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来得格外早,一弯弦月静静地挂在天上,给夜幕中的一切镀上了一层银光。
许是这段时间过于忙碌,汀兰苑的烛火早早就熄了。
隐藏在汀兰苑外的黑色身影,不禁心中笑道: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连老天都在帮我!
紧接着,这道黑色身影鬼鬼祟祟地翻进了汀兰苑。
可他不知,等待他的,究竟是什么。
一路摸索到汀兰苑的内室隔间,一阵幽香袭来,扰得那人有些心猿意马。可转念一想,还是正事要紧。
借着皎洁的月光,看到一个没上锁的柜子正放在桌边。将柜子打开,果真里面有一个荷包。荷包里是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以及一枚玉玦和一支玉簪。
这三小姐也太不谨慎了,院子里连个下人都没有。
想到三小姐,来人暗暗咽了咽口水。
白日里他虽然没敢仔细看,可就是那轻轻一瞥,也够让他心惊的。
那三小姐果然长得倾国倾城。
想着他之前玩弄过的那些女人,和三小姐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若是能……
此时,又是一阵幽香袭来,让来人忍不住口干舌燥,脚步不受控制地朝内室走去。
恍惚中,仿佛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猛地向床上扑去。
这时,一道金光闪过!正扎在那人的要害处!
剧痛瞬间令那人叫喊出声!
突然间,屋内烛火乍亮!
床上哪有什么人!
而一把冰冷刺骨的剑,此时正落在他的脖颈处!只要稍不留神,就会人头落地!
坐在椅子上的冷蝉衣冷冷地看着来人。
“三,三小姐?”
“这么晚了,不知道孙管事到本小姐的房里,有何事?”
“小人,小人……”孙宝庆一边想着说辞,一边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剧烈的疼痛感令他面部扭曲,就连牙齿都在打颤。
而此时,屋顶上的天影看了一眼身边的穆容与,心下再次确认:三小姐真是个狠人啊!扎在那种地方,那人估计后半辈子就废了。
“南星,将剑拿远些。”
南星依令,将手中的剑稍稍挪了挪。
“孙管事,你还没有回答本小姐的话。”冷蝉衣声音淡淡的,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既然你不说,不如,我来替你说。窃取银两窃到了本小姐头上,你还真是厉害呢!”
“我没有!三小姐,你不能冤枉好人!”
“是吗?白芷,去!将府上的管事都叫来!还有忠叔和孙妈妈!”
“是,小姐。”
“南星,将人绑了,带到院子里去。”
“是。”
不一会儿,人便都到齐了。
孙妈妈见到自己侄儿被绑着跪在地上,心下不由一紧:这小子不会是惹了什么事吧?
“姑姑,救救我!快救救我!”
孙妈妈忙向冷蝉衣行了礼:
“三小姐,不知,我这侄儿可是犯了什么事?惹得您这么晚了,还要如此兴师动众的把我们叫来?”孙妈妈不愧是安秀鸢的心腹,此时此刻竟然还能如此淡定。
“别急,孙妈妈。南星!”
南星上前,将孙宝庆怀中的荷包取出,交到了冷蝉衣手中。
“忠叔,盗窃主子财物,该如何处置啊?”
“回三小姐,盗窃主子财物,依律例应杖责三十,并逐出府去。”
“不!不!我没盗窃!那银子本就是我自己的!我没盗窃!三小姐不要血口喷人!”
孙妈妈心里清楚,那银子必定不是孙宝庆的。他若有钱,早就去赌了!可她还指着这个侄子养老送终呢,不能就这么轻易让三小姐将他处置了。
“三小姐,单单只凭一袋银子,也说明不了什么吧?”
“谁说,只凭这点银子了?”
冷蝉衣慢悠悠地将荷包打开,拿出了里面的簪子和玉玦:
“那,这两样东西,也是你的了?”
“不错!那日,我瞧着这东西不错,就随手买下了要送给我相好的,也不行吗?三小姐不会连这个也要管吧?”
孙宝庆此时是破罐子破摔了。他心里清楚,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能承认!
一旦被赶出府去,他还不得饿死!
“行是行,可我怕,你担当不起!”冷蝉衣冷笑道。
“三小姐还真是会说笑,”孙妈妈一脸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一根簪子,和一块玉玦吗?有什么担当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