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菩萨给孙悟空扫了尾，看师徒几个出发了就回去了。
她没有回南海，而是去了西天灵山。
五庄观发生的事情看似没有毛病，可她怎么算都算不出来前因后果，第六感告诉她，必须禀报如来。
从洪荒出来的，都是经过层层厮杀的，观音很谨慎。
西天灵山的如来见南海观音来找，很快就接见了。
他坐在上首，穿着一身金黄色道袍，耳朵肥厚，眼睛看着前方永远目露慈悲，“观音前来，是为了佛子？”
如来是准圣修为，比南海观音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他提前知道南海观音要来，提早掐指算了一番，知道了大概事情。
南海观音听如来的话，抿了抿唇垂眸无言一瞬。
她抬头，道，“五庄观许是有蹊跷，佛祖可知道其中内情。”
南海观音说完话，大殿里久久没有声音。佛音在空气中激荡，像一层层涟漪一般，向周遭传播而去。
“多年前，三千弟子前往紫霄宫听道，鸿钧道祖讲道之后，收了七位弟子。”如来目光悠远。
那个时候，他还叫多宝，截教都还没有成立。
洪荒的故事总是吸引人的，南海观音看着如来，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五庄观的事情，可是与那件事有关？”南海观音求知欲很强。
南海观音没有来西方教之前，是截教中的某位弟子名叫慈航道人。如来是截教大弟子，她会跟着他投靠西方教，就是看中了他的实力。
如来会算计识时务，就是好面子了一些。南海观音看不得他装样子，却对他的能力很是佩服。
看南海观音这么有求知欲，如来心中自然开心。
只是，这话啊，永远都是只能说一般留一半。
看在南海观音会捧哏的份上，如来还是愿意多说一些的，“当初，我教准提接引是后来才到，而机缘又只有七个。”
当初前往紫霄宫讲道的有三千人，准提接引但凡晚到一点点都没有机会坐那蒲团。而他们晚了，为何却又有蒲团做？
如来没有明说，南海观音垂眸思索了一会儿，肩膀就是一哆嗦，“定是，有人有仁慈之心让出了机缘。”
洪荒地域辽阔，不是什么地方都环境好。像西方，就是有名的贫瘠之地。
准提接引来自西方，身上的袈裟都是打补丁破洞的。
其他前往紫霄宫的修炼者，一个个身怀宝物家产丰厚，见两个贫苦的道人在那哭穷，可不得就有人看不过去，想让出蒲团么。
南海观音是后来才修炼的然后加入截教，对洪荒的事情虽然知之甚少，可也曾听到一些小道消息。
听说，当初准提的蒲团，就是镇元子的好友红云让出来的。
让出成圣机缘的因果比天还大。想，都知道准提圣人，该付出许多，才能了结了那段因果。
只是后来红云陨落了。
那因果不了了之。
“世间因缘际会，当真妙不可言。”南海观音比较单纯，只以为就是巧合罢了。
对于南海观音的结论，如来不置可否地微微摇头。
不过，获利的终究是西方教，他也不好说什么。
“那镇元子，一直认为好友非巧合陨落，这么多年来一直提防西方。”
西方后来壮大，镇元子就算有什么，也没有那个胆子寻仇。
南海观音听着如来的话，心中就是一咯噔，再想起唐僧下五庄观的事情，道，“他是对西方教怀有意见，才会这般对佛子？”
金熊熊拜了老子为师，而老子又是圣人。一个圣人想阻拦准圣探查还是可以的。
如来只有准圣修为，而圣人又好久没有掺和世间了，他几乎可以肯定，镇元子就是因为看不惯西方，才对西方出手的。
“不过，这么多年了，他都没有出手，为何偏偏这个时候。”如来这么多年参加宴会，也曾在宴会上见过镇元子。
那个时候的镇元子，还是比较好说话的，见到他们西方教的菩萨，都会礼貌问声好。
一个默不作声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发难，其中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如来如是想。
不得不说，如来还是如来，脑子一如既往的聪明。
当初准提接引都是圣人，掌管西方教实至名归。他们为了如来前来让出了最高管理权，可想而知，其人是有多会了。
岁月对修行者来说，就是掐指之间的事情，想起以前，如来不禁歪了歪头，对着远方眼神露出怅惘。
“去吧，看看。”如来下逐客令。
观音垂眸，提出了告辞。
天界分为西天和天庭，西天这天讨论着与金熊熊密切相关的事情，天庭那边则是明目张胆讨论起了本人。
鹰老六从三十三天外出来，就被顺风耳和千里眼拦住了去路，询问起去那边的因果。
被天兵天将那般震慑着，鹰老六幻化成了人形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就是一介小妖，被天界天兵天将诛杀了，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为他出头。
因为太过害怕，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滑落，鹰老六抓着袖子就是一顿擦。
“你虽是鹰妖快递的，可经过天界，总得给个理由。”千里眼很是会找理由。
他们就是例行盘查，绝对没有欺压妖族的意思。就算被说出去了，他们天庭也是占理的一方。
“理理理由？”
鹰老六眼睛睁得大大的。
鹰的眼睛本来就不怎么大，被他睁那么大简直前所未有了。
脑海中似是想起了什么，他从袖袋里拿出了天青童子给的令牌，“老子圣人在人间有快递，我只是个送快递的。”
鹰老六拿出来的令牌一看就是好东西。
不过，看着就是个证明身份的东西了。
知道了鹰老六去了三十三天外的地点，顺风耳跟千里眼对视了一眼。
天界仙人平时不是聚会就是修炼，少有到人间走一走。鹰老六不一样，是老滑头了。
见他们那表情，好啊，他就知道这些人是来查探消息来的了。
他是老子圣人的快递员，怎么都不会出事的。想明白了这些，鹰老六害怕的心情渐渐平复了一些。
理智回归，对这些凶神恶煞的天兵天将，他就没有那么恐惧了。
顺风耳和千里眼就是一个对视的瞬间，回过头就见鹰老六整个状态都变了，放松的心神都收敛了一些。
他们还记得玉帝的吩咐，问，“你是收的谁的快递？”
知道要盘问鹰老六，顺风耳兄弟两就提前了解了什么是快递。
快递有收货方。
老子显然是收货方。他们想知道发货方是谁。
鹰老六收的快递是谁的，自然是金熊熊的。
可这能说吗？
好像，也不是不能说？
鹰老六眼珠子滴溜溜转。他记得，金熊熊要他送快递之后回总部，把她已经是老子徒弟的消息宣扬出去。
在总部宣扬和在天庭宣扬，结果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或早或晚，天庭都要知道的事情。前者，天庭或者会不相信，然后稍微调查调查。
“替一个黑熊送的快递。”鹰老六微微转过身，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什么黑熊？”
“金熊熊。”
谁能想到，在天庭的这一方，竟然交谈着这样的废话。
“怎么又是黑，又是金的？”还熊熊，叠字字，恶心心。
顺风耳比千里眼直男，听此都皱眉了。要不是涵养好，他现在估计都要翻白眼了。
“不是金熊，她叫金熊熊，是一只黑熊。”
鹰老六的话很绕口，不过多思考一下，就知道其中的逻辑了。
问了送快递的人是谁，接下来就要问送的是什么了。
鹰老六很识趣，他们问什么就说什么。接下来的问题，顺风耳两兄弟都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
送的是什么是人家的隐私。
有什么好问。
只是他们是玉帝的守门大将，要是办事不力，之后肯定会被惩罚。
知道接下来的话，可能会有损鹰老六的职业道德，千里眼让天兵天将把兵器收起来后退，语气也好了许多。
“你们接下来是不是还要问送的是什么，他们有什么关系？”鹰老六看人极准，见他们这样就知道他们想问什么。
千里眼罕见脸颊有些红，眼神已经把答案写出来了。
都说天界的仙佛冷心冷情，道貌岸然。可这会儿鹰老六却觉得，或许不是全都这样的，也有一些是特别淳朴的，就像眼前这位。
“这不是什么不能说的，”鹰老六这时候不介意宣传一下鹰妖快递的隐形服务，“我们鹰妖快递遍布各界，送快递的时候也能获取不少消息。”
“四界小八知道吧？”鹰老六悄咪咪问了一句。
四界小八，乃四界最八卦的组织。什么私密的事情，像某某仙君的小娇妻啦，外面养的知己啦，他们都知道。
修炼者日常除了修炼就是聚会，其他消遣那是一个都没有。
四界小八这组织一出来，那是直接风靡四界。
表面上，人人唾弃，有些人甚至恨之入骨，可是呢，背地里，谁不看四界小八的八卦消息啊。
“我们鹰妖快递没有四界小八那么八卦，不过掌握的消息，绝对不比他们少。”
鹰老六说话含含糊糊，到这里千里眼也回过一些味来了。
鹰妖快递也做消息生意。