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日一早,老夫人就将冷蝉衣叫到了福安堂。
“祖母。”
“三丫头来了,坐吧。”
这段时间,老夫人一直称病不见人。几日不见,老夫人仿佛苍老了许多。
“祖母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不过就是年龄大了,身子大不如从前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三丫头啊,昨日我与你父亲商量。
如今月儿已经被赐给三皇子为侧妃,不日就要入三皇子府了。
那安氏是月儿的姨娘,若是一直被禁着足,说出去终归不好听。
毕竟伤的,可是皇家颜面。
就连咱们文国公府,也会被人说是不懂礼数。
所以我想着,要不然,今日就把安氏的禁足解了吧?”
“祖母说得不错,四妹妹如今得了这么个好亲事,确实是该让安姨娘也一同高兴高兴。
毕竟以后,四妹妹就是皇家的媳妇了。二姨娘想见四妹妹也不是件易事呢!”
“是啊,虽说三皇子并不十分得皇帝宠爱。可我看这样也好,最起码衣食无忧,做个富贵闲人也不错。”
冷蝉衣有些凝重地看着老夫人,倒叫老夫人有些不适应。
“怎么了三丫头?”
“祖母当真以为,三皇子只愿做个富贵闲人吗?”
“三丫头可是听说了什么?”
“听说倒是不曾。
只不过孙女想,能在这纷乱的朝堂中独善其身多年。纵使并不十分受皇帝宠爱,可仍旧能在民间有个温润如玉的美称,各位王公大臣也不敢有轻视之意。
这样的人,会甘愿只做个富贵闲人吗?”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
这位三皇子没有强大的母家支持,却又能在太子身后多年而不被忽视,确实是有几分能耐的。
也不知这对月儿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是好是坏,如今已经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了。
圣旨已下,好与坏,就都是四妹妹的造化了。”
“是啊,好了,不说她了……”
……
祖孙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冷蝉衣这才离开福安堂。
回到汀兰苑的路上,正巧碰见安秀鸢在逛花园,身后还跟着司琴和桃花。
“呦,这不是三小姐吗?怎么,三小姐今日这般清闲,没有和你那些朋友出去?
要我说啊,还是三小姐这样好。没什么负担,想去哪就去哪。
不像我们月儿,这会儿估计正忙着绣嫁妆呢!毕竟是皇家的亲事,可是一点儿都马虎不得呢!”
她还当这是什么好事吗?还到处宣扬!
冷蝉衣见此,不由得冷笑道:
“二姨娘这才刚刚解了禁足,就有如此雅兴,迫不及待的出来逛花园了?
也是,再不看看,过几日,这些蔷薇估计就败了吧!
可不得趁着现在多看几眼?”
冷蝉衣一语双关地说着,
“不过,本小姐还是得劝着二姨娘一点,四妹妹可不是成了皇家的媳妇,而是皇家的小妾。
即便是入了皇家,来日诞下皇嗣,也是不能入皇室玉牒的。
再说了,咱们漓国的习俗,妾室是不用绣嫁妆的。二姨娘还是赶紧告诉四妹妹一声,就别费那个事儿了。
况且,四妹妹当初与废太子的那点子事,咱们心里都有数。
三皇子之所以会帮冷溪月是因为什么,二姨娘心里更是明镜儿似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所以说,二姨娘还是消停些吧!
别再一激动,又忘乎所以,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到时候,就又得思过反省了!”
“你!”安秀鸢没想到,冷蝉衣竟然如此大胆,说话也丝毫不留情面,这哪里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
“哦,对了。”刚走了两步的冷蝉衣似乎又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来继续说道,
“若本小姐没有记错,二姨娘身上那些抓痕留下的疤,还没有去掉吧?”
冷蝉衣一面用团扇遮面巧笑着,一面走近安秀鸢。
“你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不知为何,见到这样巧笑嫣然的冷蝉衣,却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一阵寒意瞬间袭遍了全身。
“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二姨娘一声。
别白费力气了,那疤,你永远也去不掉了……
哈哈哈哈哈……”
望着冷蝉衣渐渐远去的背影,一股从未有过的耻辱感蔓延至全身。
她安秀鸢怎么会输给一个小女孩?
怎么可能输给那个贱女人的女儿?
不!不可能!她绝不可能输!
冷蝉衣!
连你娘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你!
等着吧!
早晚有一天,我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我要让你知道,这个家究竟谁做主!你一个贱人生的女儿永远也别想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