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长叹一声:“晚饭还没有着落……”
江胄:“……”
江胄发出一顿猛男爆笑:“哈哈哈哈!对对对!晚饭还没着落!”
被他笑得,先是莫名其妙,后是不好意思,袁媛脸上一片滚烫:“喂!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没什么。今天是辛苦你啦!我得请你吃顿好的!”江胄说:“这浑身上下臭烘烘地,也不舒服。一会儿回去,我先烧水,你洗个澡。等我做饭。”
“好。”
回到村委门口,却见炊烟袅袅,董月荷已回来了。
袁媛下了车,江胄看了她一眼,不等江胄说话,袁媛说:“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江胄弯了弯眼睛,点点头。
江胄烧了一大桶热水,坐在煤炉上热着,让袁媛洗澡。袁媛喊董月荷先洗,董月荷要备课,推辞了。江胄就道:“说了让你先洗的,今天你辛苦了,就别客气了。”
袁媛也就不客气了。
借用的是村委会一楼里面的水房,把布围上,再拉了个布帘子,勉强弄了个干湿区。在这种裸露的水泥墙水房里洗澡,袁媛感觉好像去到了九龙城寨里。快速洗过,疲劳还是消除了不少,她擦着头发走出来,发现江胄站在村委办公室门前,就跟铁塔似的。
袁媛眼里缓缓冒出两个问号,江胄却是转过身来了,她正好问:“你站这儿有事?”
江胄说:“没事。就是守着点儿。”
顿了一顿,说:“公家的地方,不那么安全的。前阵子,附近那机械厂才有女工发现有流氓偷看女浴室。到现在还没有逮住。”
袁媛一阵恶寒:“是江屯镇北面那个大工厂吗?”
江胄说:“是。”
袁媛低声嘀咕:“都说八十年代好,没有监控没有天眼……也不见得都好。”
“袁媛,你嘀咕什么?”
“没什么!”袁媛忙掩饰过去。
真是……江胄的耳力太好了!闹得她跟在他身边,总得小心翼翼的……
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江胄问:“你明天有什么安排?”
袁媛说:“不是要搭棚架么?得去监工啊。”
江胄说:“那个不要紧,我已经总包给江四叔了。如果你没事,就先去镇上把钱存了吧。”
这话提醒了袁媛,是该要做这么件事。她答应了下来,又觉得似乎总被江胄牵着走,面子上过不去。就说:“江胄,我怎么觉得……我一直被你牵着鼻子走?”
“有吗?”江胄眸光深邃,顶住那无形的压力,袁媛鸡啄米似的点头:“嗯呢。”
江胄就笑了:“你放心,我不会害你。”
袁媛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那你也害不了我啊。”
江胄笑得更开心了,结果袁媛当场就后悔了,不,她错了。
家人们,谁能懂——光是江胄那张脸,就能害死人啊!!
等袁媛洗完澡出来,江胄不知道从哪儿搞来了一只鸡,正儿八经的黄嘴细爪芦花尾的百天带蛋小母鸡。他说要做个新做法给袁媛尝尝。几块辣椒,几朵冬菇,姜蒜先下油锅爆香了再爆炒几块,然后加入佐料……香焖!
鸡没出锅,隔壁的小孩子,又馋哭了:“妈妈!我要吃鸡鸡!!”
换来他那追着喂饭的老母亲一巴掌:“吃你个头!我看你像个(消音)!”
江胄一脸献宝地把黄焖鸡放到饭桌上,给袁媛打了满满一碗,全都是鸡腿:“来,尝尝味道?”
“哈,是黄焖鸡啊。我喜欢吃。”
江胄奇奇怪怪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本地应该没有这做法啊?”
袁媛一怔,脑门子上冷汗下来了,忙道:“收音机里听的。来来,你也吃,以形补形一下,哈哈哈。”
好险!差点穿帮了!!
垂眸看了一看自己碗里硕大的鸡屁股,江胄:“……以形补形?”
“啊啊啊,我搞错了!这个不能吃!!!江胄我对不起你!!!”
“……”
……
第二天,江胄还得带着袁媛到镇上。
去存钱。
银行人很少,只有两个人在办业务,唯一一个窗口里,柜员正在嫌来办事的人,虽然没有骂脏话,却也着实刻薄:“那么大个人来银行都不知道带身份证,咋不见你把脑子落家里忘记带过来?!下一位!”
下一位正是袁媛,她震惊地看着头尖额窄唇薄如纸的黑脸柜员,直到江胄轻轻在她背后推了一把,才晓得走上前去。他就跟护法神似的,一直护着她,最后很有绅士风度地站在离黄线一米远的地方。
柜员冷冰冰地问:“干嘛的?”
袁媛说:“存钱。”
柜员问:“有带存折吗?存多少?”
袁媛把皮包往柜台里一放,同时递过去身份证:“两万块。”
也就是刹那功夫,柜员的眼睛瞪得溜圆!!她结结巴巴地说:“多,多少?!”
袁媛重复了一遍,最后加了一句:“人民币。”
柜员那张长脸,“嗖”的一下变圆了,笑容可掬,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七分:“这位大姐,请稍等。我立刻给您办理。”
袁媛:“???大姐?”
不知道从哪里闪出来一个同样笑容可掬的保安,拿了张椅子塞进袁媛屁股底下:“请坐,请坐。”
袁媛说:“且慢,两万块里面,我要存一万五定期,买三千块国债券。剩下两千活期。”
想了一想,把口袋里剩下的,也翻了一半出来:“再加上这两千块。都是活期。”
柜员的眼睛笑得都眯起来了,一叠连声道:“好好好,请稍等。马上给您办好!”
看人下菜碟是真的看人下菜碟,这柜员办事也是真快,袁媛在她指导下填了无数表,每一个都清晰明了。也就是二十分钟不到的功夫,就拿到了热辣滚烫的新存折,以及相应的债券凭证。
离开柜台,江胄表示不解:“你存钱就存钱,买债券干什么?”
袁媛说:“利息比定期要高很多。而且现在我们国家发展得很好,以后还要好上加好,债券上涨空间大。”
江胄笑了:“听你分析,倒好像懂金融似的?”
听他这么说,袁媛还真好奇,怎么江胄这个八十年代土著农村兵还知道“金融”这俩字咧。正欲开口询问,面前被人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