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枫路提着工具箱,一脸铁青的大步往校长办公室走。
跟在身旁苏兵贤满眼急色端着笑劝道:“我说白老师,刚才我是在诈那小姑娘,生怕里头有啥猫腻委屈了学武,您可千万别误会啊!“
听到这个话,白枫路突然站住了脚步,倒是晃了一下紧跟在他身后的苏兵贤,赶紧稳住身形,顿时喜从中来,“白老师……”
谁知白枫路劈头盖脸的骂道:“委屈你家苏学武?就不委屈人家小姑娘?就因为人家是个普通工人家的孩子,就让你们这么欺负?你好歹是个当院长的,来学校不先了解好情况,先去诈人家小姑娘,白活半辈子了你!”
苏兵贤是院长,平时在医院里是说一不二的,威风惯了,现在被比自己小将近十岁的白枫路这么数落,脸上的笑越来越挂不住。
可白枫路也是攒了一肚子火,苏学武出事的那个花圃正好是他的巡查范围,但是那一块除了下晚自习的几个学生经过,大晚上的根本没几个人从那边走。
当天晚上他急着回去备课,就没往那边走,谁知道就除了这档子事,院里领导为了这个没少批评他,说不定今年的年终审评也没他的份了!
这从天上掉下的锅,他背也得背,不背也得背!
加上刚才在电话亭听到苏兵贤说的那些混账话,他今天不为民除害,都对不起跟白求恩大夫一个姓!
不等苏兵贤说话,白枫路冷哼一声说道:“我跟你交个底吧,苏学武这次没救了,公然在学校里酗酒还推卸责任,污蔑无辜女同学,我们医大可容不了这样的人渣存在!“
说完拔脚就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指着苏兵贤的鼻子说:“还有,你刚才跟叶声晚说的那些话我一五一十听的清楚,我会向上级反馈,你就等着被调查吧!”
苏兵贤的脸一下子白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居然噗通跪下了!
登时吓得白枫路往后倒退几步,瞪着他喝道:“你干什么!”
“白、白老师,我什么都不想干,我就想求求你高抬贵手。”
苏兵贤算是舍出去一张老脸了,苦苦哀求道:“我是从最基层的赤脚医生干起来的,若没有组织的好政策我这会儿最多在村里开个小诊所,我能走到今天不容易啊!是我嘴贱,是我为老不尊,不该去倚老卖老去欺负一个小姑娘,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您就帮我这一会吧!我求求您了!“
白枫路警惕的环顾四周,这旁边正好有一棵大树,挡住了他们两个人,不然被人看见,他才是真的说不清了。
不过眼下苏兵贤都给自己跪下了,眼看他头顶的头发已然花白,而且比同年纪的人看着还要苍老,估计平反之前吃了不少苦,以他的年纪,估计过不了几年就该退休了,自己这么捅出去也是在于心不忍。
他无奈叹气,声音软了一些,“行了,今天这事儿我就当没听到过,不过你儿子的事你就死心吧,上头的人要办事儿,咱们谁也拦不住。”
说完便远远的绕开苏兵贤走了。
跪在地上的苏兵贤惨白着脸回想着白枫路最后一句话。
“上头的人要办事儿,咱们谁也拦不住。”
他儿子就是个普通的学生,怎么会招惹了上头的人?
他眼中瞬间闪过也叶声晚那张妖精似的脸,似乎想到了什么,越想越觉得可能,这事儿的根结怕是还在那丫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