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声晚知道他为什么不同意。
医学院在城里,离军区驻地有两个多小时的路程,来回上下学根本不可能,一个星期回来一次,对一对新婚小夫妻来说确实不易。
她心里也舍不得,恨不得一分一秒都跟他在一起,可日子还长,他现在不过初露锋芒,以后的他会越走越高,光芒万丈,她怎么会允许自己太过平庸?
不过他不同意也不要紧,叶声晚准备徐徐图之,把他战惟超当成一个难以攻克的碉堡,总有一天会在她的温柔攻势下,土崩瓦解。
半夜俩人躺在床上,战惟超正在看张自强晚上送来的报告,眉头皱的老深。
这是俩人第一次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像前两夜那样干柴烈火的折腾,叶声晚不敢打扰他,随意翻了本他的书来看,这是一本讲军事的书,上面用钢笔认真做了笔记,笔锋劲挺,刚健有力。
两世夫妻,她从来不知道他写了一手好字。
她正看的入神,一只胳膊悄无声息的搭在了她的腰上,她放下书,揉着有些干涩的眼睛说:“看完报告啦?”
“嗯。”战惟超幽深的眸子看着她,眼底藏着一团跳跃的火。
叶声晚的腿瞬间有点发软,她欲盖弥彰的抿嘴一笑,把半个身子趴在他身上,“跟我讲讲你家里的事呗。”
俩人在部队结的婚,路途遥远,是以两位老人没赶来,只说等他们回老家的时候再补办一场。
战惟超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她重新搂在怀里,语调平缓的说:“爹娘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家里有俩弟弟一个妹妹,我从小就梦想当兵保家卫国,“说着他面露一丝尴尬,”加上我吃的多,为了给家里留一口粮食,我二话不说就参军了。“
吃得多?叶声晚噗嗤一下笑了,“好家伙,部队得感谢你家伙食不好,给饿出来一个兵王!”
见她笑的娇俏,战惟超心里被填得满满的,大手摸着她娇嫩的像剥皮鸡蛋似的脸颊,手感实在是好,忍住想掐一下的冲动,他坚毅的脸上露出几分严肃。
“不准胡说,没有党和国家,就没有我的今天,也没有……你这样好的媳妇。“
这话听着熨帖,叶声晚又追问,“那公公婆婆和小姑子好相处吗?“
她最担心的就是婆婆不好相处,尤其还有个小姑子,她还记得前世邻居家里鸡飞狗跳的日子,哪里是人过的。
战惟超脸上极快的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仿佛不想再回忆,又极快的恢复了平日的冷峻:“不用担心这些,反正我不允许让任何人欺负你。”
看这样子,不好相处啊,而且她隐隐觉得,他和家里人关系也一般,转念一想觉得也对,现在许多人只管着生,生下来给一口饭吃别饿死就成,当父母的整天为了生计奔波,关心疼爱自然就少了。
她蠕动身子往上蹭了蹭,把脸搁在他的颈窝里,试探性的说:“惟超,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战惟超一愣,眼中涌出狂喜,但他很快克制下来,“孩子的事,过两年再说吧。”今天傍晚她从产房出来一身血的模样还历历在目,那产妇的痛呼声还回荡在耳旁,既然生孩子是如此痛苦的事,一想到自己怀里软乎乎的小人儿要受苦,他就有点喘不上气来。
这两晚他稍微用力些她就咬着唇喊疼,哪里能生出个孩子来?
不过她肯给自己生孩子,幸福突然而至,若不是他这些年喜怒不形于色惯了,非得从床上跳起来不可!在小媳妇面前,夫纲还是很重要的。
“再说,你不是要去读书吗?”
啊?叶声晚怔了下,反应过来激动的起身捧着他的脸,桃花眼里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你说真的?你肯让我去读书了?”
战惟超含笑看着她开心的模样,心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宠溺:“你男人要独守空房,你准备怎么补偿?”
叶声晚感觉到身下戳着自己的物件儿,浑身情不自禁的发软,她逃也似的从他山上翻下来,用毛巾被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个小小的脑袋来,瓮声瓮气又带着几分祈求:“我、我累了”
战惟超笑声低沉,大手一捞,她连人带被的被卷到他宽阔硬挺的怀里,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时候,就听他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累了就睡,今晚不碰你就是了。”
如蒙大赦,叶声晚心里甜丝丝的,不一会儿就陷入梦乡……
抱着怀里睡得没心没肺的媳妇,战惟超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散之不去的深情,眼中狂烈的占有欲不再掩饰,铺天盖地的弥漫开。
“晚晚,你是我的女人,你答应我的,到哪里都逃不开。”
次日一早,军区驻地的起床号分毫不差的响了,叶声晚一脸困倦的从床上爬起来,猫儿似的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手摸进被窝里,尚有一点余温,人应该没起多久。
正想着,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了,高大的身躯走进来,穿着部队的作战服,手里还端着一杠稀饭和几个包子。
叶声晚第一次见他穿作战服,眼睛都直了,宽肩窄腰,腿部修长,简直黄金比例!
她男人可真好看!
赤脚下地,三步上篮!她整个人像一只小树袋熊似的攀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猛地亲了口,痴迷的说““我不用吃饭了,光看你都看饱了。”
战惟超听着好笑,怕她掉下来,单手拖着她的屁股把她抱回床上穿鞋,“别闹了,我今天要回部队报道,你在家好好休息休息,别乱跑。”
她穿上鞋子拿了个包子啃着,边吃边说:“我今天想回医院去办停职手续呢,学校快开课了,我得赶紧去问问回去上课的事情。”
“我让峰子送你去。”
“不用,又不是多复杂的事,每天都有经过驻地的公共汽车,我自己去就成,办好就回来了。”
“听话。”某人掀了掀眼皮,发出警告:“想上学就不要反对我。”
叶声晚腹诽他的霸道,嘴上还是乖乖的应下:“行,那我在学校等你。”
战惟超再三交代好她注意安全,才不放心的走了。
叶声晚边吃着包子,边想着一会儿去医院的事。
二十年不见,某些人还真是让人念叨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