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晋江文学城

“这就是修罗场啊。多少年了,还认死理呢,容容。”

容修冷脸“欠揍”

埃尔法七座商务。

圣罗娜为容修的专车,司机是赵北。

车内开四座,两两对面。

楚放和封凛坐在一处,容修和劲臣挨着。

劲臣从游艇主卧下来时,容修和楚放就不知在争执什么。

直到坐上车,也没停下来。

封凛也搞不懂,容修怎么会和楚总有“共鸣”。

在封凛的印象里,“从上车就开吵”这场面,只在乐队兄弟之间发生

男人们经常在去往ferryno6赶演出的一路上,吵得不可开交。

有时白二犯拧巴,故意气人,容修甚至会在车里动手。

容修外冷内热,对人亲疏有别,偏冷淡,警惕。

这人不爱挑剔,但怪癖不少,比如,对大多朋友,他会矜持地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之前遇见连煜,曾经dk的一员,容修也没怎么亲近。

“看上去关系真好啊。”

上车前,封凛就这么感叹一声。

丁爽当时往后车搬行李,撇撇嘴,对花朵道“到底从哪儿看出他们关系好啦”

花朵将行李箱摆好,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

网红们和节目组乘坐大巴,助理们坐在行李车。

埃尔法上只载这四人。

开出直落尖不辣海滩时,容修和楚放依旧争执不休。

两人从德沃夏克,聊到了小提琴。rexue.org 西红柿小说网

聊到在艺术馆“抢答题”现场,容修和童林batte时,在大门听到的手机铃声

那是楚放自己演奏的铃声。

手机存有原声,楚放就让容修听听,从包里拿出耳麦给他。

容修接过耳机,不由挑眉,“770”

“煲过的。”楚放得意。

“我说过,煲机不科学,正常听就好了。”

容修戴上耳麦,开始听音乐。

楚家当年是内地娱乐业巨擘,楚放自幼学声乐和小提琴,大学出国选了金融学。如今,退出提琴圈,整日浸淫在商业应酬中。

商务车里,两人膝对膝、面对面而坐。

容修摘了耳麦,就和楚放聊起a小调小提琴协奏曲,251小节开始的华彩部分。

32分音符琶音,直到华彩结束,只有两小节,两人针对“运弓”争执了一整路。

容修认为,楚放减速不到位,力度过重,颗粒性不够,揉弦幅度和速度掌握不理想,很难引人深思。

说到“乐器的歌唱性要有线条感,才能带给听众最重要的一种心理”时,容修提到了“期待”

就像他在直播时所说,容修一直在强调乐器的歌唱性。

“让人产生期待,唤起人们的情感,你的华彩做到了么,你在焦虑什么”

容修问出这句后,楚放沉默了。

容修的天赋有时令人嫉妒,像有特异功能,能轻易从乐曲听到演奏者的情绪,甚至听出对方的人生。

楚放很久以前就知道,给容修听音乐作品,无异于将自己扒个精光站在他眼前,这比倾诉任何心事都赤裸深刻。

“楚总经了商,但没失忆,”容修说,“这是你当年对音乐的追求,也是你的期待。”

像在心口插了一刀,楚放听完失神一瞬,笑道

“你当年还说打死也不上电视呢,fg立到月球去了。现在呢电视上了,视频上了,直播上了,你倒是唤醒情感了,你唤醒了妹子们的情感你不仅上了电视,弹幕里,美女们还全喊着要上了你。”

“”

车内静默两三秒。

见容修没反驳,楚放揶揄完,就笑了出来。

然而,未等大家回过神

容修突然抬手,一手扶劲臣的肩头,稳了身形,直接上腿。

大长腿如人间杀器,容修一脚朝对面踹了过去

“操”楚放大惊,在车里连躲带跳,“这操性的”

男人腿脚力量大且沉,脚落处,容修人已到。排山倒海,势不可当。

楚放挨了揍,气息窒滞,他大惊之下,跳将起来,反扑到容修身上,两人缠斗于一处

车内,顿时上演武打片。

前一秒还诗词歌赋,后一秒就动了拳脚。

封凛回过神,一把抱住楚放反扑的身子。

劲臣勾着容修的腰,手里的平板差点掉了。

两人拉着架,过招五回合,容修坐回原位,楚放哎哎叫着疼。

封凛揉着太阳穴,头就快炸开。

这像什么话如果被媒体拍下,恒影某大明星车内殴打对手娱乐公司老板肯定登上头条

同时,封大金牌也从二人对话中分析出关系,“十二三年感情”不言而喻。

楚放揉着膝盖,怨道“大环境就是这样,大家都做了选择。我期待什么,管用么”

停顿片刻,他又道

“容修,你知道我期待什么

“不说从前理想,光说现在,你知道想要什么”

容修却没消气,望着窗外没应声。

劲臣眉心微动,触到楚放的视线,对他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随后,劲臣戴上耳机,仰靠在座椅背上,平板播放了剧本朗读。

劲臣闭上了眼睛。

楚放问完那句,车内就安静下来。

恣意年代毕竟已成往事,在成长道路上,所有的妥协皆是寻常,没必要非去追溯过去那些吉光片羽。

一句“大环境”。

一句“人在江湖”。

这是万能理由,可以自我消化和推卸一切亏欠和抱歉。

容修想,他也经常用这两句搪塞,比如不想上综艺,比如,不想出道。

大家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沉默。

半晌,封凛忽地笑了。

难得见容修对乐队以外的朋友真性情,仿佛看到容修少年时。

封凛笑得矜持,也颇具兴味儿,他想起,容修有一幅书法作品。

“砥砺前行,不忘初心。”

这是从前摇滚少年们的座右铭,容修年少时书写,将它挂在破车库休息室的墙上。

八个大字,笔锋遒劲。

如今那幅字,挂在洪老板家中,精心保养,闲来欣赏。

十二三年,时过境迁,字还是那字,少年们却已不再。

[大家都做了选择,只道合不合适,无关期不期待。]

容修敛了目光,不知想到什么,他微侧过头,朝身边人看去。

可也有人从没改变过。

楚放顺着容修的视线,目光落在仰靠座椅的男人脸上。

劲臣仰着脸,脸庞精致,似睡去,耳中塞着耳机,平板正播放剧本朗读。

自从答应容修“坐车不看书”后,劲臣果真一眼不再看不管“选本子”这项工作目前有多急,不管容修在不在身边,他都没有违背过。

“以前见面都没发现,原来你们还有这层关系。”

封凛打破车内寂静。

他看向容修,圆场道“我还不知道,你和楚总关系这么好。”

楚放国外资源丰富,华云霆在华放娱乐折腾那些年,楚放卧薪尝胆,扎根欧美,左右逢源,上下通吃,甚至可以说,他比自家商参两位总裁更玩得开,这可是人脉大事

封凛脑袋里的小算盘啪啪响。

然而,算盘还没打完,就听两人异口同声

容修“不好。”

楚放“不好。”

封凛“”

“谁和他关系好了”楚放嗤笑,“小时候,我教他拉小提琴,不辞劳苦,他教我弹钢琴,非打即骂”

封凛“噗”地笑出来。

容修眯了眯眼,一记眼刀子射过去,脸上皮笑肉不笑

“你是孺子不可教。白翼琴谱上放着小李飞刀,手指头搅在一起,都比你弹得明白。”

楚放噎住,半晌,对封凛道“听到了吗我们天天在一起,容修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分手。”

封凛“”

劲臣仰靠座背,依然是睡去的姿势,他指尖一紧,不易察觉地捏紧平板。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容修蹙着眉,声线下沉,“不然,要么你下车,要么把舌头丢下去。”

楚放哈哈大笑,搭上封凛的肩膀“我跟他说,我节奏跟不上。他跟我说,分手。我说,两个声部合不好。他说,分手。我说记不住低音谱号,他说,分手”

封凛呆怔两秒,反应过来,笑得前仰后合。

龙庭地下室,男人们的地狱练习日,不就是这样吗

楚放盯着对面两人“你知道的,小提琴分手没法练。我对他说,我不会分手。不过,我说什么都不管用,他还是整天那一句,分手,分手,没别的。”

“这是唯一途径,必须分手练习。”容修不冷不热说着,举起手指,在唇间比出“小点声”的手势,将上衣外套搭在劲臣身上。

言语间,容修时不时看向劲臣,眼神柔和,带着热度。

楚放目光收回来,与封凛聊往事。他身上的西方幽默感,封凛能够t到并欣赏。谈话中,封凛笑得真心真意,心想果然两人关系很好。

“圈”很微妙,音乐奖项与电影节一样,公关是一道巨大门槛。只要打破门槛,国外各大摇滚节,摇滚奖,三大奖项,格莱美提名也不是空想。

封凛顿时心潮澎湃,心里有倾诉欲,如果沈起幻在身边,今夜一定与他彻夜畅谈,规划蓝图。

封凛看向对面的顾劲臣。

容修不爱管运营,平时不在恒影总部,这些话题都是与劲臣讨论的。

可这一回,顾劲臣并没有参与到谈话中。

影帝呼吸匀称,轻且缓,看上去已睡熟。

窗外街灯投在他睡颜,五官如雕似琢,立体又柔和。

顾劲臣醒着。

他很少如此,男人们畅聊时,明显表现出退意。

任何交际手腕都派不上用场。

楚放注视容修的眼神,与粉丝们不太一样。劲臣以前从不相信书中描写的,什么“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形容林黛玉的,他觉得有点可笑,还矫情容修曾经这么形容过,说两人见面时,劲臣看他的眼神就是这样,劲臣从不相信。

如今他相信了,楚放看容修时,就是这样的眼神。

不愿听,不想看,却自虐般地,如饥似渴,想知道更多。

劲臣当然知道,两人如今不可能有什么,他只是在听到“当年”时暗自遗憾。楚放当年只用短短时间,就从舞台下方走向容修。而他是整整十年。

容修的领域,对他来说犹如圣域。“音乐”的意义,就像一把钥匙,有人掌握了这把钥匙。

他没什么资格生气,也没有理由,但说不妒忌那是假。

妒忌不是嫉妒。

去翻爱人的过往,并不是嫉妒。除了容修,任何人都不重要,他只是想知道,自己不在容修身边时,发生的那些故事。

想“得到”流去的时光,堕入爱海,溺于其中,在回溯的惊涛骇浪上浮沉,得到它,占有它,与它融为永恒。

车内聊得起兴。

“像抢答题的时候,他提到的,你手中的太阳,”楚放想了想,“什么来着”

容修就道“拉二第三乐章。”

“对,老封,我和他的关系,就像第三乐章和手心的太阳,”楚放笑道,“我唱着哈里路亚,他以为,我唱的是爱我中华。”

容修揉鼻梁“你唱歌能听我让你练布七第三乐章,是谁拿好汉歌气我”

楚放“是你先耍赖的,我让你唱埃及王子,你给我弹瑶族舞曲。”

容修“不像某人,那么不要脸,趴在钢琴上偷懒睡觉,说自己在演奏4分33。”

封凛左右听声,两人又开争执,大多听不懂,叫他应接不暇。

封凛无奈笑道“吵归吵,尊重一下吃瓜群众,能解释一下吗”

“小白说的没错,他是个魔王。”楚放说。

“总之关系不好。”容修说。

两人互怼两句,不再杠,再杠下去保不准又是一番斗殴。

封凛见缝插针,这才问出疑惑“容修的小提琴水平,能和你合作”

楚放眨了下眼“网上不是有粉丝拿他的获奖证书斗地主么,他有个伊丽莎白的证书,就是小提琴的比赛。”

封凛想起录制专辑时,有一段时间,他没跟录音棚。后来,听录音师说,fataove的小提琴,就是由容修亲自演奏。

两人争执时,仿佛形成了一个结界,没有人能轻易插足。

劲臣背贴着靠椅,车内空调冷气发寒,冷汗将背后真皮沙发渗湿。他以为,他能睡着,他的身体疲乏不堪。而,听到两人对话后,他却没由来地感觉到兴奋,血液躁动,喉咙。

他想起,曾在rcy论坛上写过,sub的快感来自反复的忍耐与追逐,性欲在压抑与控制之下得以纾解。

享受“战争”与“压抑”过后获得的解脱与快活,将让他得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从认识容修那天,他就明白,他生来就是要战斗的,让他疼,让他遍体鳞伤,才能让他生机蓬勃,让他身心都体会到最高质量的爽感。

车窗外月色如水,车内两人所聊,隔了很远,好似全然不在一个世界。

当年知道偶像理想,劲臣去读了电影,哪怕只能触碰到爱人的一片衣角。

电影。音乐。

到底还是两回事。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不过,也可能是两个世界的事。”

聊到两次婚姻时,楚放毫不忌讳,他笑道

“唤醒听众的情感很容易,唤醒两人共鸣却很难,uate那么容易找”

容修睨他一眼“楚总风流倜傥,不会缺少ate。”

“意义不同。”

楚放双手握紧,“啪啪”拍响两声

“灵魂鼓掌,灵魂共振,懂么

“开放年代,大多人身体无所谓,光得到身体说明不了什么。得不到心,触碰不到灵魂,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

“别说分手,离婚只是早晚。”

话没说完,楚放顿住口,目光捕捉到对面的顾劲臣。

劲臣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两人四目相。

“顾老师醒了。”

楚放嘴唇缓缓拉开一个弧度。

劲臣脸上时小憩后的慵懒,全身却气场变冷,桃花眼儿弯起,“楚总公司的小孩也身体无所谓”

提到公司小孩,楚放眼睛一亮,与他视线对撞,交锋两秒。

楚放手指玩转雪茄,笑道“司彬那小孩,我从没碰过。他是我精挑细选的,目前最优秀的新人网上绯闻说,他和李飞昂有不正当关系,但娱乐圈,真真假假,都是营销。

“两人都是我公司的新人,调教得好,规矩全都懂。

“听话,懂事,努力,带劲儿。

“不管是钱,还是性,交易归交易,这波小孩,都能管住自己的心。”

楚放说得漫不经心,雪茄脱手,落地,滚到劲臣脚下。

他垂眼,看地上烟,却盯劲臣脚尖“先讲娱乐,再讲业务,先管住心,再想前路,历史教做人,小心粉身碎骨。”

顾劲臣面色平静,没言语。

楚放与他对视,两人之间目光与气场撞得滋滋响。

这些年,劲臣和楚放每年都会见面数次,彼此印象都很深刻。去年在宴会上,两人还把酒言欢,畅谈年底合作。此时,将脑中记忆碎片再度翻出,劲臣才品味出许多不平常。

未等劲臣开口,容修冷声打断“把你们华放那套收起来。”

楚放干笑“没有的事,就是打个比方,我在和顾老师表忠心。”

怎么又聊到电影选角了

又钱又性的。

华放娱乐当年在华云霆手上,就是这股子风气,把小演员送到导演和投资人身边。

楚放玩了浑的,容修皱了眉,就说司彬那小孩不对劲。

容修不悦,“说了不谈生意。”

楚放就笑“不谈生意谈什么,uate床上ate”

容修一下沉了脸。

楚放忙抬手,往下压了压,哄道“不谈不谈,不过,你答应我的,别忘了,这是工作,不是生意。”

容修脸上不耐,“什么时候答应了”

这事本与他没什么关系,要不是有点在意司彬,他才懒得听。

说好的“事业不干涉”。

容修“”

得找机会,和劲臣谈谈。

他知道楚放那“鬼上身”的性格,到时候,指不定整出什么妖蛾子,磨得人心烦。

反正司彬不行,对“老师”有非分之想,名声也不好,还要往劲臣身边送

这是引狼入室,想都别想,不用才好。

剩下的,让自家影帝和恒影操心去。

容修将掉落的衣袖拾起,往劲臣腿上盖,“就快到了,散散汗。”

劲臣流了不少汗,他摘掉耳机,拿了衣服,往容修身上堆,喃喃说“不冷”。

容修不依他,冷着脸,非要他披上外套才罢休。

容修给他披衣,他就摸着容修的指甲。容修的指甲是他修剪的,泛着温润光泽,特别好看。

“是不是又长了”

劲臣问着,不知是刚睡醒,还是要感冒,鼻子喃喃的,尾音带着软糯南方调,似掺着了撒娇意味儿。

容修摇头,反手捉住他手指,大掌将整只手包裹起来。

楚放望向车窗外,以余光瞧两人互动。

有时,不知怎样评价顾劲臣这个人。

那人身上的气质与优越感,不是秀出来的,劲臣从没有过炫耀家门的行为。

可有些人,就是这样,傲慢,冷漠,侵略,优越感从气场、举手投足、字里行间透出。大多时候,只要他想,就能轻易夺走别人的场子。

顾劲臣有时很像容修。

但在容修面前,他又是另一番面貌,柔和,缠软,也锋利,勾得人能一瞬间转移注意力,为他着迷。

温柔又热情,撩于无形,杀也无形。

凌晨到了圣罗娜酒店。

进了大堂,白夜竟带着工作人员在等。两位参加皇室宴会的老师,要在圣罗娜住一周左右,圣罗娜打起十二分精神。

深夜迎宾,酒店服务做到了极致。

一起等在电梯门口的,还有提早回来的司彬,以及他的助理。

楚放和他的两位秘书,也一起入住了圣罗娜,商务套房在容修的楼下。

进电梯时,白夜目不斜视,直到楚放和司彬到出了电梯。

“房间里准备了娘惹糕,本店甜点师亲手为二位老师制作,”电梯快到楼层,白夜道,“沐浴前可以用一点,甜食会使人心情愉悦。”

这人又观察人情绪,容修拒绝与白夜对视。劲臣笑应了,两人老相识,理所当然与他聊起当地美食。

电梯到了顶层总统套,封凛带着丁爽和花朵,白夜带着服务生,先把行李送入房内,再度检查了套房。

容修进客厅,脱了鞋袜,咕堆在沙发上。封凛却没走,坐在对面,对他交代这两日的行程。

直播用爱的合同要签,礼仪课程的时间安排,以及更重要的,封凛让容修参加直播的主要目的

奇艺联合数家娱乐公司,明年要开录的音乐选秀类的综艺,容修正式提名导师,封凛下午时接到了邀请电话。

“导师的事还来得及考虑,年底决定下来就好。”封凛说。

上次鱼米台乐队综艺,容修还耿耿于怀,这次连具体内容也没问。

看出他兴致缺缺,封凛就没再多谈。

劲臣从小酒吧出来,端着茶点,娘惹糕也准备了。

封凛起身要离开,对二人道晚安“早点休息,明天课程安排在午后,中午之前起来就好。”

封凛离开后,两人对坐用宵夜。

一整天直播下来,容修乏了,不等喝完茶,一手搂了劲臣,拖着人陪他洗澡。

浴室装潢典雅豪华,可容修在外面从不使用浴缸,劲臣就没为他放热水。两人站在淋浴下,身旁是大片镜子,将贴于一处的身体照得清清楚楚。

容修身上水珠不擦,将浴巾裹在劲臣身上,一手拿吹风机给劲臣吹头发。

呼呼作响中,劲臣望着大镜子,灯光兜头照下,容修被笼在光晕里,隔着热气看去,饱满胸肌似镀了一层釉,一时显得淫帅淫帅的。

容修按着他的头,不叫他乱动,劲臣就低着头,怎奈眼底风光乍现,更让他发晕。

欢感顺了尾骨往下走,血液叫嚣,欲感奔流。他抬手,揽了容修的腰,一手勾着他脖颈,整个人贴挂上去。

容修关了吹风机,垂眼注视着劲臣,眼前人眉眼透着魅,脖颈修长,头发还湿着。

桃花眼儿顾盼生情,容修吻在他眼睛上,道“以后别这么看别人。”

劲臣就笑,不应他,赤足踩在他脚上,贴他更紧,问他“先生和所有人一样,有了ate还不够,还想要一个uate”

容修环紧他“怎么这么说”

劲臣坦诚“在车上时,你们聊这话题,我感觉到,你很在意。”

容修微愣,不知想到什么,眼角眉梢皆是笑,喟叹一声“是啊。”

劲臣僵了僵,指尖划过他脊椎两节,“您觉得,灵魂伴侣很重要”

“当然,”容修答他,用浴巾把他擦干,“歌里不是说得很清楚”

劲臣任他摆弄,渐渐有了反应,依然贴在他身上,“什么歌,唱给我听听。”

容修不想唱歌,劲臣就求,问他是什么歌,求他唱给自己听。

容修指尖扫过他眼梢,轻唱了一句“多少人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轻磁嗓音搔入耳中,劲臣浑身打颤。

怎知,容修歌声却停下了,他手臂一收紧,唇贴劲臣耳边,轻声念道出来

如同耳边情话,他说

“多少人爱慕你惊才绝艳,爱慕你年轻的容颜,爱慕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可是,有一个人,爱你虔诚的、朝圣者的灵魂。”

不晓得这几句歌词,哪个字戳中影帝的心尖。容修还要再说,而劲臣忽然往下滑,扯开容修浴巾,半跪下来,给他口。

容修深吸气,扣紧他脑后,半晌难耐,手指滑到劲臣颈后,将人提起来。

劲臣就笑了开,倾身吻在容修唇边,随后被他夹带起,两人出了浴室。

中央空调有点凉,影帝欢愉了,回主卧一路喃喃唤“先生”,问容修,你说的是我吗

容修不睬他,他就自个儿起了兴,眼波流转,索他的吻,嘴上在唱容修刚才说的那些。

劲臣嗓音澄澈,那把干净的好嗓子,唱得别具韵味。

主卧床宽大,床单被罩是丝绸,被角有小玫瑰暗纹,是两人从龙庭带的,纯白洁净得迷人眼。

容修把人放在白丝绸上,目光沉沉注视他,端详他周身。劲臣琐骨吻齿痕终于尽褪,身上痕迹也消了些。

感受到男人眼中情感,劲臣呼吸变急,唱得断断续续,期待着被捆缚,被占有,等着他久违的管教。

容修揉他头发,将人带到身前,一手掐他窄腰,瞬间留了指印子。劲臣哼着,一声声喊着“先生,哥哥,容修”

劲臣想要了。

其实并非身体想要,连日忙碌,劲臣的身体早已疲乏不堪。但就是想拥有,想要他,要得更多。

平日优雅的影帝,疯时也是真的疯。床上时往往眼中迷乱,白颈高高扬起,疯得极美。

容修喜爱他要哭不哭、想要不要、求而不得的迷蒙模样。大多时候,容修绅士矜持,却也经常被他那模样勾得失了分寸。

然而,不论是被宠爱,被惩罚,还是被破坏,即使伤痕累累,痛得落泪,劲臣也从不对他说“暗语”。

rcy,两人之间“第一个约定”,明明约定时,本意是对他的保护。

记忆里,劲臣只说过一次。

分手之后,在一座老房子的楼侧小路,伴随着那句“rcy”,还有男人压抑的哭声。

但是,容修还是离开了。

打那以后,劲臣再也没有对他说过。

再也没有。

人的记忆如此微妙,因着共同的记忆点,形成了抵触的情绪,这不是没有可能。容修考虑着,除了五环契约、仪式感的场景,是不是还要换个安全暗语。

在这段关系中,看似软弱的被动方sub,身体或心理出现一丁点问题,就会使身心强大的do缺乏信心,丧失判断力,甚至产生自我怀疑。

从下了岛那夜悬吊,将劲臣弄得遍体鳞伤,容修再也没碰过他。

灯光熄了,已是下半夜,被子裹住两人。容修伸开手臂搂了人。

劲臣枕在他手臂,赤身贴着,在他耳边继续唱情歌。

容修到底没有要他,即使他眼睛发红,野烈性子浑身散开。

他们相拥很久,劲臣伸手按遥控,连夜灯也关了,黑暗让他心里欲念滋长。

太多不甘心,犹如歌中所唱“那些美梦,没给你,我一生有愧,假如我年少有为,知进退”

那些遗憾,都在自己没能年少有为。

黑暗中,劲臣忽然停了唱腔,他掀开被子,钻进去埋了头。一时间热浪翻起,暗喘飘出,汁水四溅,有碰撞声,有容修简直受不住的低骂声。

这男人疯起来,像得了趣,轻不得、重不得。劲臣披上被单,雪白丝绸下是雪白身子,他将容修按在床上,数枝小玫瑰摇得风情万种。

劲臣知道,曾经错过了,他等了十年,往后他决不再等。

[你是我的。]

过去现在将来,谁也夺不走。

/51//.html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