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本来就是跑到船上来搞破坏的, 现在听到了这种音波信号的刺激,之前的小心谨慎也没有了,直接上了大招。
于是在米亚跟莱斯利试图用把互相攻击的人掉落的手机丢到海里来阻止这场灾难的时候, 就听到了沉闷的火暴火乍声。
“砰——”
.......
.......
即使是隔着效果良好的耳塞,两个人依然能够听到微弱的声音, 更何况还有那强烈的震颤感, 要不是他们反应及时抓的牢,就要像是那几个站在围栏旁边的游客一样被甩到海里面去了!
“看上去我们好像无能为力。”莱斯利晃了晃发晕的脑袋,连走路都有点儿发飘。
火暴火乍带来的震颤太严重了,即使是戴着耳塞,可是产生的冲击波依然让他受到了影响。
头比莱斯利还要晕的米亚刚想要说话, 就见到一颗手木留弓单从莱斯利的背后划过,瞬间脸色大变,伸手把他给拉倒了,然后就又是一声火暴火乍, “轰——”
这次火乍弓单近的不但让距离他们不远的几个人都成了尸体,也成功的让两个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还是东倒西歪,不扶着东西就要摔倒的那种。
“你怎么样?”手软脚软的莱斯利扶住米亚, 感觉戴着耳塞的耳朵竟然出现了耳鸣的情况。
“我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米亚身体晃了晃,觉得自己连站都有点儿站不稳, 想要往下滑。
连续这么遭遇火暴火乍的攻击, 她是真的有点儿扛不住。
“我的房间在上面一层,你的房间在哪里?”莱斯利终究还是没撑住, 噗的一声跪倒在地上。
米亚看到他背上有一片金属嵌入到了肩胛骨处的地方。
值得庆幸的是,同样是因为火乍弓单受伤,但是这次他受伤的地方换了一边, 要不然一边的肩膀连续遭受伤害,也是够倒霉的了。呃,虽然他现在也很倒霉,米亚摸摸鼻子,回答了莱斯利的话,“也在上面的一层。”
她不差钱,当然会选择最好的,无敌海景房,并且还在远离各种设施的方位,十分方便。
“我们先去医务室,然后绕道回房间。”她冲着莱斯利说。
他的伤口需要尽快处理。
莱斯利没有异议,同意了米亚的话,两个人一路互相搀扶着往船舱内部走。
可惜这段路途并不是很平静,大家都在无差别的相互攻击,他们这两个从旁边经过的人当然也不会例外,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面,两个人就分别击倒了好几个人,搞得莱斯利身上的伤口流血更加严重了。
进入了船舱之后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原本整洁干净的走廊墙壁上现在都是污渍跟血渍,地上还倒着一具一具的尸体,简直活像是大型凶杀案现场,而周围的人还在不停的互相攻击着——使用着各种武器的那种。
“砰!”一个从旁边房间冲出来的人对着两个人开了一木仓,莱斯利反射性的把米亚挡到自己的身后,一颗子弹就直接把两个人的肩膀给打了个对穿。
“噗!”几乎是在两个人倒在地上的一瞬间,对面开木仓的人被米亚飞出去的画笔穿透了喉咙倒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捂着肩膀的莱斯利:“......”
他终于知道之前这姑娘为什么那么有底气在身上放木仓了,特么的就这手甩画笔的手段,她没拿着一挺步木仓就是奇迹了!
同样是倒在地上的米亚闷不吭声的站了起来,一边疼的剧烈喘气一边去捡起来了那个人掉在地上的木仓,另外一只手冲着莱斯利伸出。
莱斯利默默的握住了她的手,借着力道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医务室走。
中间干掉了拿着刀子、斧子、烛台、玻璃酒瓶、木仓.......等等各种武器的人士若干,终于走到了医务室。
“Fugnd!”关上门拉上窗帘之后,莱斯利忍不住咒骂出声,这该死的游轮,到底是怎么做的安检,竟然能够让这么多带着危险物品的人上船?
米亚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虽然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但是看口型就知道大英帝国肯定又被fuck了。这没什么,完全就是基操,哪个为大英帝国服务的人还没有用嘴fuck过这个国家呢?
更何况是因为这个国家而遇到了一堆糟心事儿的人,嘴上说两句而已,又不能真的怎么样,无所谓了。
倒是现在,两个人都受伤了,要不要这么倒霉?
米亚脱掉自己身上的毛衣外套,然后又扯开了里面的衬衫,站到了医务室的面镜子前。
“Shit!”她看着自己一片模糊的伤口咒骂了一声。
该死的子弹并没有直接穿透她的身体,而是嵌在了肌肉里面,怪不得会感觉那么疼!她之前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被火暴火乍的冲击波给冲的脑袋发晕认知产生了障碍!
莱斯利:“......”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肩膀上带着子弓单还能这么猛,米亚的彪悍程度真的是远在他的预测至上。
“我先帮你处理伤口。”米亚看着自己的伤口皱了皱眉对莱斯利说。
要是她先处理自己的伤口的话,恐怕待会儿就会疼的没有力气给他处理伤口了。
“不,先搞定你的伤口。”莱斯利坚持,站起来把米亚拽过来强行按在了床上。
他跟米亚想的一样,先处理自己的伤口,之后就会疼的没有办法处理对方的伤口了,总不能让她自己把自己肩膀上的子弓单给拿出来吧?
“相信我,你的伤口处理起来更加费劲,先搞定它对我们有好处。”他牢牢的按住米亚的肩膀不让她坐起来,开始在医务室里面寻找器械。
米亚翻了个白眼儿,这时候还坚持这种无谓的原则呢。但她也懒得跟对方争执了,先处理就先处理吧,这么推来让去的,还不知道要浪费多少时间呢。
不过这个处理的过程还是她来掌控比较好,克莱格霍恩先生明显水平不怎样。
“我来。”她站起来示意他走开,自己去处理那些需要用到的工具,消毒之后把镊子塞到了莱斯利的手里,示意他赶紧点儿。
也不知道这间医务室的医生搞什么鬼,该有的不该有的东西都有,却唯独缺少了一个麻酉卒药,简直神奇!
搞得她跟莱斯利现在只能这么在没有麻酉卒药品的情况下处理伤口,也是让她痛苦的要命。
不然呢,总不能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拿出来一盒麻酉卒药啊!
“叮——”米亚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肩膀里的那颗被卡住的子弓单被夹出来丢进处置盘里,给自己的伤口上面盖上了一块纱布。
肩膀同样疼的要死的莱斯利甚至还好心帮忙给她的纱布黏上了胶带防止纱布脱落,也是贴心的很。
可惜这种贴心并没有换来米亚对他的伤口处理手下留情。
被子弓单给洞穿了的伤口还好,只是需要敷药就能解决。但是那块被金属片给嵌入了的肩膀处,不但被米亚硬生生的拔了出来,还清了创进行了缝合。
“你确定你能做这件工作吗?”莱斯利摁住了米亚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诚恳的询问。
据他所知,这位女士虽然在学校的时候有着非常优秀的成绩,还曾经上过格斗课程跟射击课程,但从来没有人说过她还很擅长外科手术啊!
刚刚把他伤口处的那块金属拔出来的过程简直惨烈,现在还要给他缝针,莱斯利心里面是真的没有底!
“放心,我是专业的。”米亚冲着他微微一笑,坚定的把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开始进行缝合。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人在质疑她的水平,但现在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米亚手里的手术钳微微用力,缝合针就穿过了莱斯利的伤口,在他的肩膀上穿行了起来。
“咔嚓!”她剪掉羊肠线,小心的在伤口上喷上药剂,然后盖上了纱布,看了一眼之前做破伤风的试敏,又给莱斯利上了一针破伤风。
之后才有点儿犹豫的看着他。
“???”莱斯利一脸问号,刚刚下手那么狠,现在怎么突然之前犹豫了起来?
‘你......’米亚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配置好了消炎针挂在一边,给莱斯利来了个一针见血。
贴上胶布确定好速度,她自己直接口服了几片消炎药。
她的伤没有莱斯利这么复杂这么重,就不用吊消炎针了。
莱斯利:“......”
行吧,他知道了,这是对他的扎针水平不放心是吧?
面对着莱斯利的目光,米亚并没有回避,而是直直的看了回去,怎么的,你是海军陆战队员,又不是海军陆战队的军医,她有这种怀疑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真的要用自己的手来当实验?
莱斯利不想要说话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米亚现在又不可能让他在她的手上扎一针,那说什么都没有用。
而且他也确实不是军医,也的确没有把握像是她这样扎针的时候一针见血......所以她到底是在哪里学会的这种技术的?一个私立精英学校还会教授这种东西?
“只是一点点兴趣而已,我之前的职业愿望是无国界医生。”米亚一脸正经的胡说八道。
“然后被艾伯森的遭遇给打击到了?”莱斯利的嘴角微微上翘,瞬间就想到了艾伯森身上发生的糟心事。
“一部分原因吧,我之前的遭遇也有影响。”米亚耸耸肩,她更好奇另外一件事,艾伯森跟莱斯利当初到底是怎么结怨的?
在这件事上艾伯森说的含含糊糊的,真的是让听了一半的人抓心挠肝啊!
莱斯利一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她没有在想什么好事,再联想一下她的身份,瞬间就明白了肯定又是艾伯森·兰道尔那个混蛋跟她说了什么才导致了她这么看人!
忍了又忍,他还是没有忍住,“艾伯森·兰道尔都跟你说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深刻的怀疑那个混蛋在米亚的面前对他进行了严重的诽谤!
“也没有什么,只是说了一些你小时候的经历。”米亚眨了眨眼睛说。
女装什么的,看莱斯利现在的脸就知道他小时候一定很漂亮,谁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呵呵。”莱斯利冷笑,“那他一定没说他还对我求婚了。”
妈的变态啊!你一个十几岁的男的竟然对一只有十岁的小女孩儿求婚,心理是要有多扭曲?
“......”米亚不是很想要回应莱斯利,这也太令人震撼了,她以为艾伯森最多就是冲着他称赞几声美貌而已,没想到竟然这么劲爆?
“他还自比是莫扎特,认为我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在被我拒绝后还写了一首曲子来表达自己悲愤的心情。”莱斯利冷冷的说,对于少年时代遇到这种坑爹的事情至今仍旧耿耿于怀。
对方越是表现的情真意切他就越是感到愤怒,对他来说,那种男孩儿对女孩儿的惊艳不但是一种羞辱,还是一种对他本身存在的一种否定!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一脚踹翻了单膝跪地、还花了自己所有零用钱买了一枚昂贵胸针求婚的艾伯森,顺便送了一套面目全非套餐给对方,让他哭着回家找妈妈。
出门连眼睛都不带,这种人还是不要祸害社会了!
米亚:“......”
六岁的莫扎特向七岁的玛丽·安托瓦内特求婚这件事的真实性不可知,但是却是一个流传很广的说法,并且伴随着莫扎特被拒绝之后写出了小步圆舞曲的故事而广为人知。
艾伯森的那个天生浪漫主义的性格确实是能够做出来这种离谱的事情,尤其是被人揍了之后作曲什么的,他也的确是干得出来。
再联想起来他曾经满脸痛苦的说自己的初恋是一场令他窒息灭顶的灾难的事情,米亚就沉默了下来。
代入一下当时的莱斯利,艾伯森的这种行为简直就是在人家的心口上插刀啊!那能不生气吗?
她觉得要不是当时的莱斯利还是个小孩子,武力值不够高的话,艾伯森恐怕就不会是被揍的鼻青脸肿那么简单了。
这算不算一种另类的幸运?
“外面好像没有声音了。”米亚没有摘下耳朵里面的耳塞,而是看着莱斯利说。
他们冲进了医务室之后就把门给关上了,但是还是会听到一些重物撞击的声音。可现在这些声音却好像已经完全消失了,是那种不正常都消失了吗?
“我不确定。”莱斯利犹豫了一下,想要摘掉耳塞,但是却被米亚阻止了,“别动。”
她冲着莱斯利摇了摇头,“等你针拔掉了之后再说,不差这点儿时间。”
两个人现在都处在战损状态里面,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冲动比较好,那太危险了。
莱斯利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听从米亚的建议,坐在那里等着手上的消炎针滴完。
然后两个人从医务室里面找了两把手术刀作为武器,小心的打开了门。
“Oh .....”米亚看着倒在门口的身体惊讶了一下,但是更加令她惊讶的是整个走廊里面全都是倒下的人。
她看到了有一部手机就掉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皱了皱眉,还是走了过去。
之前上面闪耀的图案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片黑乎乎的屏幕。
“看来事情好像是结束了?”她摘下了一只耳朵里面的耳塞对莱斯利说。
没有检查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幸存者,但是米亚并不抱有多少希望。
她跟莱斯利从甲板上逃跑的时候地上到处都是闪耀着诡异光芒的手机,覆盖面简直不要太广!
这种情况下,很难说这艘船上还有多少的幸存者,毕竟杀人其实不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情。
答案是无人幸存。
哦,除了两个一开始就戴上了耳塞的人之外。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保持住高度警惕性的,更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强大的战斗力,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有足够的反抗力让自己不至于在这场危机当中丧生。
在游轮这样一个窄小的活动范围里面,逃无可逃,躲无可躲不说,被那些信号给刺激了的人们还毫无理智只知道要杀死周围的人,能有什么好结果?
而且还有恐怖分子在搞事情,到处扔火乍弓单,用自动步木仓扫射,加上纵火之类的行为,破坏力跟破坏范围简直就是直线上升。
掉下海的,死在甲板上的,死在套房里的,死在船长驾驶室的......夕阳西下的时候,米亚跟莱斯利坐在甲板上对着落日发呆,谁能想到出来度个假而已,结果就变成了幸存者游戏了?
“船长室被炸了......”莱斯利眼神呆滞,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他当然是会开船的,甚至不仅仅是海面上的船,就算是给他一艘潜艇他都能开。可前提是得有驾驶台啊!
现在整个船长室都被炸上了天,他开什么?
空气吗?
米亚也是一脸的疲惫,对眼前的情况感到心累不已。
她头一次感觉到自己不但跟车祸有缘分,还跟游轮很有缘分,特么的总共就坐了两次游轮,两次都发生了事情,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这算什么?游轮の诅咒吗?
看着遍布游轮的尸体跟满目疮痍的游轮,她有点儿麻木,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尤其是她身上还受了伤,没打麻药现在疼的要死的情况下,完全提不起来力气去做别的事情。
“我想先去睡一会儿。”她认真的对莱斯利说。
她现在就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不想要去管别的事情。
“......真是个好主意。”莱斯利的嘴巴张开闭上,闭上张开,最后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
因为他也说不出来别的话了。
整艘游轮就两个活人了——至少从表面上来看是这样的,除了去休息一下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好主意吗?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需要注意,“我建议我们暂时住在一起,这样也好互相有个照顾。”莱斯利说,对现在这种诡异的场景有点儿不放心。
一场手机信号造成的灾难,他真的不确定之后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敢就这么放松的跟米亚分开。万一之后被人给各个击破了怎么办?
“你说的对,我们最好在一起,遇到事情也能有个对策。”米亚点点头,非常赞同莱斯利的这个意见。
今天发生的事情简直令人毛骨悚然,谁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两个人凑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强。
互相对视了一眼,米亚跟莱斯利各自回到了房间去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出来,住进了医务室。
豪华游轮上的医务室里面有医生需要的所有一切,不管是各种药品还是生活用具之类的东西。套间里面,两个人一人占据了一张床,准备先休息一下,缓解缓解自己那疲惫的身体再说。
累的要死的情况下,再去用脑子思考无疑是一件非常不人道的事情,还是要给它足够的休息时间。
陷入了沉睡中的两个人完全不知道游轮外面都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在瓦伦丁公司卫星发出的信号消失之后,许多人茫然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停止了跟别人的战斗,对看到的东西感到震惊不已的同时还无比恐惧。
谁能不害怕呢?
至亲好友就死在自己的手里面,这种事情简直能够让人崩溃!
城市里面之前乱,现在更乱,到处都是哭声跟惨叫声,受伤了的人试图去医院求助,但是却发现医院里面也早就乱成了一团,走廊上倒着一堆一堆的人,医生跟患者全都有。
政府机构方面更是可怕,有人在清醒之后发现自己的上司的脑子碎成了一个西瓜——字面意义上的,脑浆跟血液流淌的到处都是。这种情况同时发生在一些大公司里面,到处都有脑子炸成了浆糊的人存在,因为头碎的太厉害,牙齿崩飞的到处都是,人们甚至没有办法靠着牙齿记录来辨别死者的身份。
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一团糟,已经没有人去注意大西洋上面飘着的那艘游轮了。
而且也没有人会想到瓦伦丁公司竟然会通过卫星发送信号,让游轮上的乘客们都能够接收到。
米亚跟莱斯利成为了两个被遗忘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