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互探消息

万法门坐落在玄元山上,除了主峰少阳峰外,还有一座副峰少阴峰,主峰掌管门内阵道传承,副峰则掌管门内符箓传承。

整座玄元山犹如一个太极阵图,两峰分别是阴阳鱼的鱼眼,此种设计不仅精妙,也符合万法门的立派宗旨和传承。

晌午时分,一名弟子沿着通往主峰的路快步疾行,到达峰顶的少阳宫后,在门前恭敬行礼,高声道:“报!山下来了一位女修,自称是巫门的杜若,要见掌门!”

掌门梦千机此时正在宫内打坐调息,他已经一百一十六岁了,在诸派掌门中是年龄最大的,虽然鹤发童颜,但只要不能飞升,就很难活过双甲之年。弑神行动后,他没能得到巫门的法术秘籍,也就无法知晓巫门为何代代得以飞升,着实遗憾不已。如今,每日的打坐调息,为的就是能将生命多延续几年。

听见门外弟子禀报后,他沙哑着嗓音回道:“让她进来吧。”

毕竟是叶满天的独女,是自己第三任妻子的表侄女,算是姻亲。

“是!”报信弟子得了命令后匆匆离去。

半柱香后,一个女子跑到门外,急切地喊了声:“姑父!”

梦千机正坐在主位上等她,听见声音后随手一挥,宫门瞬间大开,待那女子走进后宫门又瞬间合拢。

“何事如此慌张?”梦千机打量她一眼,沉声问道。

“姑父!”

杜若虽已年近四十,但因为有修为在身,依然是一副豆蔻少女的容貌。她再次喊了一声姑父后,眼泪便止不住地流淌,模样楚楚可怜,声音也是颤抖不已:“请姑父为馨儿做主!”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愈加哭得不能自已。

“到底怎么了?”梦千机不由一惊,忙劝道,“你先起来,同本座好好讲述!”

“我父亲……我父亲他被人害死了!”杜若满脸是泪地抬头望向梦千机,“还请姑父帮我报仇!”

“什么?”梦千机再也无法淡定,惊声开口,“你说你父亲被人害了?”

“嗯!”杜若重重地点头,哭着回道,“这是八天前的事,我母亲暂时对外封锁了消息,只传了讯息给我。我匆匆回去看了一眼,但我不相信神药宗内的其他人,所以想到了姑父,特来向您求助!”

“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虽说被人刺穿了心脏,但其实致命的是一种毒素!”

梦千机反问道:“可你父亲本身就是用毒的高手,什么毒能要了他的命?”

杜若擦了下脸上的泪水,一字一顿回道:“九转噬魂钉上的毒!”

“嘶!”梦千机倒吸一口冷气,“这不可能啊!世上仅存九枚九转噬魂钉,全都打在了师红药的身上,又怎么会有第十根去杀你父亲呢?”

杜若此时已经冷静了不少,眼中闪着仇恨之光,慢慢分析道:“姑父可还记得当日行动时有一隐藏身份之人?”

“你怀疑是他下的手?”

杜若点点头,继续道:“他说他拿到了清音寺的那根九转噬魂钉,可我们并不知道清音寺是否丢了此物!”

“你的意思是,他那根毒钉是伪造的?”

“父亲跟我说过,神秘人和长生门有瓜葛,而长生门的前身是控尸派,九转噬魂钉就是出自控尸派之手。长生门一定有制作此钉的方法秘籍!”

“你的猜测倒是有些道理,”梦千机微微点头道,“可那神秘人隐藏了身份,即便与他对质也得先找到人才行。你父亲的魂灯是如何指示的?”

一提到叶满天,杜若便目光暗淡,再次泫然欲泣:“凶手十分狡猾,父亲死之前看到的是我师叔莫云天,可莫师叔被人抽了部分神魂,现在已经混沌痴傻了……”

梦千机连连叹气摇头,表示哀叹,可心里想的却是:神药宗接连损失两位高手,难怪凤飞天要封锁消息,怕是内忧外患要忙活一阵儿了。

“神药宗可丢了什么重要物品?”梦千机又问。

杜若皱着眉,终是摇了摇头,说:“我母亲说暂时还未发现丢了什么。”

“那就奇怪了,”梦千机也锁眉深思起来,“凶手杀人图的是什么?若是夺宝,你们神药宗必定丢了东西;若不图宝物,那就只能是复仇了……”

他猛然抬眼看向杜若,急道:“师红药的埋葬地可有动静?”

“没有!”杜若摇头笃定道,“半月前父亲还给我发来讯息,让我查看一下师红药的埋葬地是否有异动,我仔细查过,最近也一直注意那里,确实毫无异状!”

“你父亲为何让你查看?可有提过什么?”梦千机紧紧盯着杜若的眼睛,生怕她说了谎。

“父亲说长生门出现异动,他得先排查一下是否和死去的神女有关。”

梦千机眼睛微微一眯,心中暗道:看来,最近得到的消息说吴序死了,长生门内正在争抢掌门之位恐怕是真的了。

又一转念,梦千机心内有些不悦:叶满天既然知道了长生门的内部消息,却没有通知我,看来万法门与他神药宗的关系,竟然抵不过长生门与他的交情!

梦千机端起茶碗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然后缓缓开口:“你父亲可与你说过长生门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说吴序新炼制的尸傀儡和獒烈互相厮杀,最后二者同归于尽,而吴序魂灯熄灭,尸体却不知所踪。”

见杜若一五一十地交代,梦千机面色略微缓和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说:“也就是说,目前吴序和你父亲都已经陨落,而莫长老也与行尸走肉无异,这三人都是参加过弑神行动的,你和你母亲对此事有何看法?”

“若我父亲不是被毒钉上的毒液所杀,我会怀疑是有人再给师红药报仇。”杜若如实回道。

“巫门不是只剩下你一人了吗?楚轻寒还在闭关,还有谁会给师红药报仇?”梦千机头一次听说还有这种可能,着实惊讶不已。

“以前有一只受了伤的金雕曾逃到巫山躲避追杀,它一直感念师红药的收留,临行前曾说有恩必报,”杜若简单讲述了一下过往,“我也是以金雕的名义才骗师红药从闭关中出来的……”

“不过一只金雕而已,能成什么气候?”梦千机明显不以为然。

“我也是这样想的,”杜若点头附和,“所以,我怀疑凶手就是弑神行动中的某一个或几个。”

“几个?哪几个?”梦千机没想到这小丫头知道这么多。

“敢问姑父,您可知道当日是谁去联络仙剑派的?”

“不是你们神药宗吗?”梦千机不由一愣。

“不是,”杜若缓缓摇头,“大家都知道仙剑派和巫门的关系,谁敢轻易泄露弑神计划呢?听我父亲说,是长生门的吴序主动拍胸脯保证,定会让仙剑派加入的。事实证明,楚仁锋确实加入并且出手了。姑父,你想一下,长生门,神秘人,楚仁锋之间是否有关联?而且楚仁锋说他什么都不要,只想要这位未来的儿媳去死,为什么呢?”

“楚仁锋父子的事我倒是略微知道一些,”梦千机见杜若把该说的都说了,决定也透露一点消息,“据说楚轻寒是师红药弟子秦纠的转世,而秦纠于千年前被师红药所杀,不管是秦纠还是楚轻寒,都是修道的天才,有飞升的希望,可他们又都喜欢上师红药,所以楚轻寒的父亲才因此担心吧。”

“原来如此……”杜若垂眸思索一番,转而抬眼又问,“那神秘人呢?姑父可知道什么消息?”

梦千机沉吟片刻,才终于说道:“对于那神秘人的身份,大家心底都是忌惮的,所以暗地里也各使神通追查了一番,”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略显得意,“别人是否查到什么我不清楚,但我这里确实得了点消息……”

杜若不敢打断梦千机的话,正襟危坐,侧耳倾听。

“我追查到那神秘人离开巫山后,虽然去往几处城池,但最后却消失在清音寺附近。”梦千机意味深长地说道。

“他和清音寺有关?”杜若显然有些吃惊,“不是都说清音寺慈悲为怀、从不做恶吗?”

“哪里都难保出几个败类,有何稀奇?”梦千机反而看得很开,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轻啜一口。

杜若重重叹了口气,哀声道:“我父亲尸骨未寒,凶手又没有半点消息,我已寝食难安数日,只盼望能尽快手刃仇人。姑父,”她目带祈求之色,望向梦千机,“还望您看在两派素来交好又是姻亲的份上,帮馨儿彻查此事,馨儿愿以一巫门秘宝作为酬礼,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秘宝?梦千机瞬间来了精神。

杜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圆盒子,盒子看着朴实无华,但梦千机一眼就看出这盒子传承了许久,不足千年也有数百年。

“这是一副阵盘,”杜若托着盒子走到梦千机面前,“我曾听师红药说,这阵盘是她师父慕白英留下来的,一旦把这阵法布下,世上没有几人能够破开!”

梦千机心内狂喜,却佯装淡定地接过盒子,见盒子上没有什么机关,便小心翼翼地揭开盒盖,刹那间,数道金光从中飞出,再一眨眼,屋内竟是被十方结界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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