾念闻言捂脸:你还真把这当成是花钱看戏了!
沈岳继续大咧咧地坐在那儿,顾念虽然如坐针毡,但仍然很有义气地没有独自离开。
矮胖男子正乐呵呵地准备跟美人私下交流,结果发现这二位跟石化了一样,坐着岿然不动。他强忍内心不满,仍表现得颇有风度,径直走向二人身边拱手道:“二位可能不太清楚这里的规矩,云婷姑娘三个节目,如果选中某人两件礼物,今晚就会留下谁。烦请您二位……”
沈岳直接笑着打断他道:“我俩没别的意思,就是没看够,所以厚着脸皮想请云婷姑娘把最后一个节目也表演了吧,这位兄台不至于这点功夫也等不了吧?”
不得不说,顾念适应环境是真的快,立马从忐忑尴尬调整为厚颜状态,他帮腔道:“对啊,我们就是单纯想看完云婷姑娘的表演,没别的意思,您老兄已经拔得头筹,兄弟们饱饱眼福总可以吧。”
这两人一唱一和,所说的话倒都在理,矮胖男子难以反驳,呆愣在原地,无奈地回头望向凌玉琦这边。
凌玉琦身边的少女不高兴了,她放下笛子皱眉道:“二位不知我们这的规矩,这又不是寻常茶楼戏场,烦请二位……”
顾念不等她说完就再次插嘴道:“既然还有个节目,就请演了吧,反正不耽误多少功夫,我们就是仰慕云婷姑娘风采,既然没能凭礼物取胜,只好在心里留些念想了。”
少女闻言更怒了:你俩是没取胜吗?你俩是压根就没拿出过礼物!她随即准备说些重话羞一羞这两个二皮脸,但身边的凌玉琦开口道:“既然二位公子还有雅兴,那云婷就将最后的节目演完吧!”
听到这话,顾沈二人相视一笑,那兀自站着的矮胖男子则有些颓然的坐回坐位,时不时还用幽怨愤恨的目光瞪视二人。沈岳心道:你小子还怨我们,就对面这位大姐的身份,今晚怎么可能让你如愿,指不定怎么炮制你呢,让你晚一会儿受罪你还不乐意了!
最后一个节目,凌玉琦依旧跳了一支舞,现场三人,只有顾念是真的在乐呵呵地看,矮胖男子早就烦出了天际,沈岳则全力暗运《灵犀诀》,在不停查探这个小胖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会成为凌玉琦的目标。
一舞终了,沈岳除了查出这家伙修为三品初境外,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他在心里梳理了一下这人的情况:一个商贾势力的子弟,自己说是前来琊台郡送货参加拍卖会,此时任务已完成,正在等待部分尾款到了,就打道回府。
这样的人,为什么身份高贵的凌玉琦会特意留下呢?沈岳想得头都快裂开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心知还是掌握的背景信息太少了,算了,自己这种通缉犯还是少掺和点八卦,远离这种不知深浅的是非吧!
凌玉琦这时真的有点绷不住了:这该死的混蛋!死乞白赖地非要看完节目,结果表演全程心不在焉,跳完了连鼓掌叫好都没了!竟然还在皱着眉头发呆!
矮胖男子虽然烦透但还是抢先带头鼓起了掌,顾念也如梦方醒地赶紧跟上叫了两声好,只有沈岳愣了好一会儿才在顾念传音下,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夸张地起身鼓掌叫好。
这时,另外两人刚好喝彩结束,他又突兀地跳了出来,旁边的少女都气坏了,指着他道:“这位公子是什么意思,可是觉得我家娘子舞技入不了眼吗?”
沈岳见凌玉琦直直盯视着自己,虽然仍然在职业假笑,但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令他有些慌张,不禁暗骂自己怎么就这么八卦:这娘们爱干啥干啥呗,自己这么好奇干嘛,她为了查自己底细曾经大雪天里连续盯着自己那么久,如此执着一人,万一再像山中那样,连续跟踪自己好几天,那真受不了了,毕竟自己还得赶紧搞钱买功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