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大伯的眼眶也已经红了,我和伯母面面相觑,但谁也说不出话来。
或许我能够去贬低那个叫刘勇的家伙,也或许我能够安慰一下大伯,但是我能够清楚的知道一点。这些年的情分在大伯的心中占据着更重要的位置。
昔日的好友为何会变得如此堕落,甚至向他挥刀?
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大伯就应该怎么做?和刘勇彻底反目成仇吗?毕竟他都已经把魔爪伸向了大伯的家人。
我有些纠结,因为我发现一件事情,在我们传统的观念当中,一个好人如果偶然间做错了一件事情,那么他之前所有的善都会变成任人糟践的笑柄。
而一个恶人如果某一天做了一件好事儿,那么这个人就会被当做浪子回头或者放下屠刀的典范。
人的一生。其中大部分的时光所做的那些事情会因为一件小事而改变吗?
“我知道,现在的刘勇已经和当时我认识的那个完全不一样了,但是我总归是想要帮助他的!”
一向坚强的大伯第1次在我面前落泪,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更是早已滑落。
“小安,我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家里究竟学了什么东西,但你能找出来这么多线索,这就意味着你确实已经有那方面的本事了,对不对?”
大伯一脸真切的看着我,似乎把我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无奈下,我只好点了点头。
“你能不能帮帮我?刘勇他本性不是那样的人,肯定是被什么人给蛊惑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刘勇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一个对大伯充满恶意的人,所以如果让我去对付他,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但如果让我去帮助他,我就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做。
“大伯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他已入魔太深,这些年来残害了多少人的生命。难道这些也是可以一笔带过的吗?”
我难以答应下来。
这和我内心之中的准则相差太多,在我看来做错了事就一定要接受惩罚!
“这些年来他做的那些事情我会整理起来的,我会上报给当地的部门,如果法律无法制裁他,那么他做的这些事情在他堕入轮回的时候也必然会受到惩戒,对吧?”
大伯认真的看着我,似乎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只要你能够帮助我,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我这辈子没有儿子,把你看的就当做是我的亲生儿子!”
“我离开你爸爸离开的早,但那刘勇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的亲兄弟一样……”
我实在无法忍受大伯继续落泪,但却也难以接受他提出的想法,于是我冲了出去。
我离开了这间病房,离开了医院,有些不知所措,也有些无处可归。
“刘勇刘勇,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我曾无数次以为面对恶徒的时候只需要挥拳拔剑就足矣,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既然这样,那就去看看吧,看看这个刘勇到底是何方神圣。
内心之中突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对呀,既然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那么直接去了解他不就足够了吗?
我下定决心,然后拦了一辆车朝着那建筑工地出发。
那些家伙现在应该还在工地里面密谋什么事情,我总感觉这是一个巨大的阴谋。
或许一切最关键的地方并不在刘勇身上,这一切应该都是那个郑秘书出现之后才发生的。
我刚刚来到工地附近,准备在附近转悠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悄悄溜进去。
可就在我闲逛的时候,却不经意间撞到了一个年龄稍大我一些的青年。
“不好意思,我刚才有些走神!”
我连忙道歉,自己心里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导致走路都没有好好看。
对方却反过来检查我的身体。
“你没事吧,俺不小心撞到了你,不用赔钱吧?”
我愣了一下,抬头一看,这是个20来岁浑身黢黑的小伙子,不过脑袋上还戴着一顶红色的安全帽。
很显然他的口音不是本地人,而且看上去似乎有些问题。
如果按照常人所说,那就是有些痴傻。
但却并非如此,我能够感觉到他的智力是有些问题的,但双眸非常的清亮。不像是那种痴傻之人应有的状态。
“我没事,你不用赔钱,您这大晚上的是打算去什么地方啊?”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年长我几岁的哥哥。
“俺是在这工地里上班的,刚才俺们工头跟我说老板打电话让找两个人过去帮忙,俺这就过来了!”
他指了指一旁,正是我要调查的那个工地。
奇怪了,这工地不是停工有几天了吗?为什么大半夜的还要找工人过来呢?
而且这应该就是那刘大爷口中所说的外地工人。
“这大晚上的工地里连灯都没有,让你们去干什么呀?”
我好奇的询问那个工人,他的身上应该还藏有一些秘密。
工人见我这么问也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俺也不清楚,俺们最近几天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两个人到工地里面去!”
每天晚上都要?
“那他们有按时回去吗?”
我似乎抓住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没有,听工头说晚上过来就是要把一些东西收拾收拾,然后发点工钱让俺们去别的工地!”
看样子他对这些事情似乎深信不疑。
但怎么可能呢?
那个工地里阴气那么重,怎么可能是只死了一个人造成的呢?
这里面绝对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猫腻。
“别去,你们老板是骗你的!”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如果今天放任他离开让他去了那工地的话,那么他也会和其他那些失踪的民工一样彻底消失。
“不行,俺的工资都还在他那呢,他要是不给俺工资,俺就不能回家了,俺爹说了赚不到钱就不准回去!”
我的内心之中一时间有些五味杂陈,想想我自己的老爸,他也是不让我回家,但目的却是为了保护我。
时至今日,我可能才稍微明白一些父亲对我的深沉的爱和他对自己无能为力的痛苦。
“哎哟,不行,我胸口好疼,你好像把我给撞坏了,不行你得带我去医院,不然的话我就要去报警抓你!”
我知道和这种人直接讲道理是说不通的,他只会盲目的去遵从工头给他安排的任务,那么就要从其他方面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