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虎略一迟疑,摇了摇头,它不确定盯着它们的人是为了田小恬还是冲着自己和凤橘来的。
不过瞧着对方窥视的目标,多半是冲着自己和凤橘。
绯虎可没忘记,它们还得罪了个很了不得的犯罪集团。
这个集团的能量到底有多大它不得而知,不过根据吴馨所透露的只字片语,便知其绝非等闲能够碰触。
田小恬的出身虽也不凡,田氏家族在港厦影响力更是惊人,可他们终究是商人,一个正规的商业家族对上一个函括各种黑势力的国际集团,多半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更别提田小恬还只是田家的继承人之一,而不是田家真正的掌舵人。
绯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一心与人为善的好鸟,但这种牵累无辜、往死里坑朋友的事它还是不屑于做的。
田小恬微皱了下眉头,绯虎和凤橘的样子明显不像无事,可绯虎不说,她也没有什么法子。
离开南普陀,到了市区,田小恬带着它们去了一家环境不错的私房菜,要了个包间,好好招待了绯虎和凤橘一顿。
吃完饭出来的时候,绯虎与凤橘警惕的四下观察了一圈,没发现什么被盯梢的迹象,这才让大家上车。
悠悠这小魔女平日里精力旺盛得吓人,不过她年纪尚幼,今日爬了这么久的山,体力被榨得差不多了,下山之后人就有些焉焉的。
等吃完午饭出来,到了车上,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没一会便依在后坐椅上沉沉睡了过去。
那家私房菜馆到潜龙世家不算远,约只有十一二公里的路程,只不过这个点还是饭点时间,今个儿又是周未,路上颇有些塞车。
十几公里的路程耗费了近一个小时才到达,来到潜龙世家的门口,田小恬将绯虎家的门牌递了过去,大门的保安打开门,让她将车开了进去。
车子来到绯虎居住的那栋楼的楼下,田小恬本想叫醒悠悠,与绯虎和凤橘一同上楼。
绯虎扬头制止了她“悠悠困了,你们就别上去了,你先送她回去吧。”
“也好,对了,现在还有在跟踪我们麽?”田小恬看了睡得酣甜的悠悠一眼,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复想起在小普陀上发生的事,又问了一句。
“没有,在山上的时候,大概是因为我啄了那姓郑的一下,你的相貌又过于出众,这才引来别人的探视,咱们下山之后,那窥视的视线就消失了。”绯虎摇了摇头。
它目前搞不清窥视它们的到底是什么人,若万一是和发生在九联商超的劫持事件相关的人,把田小恬牵扯进来就太危险了。
它决定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在田小恬和悠悠面前提此事。
田家和胡长月都是本地的地头蛇,势力不小,只要此事不牵扯上她们,对方想必不会吃饱了撑着,无端去招惹他们。
田小恬看了绯虎一眼,没再问什么,她摇下车窗,绯虎和凤橘从窗户里跳了出来。
它们从车里跳出来之后一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家,而是目送着田小恬的车子离开小区之后,又非常谨慎的四下打量了一圈。
经过吴伯强大半个月的训练,凤橘就不说了,就是绯虎的反追踪本领也比以前增强了不少。
两小只四下转悠了一圈,没有发现可疑视线,就转身回了家。
这个点大约是下午两点左右,绯虎和凤橘从窗户上翻进来的时候,王伯正歪在沙发上打瞌睡。
茶几上还摆着一张半摊开的报纸,绯虎和凤橘进来的动静惊醒了他。
被惊醒的王伯通睁眼一看,看见绯虎和凤橘,连忙坐了起来“绯虎,凤橘,你们回来了,有没有吃午饭?”
“吃过了呢,你呢?”绯虎飞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张口回了一句。
“我也吃了,绯虎,我想和你商量点事。”王伯看了绯虎一眼,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什么事?”绯虎的视线往茶几上的报纸瞟了一下,才落到王伯通身上。
“我,我这条腿虽然有点毛病,却不影响行动,身体也不错,每天在家这么闲着挺难受的,我想继续去捡点垃圾”
王汉通顺着它的目光看去,这才记起之前看过的报纸放在茶几上没收,心头一紧,下意识的伸手去收上面的报纸,口中却坚持将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
他认识绯虎差不多快一个月时间了,这一个月来是他有生之年日子过得最舒适悠闲的时候。
但他是个憨厚的老实人,让他每天什么都不做,就这样让绯虎供养着,他于心不安。
这些日子,好几次他都想和绯虎说这个话题,说自己想出去继续捡垃圾,却又怕被绯虎说他不识好歹,没好意思开口。
今天好不容易开了口,是他在心里给自己做过无数次建设的结果。
“捡垃圾就算了,你一条腿不方便,一天也捡不到几个钱,你若实在闲不住,我找找胡长月,问问他有没有合适的工作给你介绍一个。”
绯虎听得微微一怔,再瞧了眼王伯手中已经收起来的报纸以及他目中的忐忑,很快就明白他的心事,它静静的看着王汉通,半晌之后,才一脸复杂的接口道。
王汉通虽然及时将茶几上的报纸收起来了,可绯虎的眼睛何等犀利,适才就那么一瞟,它已经将报纸正面上写的关于贫困山区失学儿童需要援助的新闻字样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再瞧着王汉通此刻的表情,它忽然明白此老为何在如此节俭的情况下,身上一共只有三百多块钱的缘故。
一开始它还以为这老有些拎不清,将自己辛辛苦苦捡垃圾赚来的钱都拿去补贴他那没有人性的儿子了。
如今看来却是它太过想当然,眼前这个无家可归的善良老人或许憨厚本分了些,但绝不是拎不清的糊涂蛋。
他辛苦挣来的钱,大部份都拿去支助那些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了。
意识到这一点,绯虎心头顿时浮出一抹说不出的惭愧。
和眼前这个面色黝黑,满脸皱纹,甚至连个固定居所都没有的残疾老人相比,它是如此的渺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