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黄寡妇两只眼皮一直止不住的跳,这到底是有财还是有灾?
难不成她昨晚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黄寡妇想到这里连连摇头,不不不,她是下半夜才去的。那个时候街上别说人了,就连狗都没有一只,她的所作所为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所以一定是有财!
对,是有财。
那狐媚子开不成店了,来找哑巴做衣服的就多了,这不是有财是什么?黄寡妇想到来找他们家做衣服的人源源不断,她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样子,就忍不住发出一阵桀桀桀桀桀桀的怪笑。
门外的过道上。黄寡妇跟前两任男人生的两个孩子,正在动作熟练的做着早饭。兄妹二人大的九岁,小的才七岁。
不过因为生活条件一直不好的关系,所以兄妹二人格外的消瘦矮小。九岁的看着像六七岁,七岁的则更小,看着像是四五岁。
做饭的时候,哥哥要垫着脚尖才能揭开炉灶上鼎罐盖子。
刚开始的时候,不少的邻居看到这一幕,都在指责黄寡妇这个当妈的有点太不尽责了。但是那些热心肠的大妈大婶们,无一不被黄寡妇骂了个狗血淋头。
用黄寡妇的话来说,这两个孩子是从她肠子里爬出来的,吃她的住她的命也是她给的,替家里干点活怎么了?
邻居们见黄寡妇是个泼皮赖子,便不再跟她多说话。
因此黄寡妇的两个孩子早晚做饭,已经成了楼道里的一见怪不怪的事情了。
此刻,没个大名,小名叫石头的哥哥,垫着脚尖搅拌米汤的时候不小心被鼎罐的边缘烫到了手腕,他下意识的缩手,因为力度没掌握好的关系,不小心将炉灶上的鼎罐给打翻了。
哐……
一声响,鼎罐打翻在地。
里面的米汤散了出来,散了一地的同时也溅了一些到石头的脚背上腿上。
哥哥…
站在一旁吃着手的小花见吓得脸色都变了。
石头的脚背火辣辣的疼着,但是在对上妹妹的时候,他还是缓缓笑了笑。
哥哥没事,小花不用担心。
话声刚落下,一只布鞋就朝石头砸了过来,不偏不倚的砸到了石头的脑袋上。
黄寡妇气势汹汹的从屋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张嘴骂:吃白食的没用的东西,让你煮个饭也能把锅打翻。怎么,是对老娘有意见是不是?
黄寡妇唾沫飞溅的骂着,脏话伤人的话,不要钱的从她嘴里往外蹦。
她一边骂,一边脱下自己脚上的另一只拖鞋,举起手就对着站在那儿的石头抽。没用的东西,什么事都做不好。你说你活着还有什么用?
你怎么不跟你那死鬼老爹一起去死算了?活着拖累别人,死了也不让人好过!
黄寡妇张嘴大骂。
将对死掉的前夫的怒气,全都发泄在了一个九岁的孩子身上。
她当初生下石头不久,石头爹就去世了。带着个儿子的她不好改嫁,只能选择一个村里最穷的人嫁了过去。
谁知道她生下女儿小花后,那二婚的丈夫也因为意外而死掉了……
黄寡妇在短短几年内,就死了两任丈夫,守了两次寡。在村里,关于她克夫的流言此起彼伏,说什么她是天煞孤星,命硬得很专门克她男人。
被戴上克夫这一帽子的黄寡妇,再想改嫁就很难了。
生活的压力压在她的头上,她就将气全都撒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对于她来说,她的两任丈夫是这两个该死的短命鬼害死的。
是他们的出生,夺走了他们父亲
的命……
黄寡妇经年累月的这样想,也就直接导致了她的心里扭曲起来。别人家的父母就算再穷,也不会像黄寡妇这样偏激的对待自己的孩子。
看她拿着鞋底板一下一下的抽在石头的身上,面目狰狞,不将人打死誓不罢休的模样,就知道她心里扭曲得多么的厉害……
石头站在那儿,呆呆的让黄寡妇打。他不知道躲,也好像不知道疼痛……
小花在一旁吓得脸色惨白,缩在角落不断的颤抖。
四周的邻居听到动静,不敢过来劝,只能眼不见为净,转身将自家的门给关起来。也有好心的让家中的年轻人去找哑巴回来。
快去叫哑巴回来,再不回来石头就要被打死了。
哎,好,好!
答应的年轻人也是看不惯黄寡妇已久,家中长辈叫他去跑腿,他自然不耽误马上跑去。
出了大杂院的门,年轻的男人差点撞上往大杂院进来的男人。
他连忙往一边退开。
抬起头看向走进大杂院的两个男人,他们的身材高大,面容冷冽,身上虽然穿着半旧的衣服,但是那股子气势却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
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
大杂院里谁家有这样的亲戚?
年轻的男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说了一句,想了一会儿没想出来,就转身朝哑巴开的铺子跑去了。
黄寡妇还在打人打得上瘾。
她鞋底板啪啪的抽着石头,一边骂脸上竟然一边露出了笑容。就在这一鞋底一鞋底的抽着石头的时候,黄寡妇的心中竟然涌出了一股莫名的快感。
她这些年的不顺,仿佛通过这事缓解了。心中积的那一口恶气,更是在虐打石头的时候得到充分的释放。
打死你这个吃白食的,今天老娘非要打死你这个吃白食的不可。
黄寡妇越打越激动。
黄寡妇。
一边响起一道低沉的,情绪莫名的男声。沉浸在打人的快乐中的黄寡妇,狐疑的抬起头来看向不远处楼梯口,站着的两道高大身影上。
黄寡妇吸溜了一声。
这两个年轻的男人是她目前见过的最俊的男人。那高大的身躯,修长的双腿,充满了力量的肌肉……这就是黄寡妇心中理想型的对象该长的样子啊!
她手微微停顿下来,扬着手中的拖鞋看着贺擎东他们问。
两位同志找我?
除了你,这大杂院里还有改嫁两次,死了两人丈夫的妇女?
顾川态度不怎么好。
主要是因为出门的时候被自家妻子给嫌弃了,他就只能将这气发在黄寡妇的身上了。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背锅侠的黄寡妇,听到顾川的话脸微微泛白,感觉自己一直想要极力隐藏的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揭露了。
她脸色很不好的开口:怎么?你们是谁?管得这么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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