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阳群官道上,只见一辆甲车顺着轨道轰隆隆地疾驰,车里还时不时传出唱歌的声音和火锅的响起。
所谓甲车乃是朝廷的官方称呼。
据说乃是如今道门魁首,龙虎山贡献上来的奇物,不仅整个车身都使用了可以自主收纳灵气的宝材,上面还篆刻了道门的“甲马神行符”,两者搭配,可以让这种甲车毫不停歇地日行八百里。
只是此物贵重无比。
想要坐上这种甲车,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是商贾巨富,否则别说坐了,就是碰一下都是不可能的。
由此可见。
此时这辆甲车上的人,非富即贵。然而就是这么一位人物,此时坐着甲车却不是在赶路,而是在逃跑。
“快啊!还能更快点不?”
“不行了啊大人,那群盗匪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破坏了车上的神行符,速度不仅快不了,还会越来越慢的。”
“那就想办法啊!”
听到这话,车上那被众人簇拥,留着长须的儒雅男子顿时大怒:“我雇你们来难道都是吃干饭的么?”
说话那人顿时面露难色。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只听一声箭响,随后那人就被一根黑矢贯穿了脑袋,双眼瞬间失去了神采。
紧接着-----
“哈哈哈!”
-----伴随着阵阵马嘶声,只见官道两边的密林处,赫然冲出了十多个人影,为首者则是一位容貌凶戾,左右脸上还长满了麻子的中年男子,只见其大笑道:“县长大人,还是快快停车投降吧。”
“看在朝廷的面子上,我不杀你!”
“我信你个鬼!”儒雅男子此刻也顾不及儒雅了,当场怒骂道:“区区盗匪也敢劫车,谁给你的胆量?”
“等我日后上报朝廷。”
“朝廷天兵一动,司隶台高手齐至,你就等着受死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
儒雅男子话音刚落,那凶戾中年顿时神色一滞,显然他也很清楚,公然劫持一辆朝廷所属的甲车会有什么后果。但没办法,雇主给的钱太多了,而且他这种刀口舔血的人,哪里还会在意威胁。
所以他只犹豫了一瞬间。
“杀!”
只见凶戾中年大手一挥,旁边的劫匪们便一起冲出,继续朝着甲车杀来,儒雅中年见状不仅仰天长叹。
“此天要亡我。”
“非战之罪。”
“呜呼哀哉!”
要不怎么说是个文人呢,关键时刻还能拽出几句来。然而就在这时,丛林中却突然走出了一道身影。
来人没有说话。
但抬手就是一道惊艳至极的刀光,竟是直接将率先靠近甲车的一位劫匪,连人带马都给劈成了两半。
“什么人!”
凶戾中年当即怒喝,不过来人却是没有完全没有回答他的意思,只见其再次举刀,口中再发雷音:
“看刀!”
“嘶!”凶戾中年见状立刻提起心神,准备抵挡刚刚那惊艳一刀。
然后.....就见对方左手拿到虚挥,右手却是猛力一甩,甩出了一片针雨,直接将他给笼罩在了其中。
暗器!?
“啊!!!”
凶戾中年原本是为了挡刀,结果突然变成了暴雨般的暗器。他反应不及,虽然提振真气挡开了大部分,但还是被几根毒针刺中。一时间,被玩弄的愤怒加上毒气攻心,竟是让他吐了好几口血。
“卑鄙小人!”
“对付你这种邪魔外道,哪里需要讲什么江湖道义,看暗器!”来人一边怒喝,一边提刀就砍了过来。
凶戾中年也有锻骨境的修为。
奈何他先是中了暗器,又被套路,最后十成功力愣是连三成都没发挥出来,就被来人一刀给活劈了。
死不瞑目。
而没了领头的,剩下那帮劫匪最强也不过第四境易筋,哪里还敢停留,当场就作鸟兽散,只剩下来人留在原地。而不远处,疾驰的甲车也渐渐停了下来,随后那儒雅中年便一脸激动地走下了车。
儒雅中年定睛一看。
发现这刚刚大发神威,替自己解了围的,居然还是位少年,当即行礼道:“多谢这位少侠救命之恩!”
“不必多礼。”少年摆了摆手:“我叫叶超,救你也不是白救的。”
“那可太好了!”
儒雅中年闻言非但不气,反而彻底放松了下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种摆明车马说是为了利益而来的,对他来说反而更加可靠:“不知少侠有何求?若是唐某能帮上忙,绝对在所不辞!”
“没什么。”
叶超看了看儒雅中年,微笑道:“唐德,朝廷任命的平阳县城新任县长对吧?我想要借你的身份用用。”
“.....啊?”唐德闻言顿时一愣:“借我的身份?”
“不错。”
叶超继续道:“你应该也很纳闷吧,自己也没有什么仇家,为何一次简单的买官上任却会遇到那么厉害的劫匪。其中缘由恐怕就在平阳县城里,而我,则是天河剑宗派去调查平阳县城的弟子。”
“西门官人知道吧。”
“我师兄!”叶超一竖大拇指:“你这次协助我解决平阳县城的事情,我也保你可以收回买官的成本。”
“这.....”
唐德咬了咬牙,他也是老江湖了,虽然武功不高,但多少见过世面,很清楚这其实并不是个好差事。
但问题在于。
就算自己拒绝了,自己也没地方去啊,迟早都得去平阳县城上任。而看今天这遭遇,对方十有八九是不会放过自己的。而在是“买官的钱重要”还是“当官的命重要”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
唐德是不会犹豫的。
“....没问题!”
下一秒,唐德就故作爽朗地点头道:“区区一个县令,我唐某人还不放在眼里,赠予少侠又有何妨?”
“那就好。”
叶超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在心里说道:“前辈,我做的咋样?”
“还行。”
长生锁中,陆沉显得很是随意:“天河剑宗在平阳县城的产业,足足数年都没有进账,动手者显然不忌惮天河剑宗,你如果光明正大地过去,很有可能会被针对,说是寸步难行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才要换个身份。”
“不以天河剑宗弟子的身份过去,就能跳出圈外。而敌明我暗,秘密调查,这才是正确的行动模式。”
“前辈说得对!”叶超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看了眼唐德。
(虽然雇佣这批劫匪的人其实就是我啦.......)
(说起来,既然人死了,那当初预付的钱应该也能收回来吧?)
(反正这些都是死不足惜的劫匪,我杀了他们也是替天行道。虽然手段有些坏,但不妨碍我是个好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超对于这种明显不够正派的行为已经不再抵触,甚至还生出几分快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